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很奇妙的高等生物,有很多東西能讓人類產生恐懼感和折磨感,疼痛、奇癢、等待、精神壓迫等等。
而此時最讓大蟲有這種感覺的是未知,他也知道葉斐強行灌進他嘴裡的那一顆顆小紅丸子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應該是毒藥吧,但他完全不知道那東西會讓自己腸穿肚爛還是讓自己七竅流血,無論是哪樣他都很害怕。
同時,面前這個讓自己最初不屑一顧,完全不放在眼裡的男人正看着自己,從他邪笑和玩味地表情中他讀懂了一些。
“呃……”滿是血液和碎牙的嘴巴使得大蟲根本不能清晰的把話說出來,甚至連痛苦的哀嚎都模糊不清。
他表情痛苦萬分,猙獰的肉臉看上去一點都不可愛,像似在受極刑一般。
葉斐的紅色小藥丸開始發揮了藥性,大蟲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手、腳,以及身體內部的五臟六腑像似被螞蟻啃噬一般,又痛又癢,而這種難受的感覺並沒有就此停止下來,而是開始朝着身體的其他部位以及每一根神經蔓延開來,而且這種痛癢的感覺正在不停地加深。
葉斐收起邪笑,冷冷地看着面色漸漸變得慘白、神經抽搐個不停地大蟲。藥性發揮這纔不到半分鐘,大蟲就已經渾身汗得溼透了。
站在一旁的管家老劉倒是把目光從大蟲身上轉向了葉斐,心裡不由得一驚。
一開始還以爲老爺找的保鏢太不合適,現在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年紀輕輕身手就如此了得,而且手段狠辣,的確是個人才,這樣的話小姐的安全老爺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門口那兩個之前在高爾夫球場被葉斐放倒在地的保鏢現在看向葉斐的表情充滿了感激,跟這個叫大蟲的苦逼相比較,他們幾個甚至包括王軍在內受的那點傷害又能算什麼,他們好想走到葉斐面前,然後深深鞠躬,說一聲謝謝手下留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眼前大蟲發出的陣陣哀嚎並沒能喚起葉斐的半點同情心,反倒是更加刺激起他的憤恨。
“最後一次機會,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你同意的話就點頭,不同意的話……那就繼續這種痛苦。”葉斐看了眼掛在大廳中央的時鐘,繼續朝着大蟲說道:“如果繼續下去,再過兩分鐘,你的血管會慢慢地爆裂,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了!”
大蟲老早就想把他知道的說出來,不停地點着頭。
葉斐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粒白色藥丸,同樣的方法塞進了大蟲的嘴裡,不過三秒鐘的時間,大蟲不停抽搐着的身體就停了下來。
“是誰派你們來的?”葉斐狠狠地盯着大蟲,此刻的大蟲已經完全沒了精神,眼神渙散完全失去了光彩。
“不、不、不知道。”雖然嘴巴已經不太利索,但大蟲太怕葉斐了,他怕他又不給自己時間去回答。
雖然他吐詞有些不清,但葉斐勉強還是能聽清楚。
繼續問道:“爲什麼要抓嚴小姐?”
“不、不知道。”
“你他媽玩我呢吧!再敢說個不知道我還讓你吃藥,信不信?”葉斐氣急敗壞地又扇了他一巴掌。
大蟲一聽就嚇得哇哇痛聲大哭了起來,眼淚如涓涓細流從眼角流了下來。
他已經二十多年沒哭過了,自從六歲開始,他家裡人就沒敢打過他。
說實話,他一直以爲自己都忘記了什麼叫作“哭”?他以爲只有小孩子纔會哭。
現在,葉斐免費地幫他找回了童年。
他是真怕那紅色小丸子,委屈的嘟囔着嘴解釋道:“我,我真不知道。我就只,只是個任務執行者,我,我,我幹嗎要知道誰,誰派我做什麼事的?幹,幹嗎要知道老闆的目的?說白了我也就是一個拿錢辦事的打工仔而已,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嘛!”
說完眼淚更加洶涌,不要錢一樣不停地往下滴。做人難,做殺手難,做個被人綁住的殺手難爆了!誰能懂他的辛酸。
葉斐一聽也漸漸冷靜下來,正所謂關心則亂,他過於想知道對方幕後老闆的身份與事情真相了,眼前這個糙漢子還就真只是個打工仔,自己要是老闆找他做什麼殺人綁架的事,肯定也不會跟他說爲什麼,連面都不會讓他見着。
平復了下心情,葉斐直直的盯着大蟲的眼睛,判斷他到底說沒說謊,問道:“那他是怎麼聯繫上你們的?”
“殺、殺手、組織。”
“通過殺手組織聯繫上你們的?那他是怎麼聯繫上殺手組織的?”
“接,接頭人王善人!”
“你們殺手組織所有的任務都由這個王善人聯繫?”葉斐疑惑地問道。
“是,是的。她是組織裡最精明的人,和排行榜上第,第二的蜀中屠夫又是姐弟,所以……她是組織裡唯一的任務聯絡人。”
葉斐不禁感嘆,這什麼世道,殺手組織這麼嚴肅的羣體居然也有人搞裙帶關係。
“怎麼能找到她?”
“沒,沒人能找到她,只,只有她找我們的份,我們都有專門接任務的電話號碼,她那裡有所有人的號碼,所以任務都是由,由她來聯繫確定誰去完成的。”
葉斐仔細的想了想,看來想要從這個大蟲嘴裡爆點有用的料出來是不可能了,但是既然都這樣了,不如多問問這個殺手組織的情況,這次他們任務失敗,下次肯定還會派人過來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這次問話持續了很久,大蟲的神經也緊繃了許久,經過之前葉斐的幾次問話,他再也不敢磨磨蹭蹭,有問立馬就答。所以葉斐倒是也不懷疑他話的真實性。
“對了,你在這個殺手組織裡排名是在第多少位?”葉斐笑着問道。
“如果單人實力排名的話我沒有名次,但是如果跟阿玲組合排名的話,我們實力是在第十一位!”大蟲如實回答道。
“那你跟你那個同伴爲什麼要一副蜀中異服的打扮?”
“這衣服是王善人快遞給我們的,她要求我們必須穿着這身衣服執行任務!”
葉斐沉思着點了點頭,他一點都不相信這種衣服會是他們的“工作服”,看來要搞清楚這些個疑問還得找到那個王善人。
不再繼續守在大蟲面前提問,葉斐站起身,看向管家老劉,說道:“劉老,您看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
這是葉斐對老劉的尊重,畢竟老劉一來是整個嚴家的管家,二來他是長輩,三來葉斐初來嚴家,什麼情況都不清楚,怕有什麼重要的問題漏掉。
老劉甚是欣賞的看着葉斐,笑着說道:“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有些什麼問題,重要的你都問了。”
葉斐謙虛的一笑,問道:“劉老,那這個殺手如何處理?”
“放,放,放了我吧!我都交代了,放我走吧!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立刻就辦,決,決不推辭!”大蟲忍住嘴巴和咽喉處的疼痛,大聲朝着葉斐說道。
“放了你?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你這上門殺人綁架的也太沒覺悟了,事辦成了就回去領賞,辦砸了就賣主求饒保住性命?哪有那麼好的事?”
“可是,我都說了啊!”大蟲無奈的說道。
“可是,我從沒說坦白從寬啊!”葉斐用着同樣無奈的語氣調侃道。
這個大蟲真是有夠蠢的,居然還天真的以爲交代完了就會放他走,真是太逗了。
就算是爲了蘇珊考慮,葉斐也絕不會把他放回去,倒也不是怕別的,就怕這豬一樣的隊友下次坑到蘇珊就不好了。
“如果你不需要了的話我想帶他去見老爺。”老劉看着葉斐說到。
“行,那我去上面看看嚴小姐怎麼樣了?”
老劉點頭。
“啪!”
一陣悶聲從樓下客廳傳來,剛走上樓的葉斐站在樓梯口朝下看了過去。
只見老劉用力連踢大蟲好幾腳,嘴裡還輕微的恨恨唸叨:“叫你下藥!叫你下藥!”
老劉心裡一直挺不痛快的,作爲嚴澤棟的貼身保鏢,他居然也被這藥給弄倒了,這麼低級的失誤,是大忌,所以他很痛恨大蟲,因爲他讓他覺得自己很笨。
葉斐看完一笑,想來這劉老以前也是個熱血漢子,現在都年過六旬了還保持着這麼一顆暴力的心。
葉斐走到門口剛準備敲沈嵐的房門,沈嵐就端着盆水和毛巾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嚴小姐還好嗎?”葉斐直直的盯着沈嵐,問道。
沈嵐倒是被光着膀子的葉斐嚇了一跳,前行的路被他擋住,她也只好停下腳步,眼神有點不自然的看向別處,說道:“沒什麼事,她說就頭有點昏,剛給她用熱毛巾敷了下就沒事了,現在已經睡下了。”
葉斐從她有些許慌亂的眼神中才想起來自己上身還是光着沒穿衣服的,於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側身讓路。
沈嵐也不多說其他,端着盆子就從葉斐面前走過,朝着洗手間走了過去。
一縷淡淡的清香從沈嵐身上發出,飄進葉斐的鼻翼,久散不去,葉斐發現自己的小心臟跳得有點兒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