走出陸家大門,付敏慧臉色格*沉緊繃。
跟上來的唐晉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勁,安慰道,“別再生氣了,海城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是很大,偶爾難免碰到也是沒辦法,何況盛夏如今是陸家未來繼承人的未婚妻,以後難免還會照面,難道你要見一次就發一起脾氣嗎?”
付敏慧神情難看,卻沒有說話。
唐晉嘆息道,“都已經過去兩年了,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你又何必見到盛夏就發一次脾氣,非要爲難自己讓自己不高興?大不了,以後看到盛夏避開就是。”
“我憑什麼要避開她?”聽到這句話,付敏慧就惱火了,“她有臉站在我面前,還要我避開她?開什麼玩笑!”
“是是是,那這次先別生氣了。”唐晉不想頂撞她,一個勁的附和。
付敏慧冷哼一聲,掏出手機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在等車子的時間內,唐晉想起方纔陸家下人附到耳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猶豫幾番還是忍不住問,“剛纔那個下人,跟你說了什麼?”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他不會不懂。
正是因爲那個下人說了句什麼,才使得付敏慧沒有繼續發作下去,不然按照她的性子,當時沒讓盛夏在所有人面前再也擡不起頭是不可能罷休的。
付敏慧臉色白了一個度,腦海中漂浮着那句近似威脅警告的話,不甘地說,“慕淮南也來參加這個壽宴了。”
“那個人……也在?”唐晉當即就震懾到了,“這麼說剛纔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應該沒差。”付敏慧恨恨咬牙,“但他應該不會想對唐家怎麼樣,否則按照他那個性格,絕對不是讓人來警告我,而是無聲無息就用什麼手段來打壓唐家甚至是我。”
慕淮南這個人,做事通常不會提前給別人預告,若是警告了,那就說明他暫時還不會有所行動。
可他究竟是覺得警告一下就可以,並不太放在心上,還是強迫自己努力的抑制什麼,纔沒有做出什麼極端惡劣的事情,無人得知。
只是有一點不得不承認,他可以因一個女人從惡,也可以爲一個女人……從善。
付敏慧想到那個下人傳遞來的語言,眼前就好像浮現那個優雅狂野的男人漫不經心的模樣,說,“唐夫人,我知道你的軟肋是什麼,所以,適可而止。”
付敏慧尤爲憤怒,但聽了這句話,她不得不將所有的憤怒盡數嚥下。
慕淮南這個男人,招惹不起。
儘管,兩年前的一切幾乎都因他而起……
司機將車子駛到他們面前來,車門打開,付敏慧跟唐晉正要彎腰上車之際,身後卻在這時灌來一個叫住他們的聲音,“唐夫人!”
是盛夏。
她正匆忙地朝他們趕來。
唐晉詫異極了,“盛夏,你……”
說着,他又不安地看了看付敏慧,她好不容易纔罷休,盛夏怎麼又追出來了?
付敏慧似乎根本不想理會她,搭在車門上的手收回去,低頭想要坐進車內,盛夏卻疾步衝到他們身邊拉住她的手臂,“唐夫人,我有一件事求你!請您把話聽我說完可以嗎?”
她急急的,又滿懷懇切的。
付敏慧盯向她,冷冷地兩個字,“放手!”
隔得近了,唐晉發覺她臉蛋顏色白得跟紙似的,額頭上還滲出涔涔密密的細汗,低低喘息着的模樣不太對勁,按照一般來說就算追着他們跑出來,也不至於累到這個樣子,於是禁不住多疑地問,“盛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盛夏搖搖頭,只專注看着眼前的貴婦人,咬脣須臾,才難以啓齒地說,“唐夫人,我哥哥的事……能不能請求您別再計較?”
“你哥哥?”驀然想起那個狂妄至極的男人,付敏慧神情愈發難看了,“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闖進唐家,徒手掀翻了唐家上上下下,還企圖犯罪殺人該死的人嗎?”
盛夏咬脣,就像個站在懸崖邊上的人,不敢掙扎甚至不敢說一句話。
退一步,就是萬丈深崖。
“聽說他三個月前越獄潛逃了,現在到處都在張羅着他的通緝令。”付敏慧冷笑一聲,“才兩年時間不到,他就受不了監獄裡的滋味了麼,那麼八年的刑期再加上這次戴罪潛逃的罪狀,我久不久讓監獄的人善待善待他……他以後還怎麼熬得住?”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個惡毒的怨婦,懲罰了罪過的人充滿無比的暢快。
盛夏喉嚨宛如被什麼刺了一下,每說一句話都極其難受,“他當初……不是有意想那麼做的,這兩年在監獄裡他也……”
“不是有意,還能是無意把我們唐家鬧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他不是很狂妄,除了你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底嗎?既然他敢越獄,我想我也有必要跟警局的人打個招呼,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抓捕歸案!否則誰會知道他什麼時候對唐家構成威脅?”
“唐夫人,我保證他不會……”
“夠了吧!”付敏慧顯然聽不進她的一句話,陰冷笑道,“盛夏,我不妨直接坦白的告訴你——”
“你,我不會原諒,你哥哥也休想我會放過他!就算你現在跪下來磕破頭也沒用!”付敏慧一字一頓陰狠至極的語言,像個魔咒般盤踞在腦海中迴盪。
不容置疑地姿態,將人打擊得挫骨揚灰。
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以什麼樣的表情離開,盛夏沒有印象了,只是好像一貫努力幫她說幾句好話的唐晉,在那個時候也沉默下去,沒有勸解付敏慧半句。
盛夏精神恍惚着。
她並不是一個弱者,無時不刻需要別人的同情跟原諒或者救助,付敏慧決絕的態度是在意料之中,原本就不能抱任何期望,她也只是一瞬間想試試有沒有迴旋的餘地,儘管答案跟結果早在她心底。
不知道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勢多久,盛夏逐漸感到自己愈發不對勁時,有人掠到她身側,突然抓住她手臂將她往回一扯,行雲流水的同時攔腰把她打橫抱起。
“慕——”
話沒說出口,她被扔進旁邊邁巴赫內車子內,車門“碰”地一聲關上,彰顯出男人勃勃的野望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