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蹲在吳銘的肩頭,遠望天絕城,也有幾分期待。
“老大,你在這等着,我去招呼一聲,讓這幫小子出來迎接。”
“慢。”
小黑看了看吳銘道:“呃……,老大,這一次,不用那麼低調吧?”
吳銘笑道:“呵呵呵,這不是低調不低調的問題。機會難得啊,小黑,你看那天絕城外的法陣,威力了得。”
小黑手搭涼棚,看了片刻後說:“恩,老大,上次你臨行的時候,不是交給他們幾座上古大陣的法門麼,我看,這應該就是。”
吳銘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幾息之後,小黑忽然間眼前一亮。
“老大,你該不會是?”
“恩?沒錯,我們就當一回偷襲者,看看這天絕城的防衛到底如何?”
小黑先是皺了皺眉,隨後眉頭舒展開來,大笑道:“哈哈哈,好,有意思,這個有意思,哼哼,老大,咱們要是可以溜了進去,你可得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幫小子,太不爭氣了。”
吳銘沉沉的道:“溜不進去,咱們就闖進去,怎樣?”
小黑先是一愣,隨後滿臉期待。
“這樣也可以?”
“走吧,沒什麼不可以。”
說完,吳銘身形一晃向着天絕城飛去。
吳銘的確是想要考驗一下現在天絕城的整體防務情況,可以想象,雖然自己現在實力大增,卻也不能說是天下無敵,不論是哪一個族類裡面,都必定有不弱於自己的存在。
如果天絕城的防禦,對自己都不具備一定的作用,那麼,如果對方的頂級強者出現的話,那會相當的危險,城防,至關重要。
以弱打強的時候,藉助城防纔可以削弱對方的力量。
吳銘沒有直接靠的太近。
既然想要試探一下,就要實實在在的來一次。
其中,自然也包括要躲過神器江山社稷圖的監控。
否則,江山社稷圖一旦間預警,整個大陣就會完全運轉起來,吳銘就不是偷偷闖陣,而是要改爲硬闖了。
吳銘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大體上對眼前的古陣有了一個簡單的瞭解。
隨後,他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一塊隕鐵,稍稍用力,運轉修爲,那隕鐵頓時開始變軟融化,同時雜質蒸發,沒多久,一塊隕鐵竟是變成了一面銀色的面具。
憑藉吳銘現在的本事,這並不困難。
戴上面具,隱匿好自己的氣息,吳銘又盤算了一會。
“小黑,你還是進到無極魔界中比較好。”
聞聽此言,充滿期待的小黑頓時不悅的道:“什,什麼?”
“我說你進到無極魔界中,或者,你就呆在這裡不要跟我入陣。”
小黑繞着吳銘轉了幾圈,數條手臂一同揮舞,對着吳銘指指點點。
“你你你,一到這個時候,你就不帶着我,你,你也太不仗義了啊。”
吳銘看到小黑這個樣子有點想笑。
“你小子,想多了。不是我不帶着你,既然我要試探一下天絕城的防務情況,自然要真刀真槍的闖上一闖,據我觀察,這法陣雖然還沒有佈置到巔峰狀態,卻也能發揮出八成威力,我想要完全的溜進去,穿越法陣,希望不是很大,所以,一旦間被法陣察覺到我的存在,法陣必定會立即運轉,到時候,我就要硬闖了。”
小黑急忙說道:“硬闖就硬闖啊,我又不會託你的後腿。”
吳銘頓時說:“你當然不會拖我的後退,可是,如果城中的守衛看到你跟着我,他們肯定會認出我的身份,到時候,似乎就沒有意思了,不是麼?”
“呃……。”
被吳銘這麼一說,小黑有些語塞了。
“這……,不至於吧,你下命令,讓他們運轉大陣跟你較量不就結了?”
“胡鬧,你以爲那是鬧着玩的麼?他們明白這座法陣的威力,如果他們知道是我,就算我下令,他們也不可能做到完全運轉大陣,所謂的考驗也就沒意義了。”
“那……。”
小黑正要繼續說,吳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解釋了這麼多,吳銘已經很有耐性了。
“夠了,就兩個選擇,要麼你進到無極魔界裡,要麼,你就留在此地,沒有我的命令,不可出現,沒有第三種選擇,你自己選吧,快一點。”
吳銘翻臉,小黑頓時沒了脾氣。
小黑跟斗敗的公雞一樣,他在原地盤算了一會,最後看了看吳銘腰間的束帶。
“老大,小萬……。”
“少廢話,管好你自己,沒選好,那我可要替你選了。”
“哼,真偏向。那我就留在這裡好了。”
吳銘見小黑答應了,隨即又露出了笑臉。
“呵呵呵,你小子,每次都要我費盡口舌,整天跟着我,打打殺殺的日子還少麼?你小子就不知道個厭煩,哎,我就是無可奈何,否則,我早就不想過這種日子了,你卻每天津津有味。”
小黑對着吳銘翻了個白眼。
“哼,不戰鬥,活着還有什麼樂趣?”
吳銘點頭道:“嗯,也是,如果不喜歡戰鬥,你也就不是上古奇獸了。這一次不行,放心,機會有的是,就怕以後,機會來了,你吃不消。”
說完,吳銘邁步走過小黑,在小黑可憐巴巴的目光中,逐漸接近天絕城。
……。
吳銘要以一個真正侵入者的身份,來完成這一次對天絕城防務的試探。
所以,一切因素都要考慮進去。
實際上,意義和目的不僅侷限在對天絕城的考驗上,同時,也是對類似這種事經驗的一個積累。
首先要考慮到的,就是江山社稷圖。
江山社稷圖,被稱之爲帝國重器,有着神降級中品的層次。
然而,作爲吳銘的寶器,他與吳銘之間實際上是存在一種感應的。
所以,吳銘首先必須要斷開這種感應,使得江山社稷圖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到來。
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讓江山社稷圖察覺不到自己。
難,的確很難。
不過,對現在的吳銘而言,卻不是沒有希望。
除此之外,還要注意躲過那些明哨暗哨,天絕魔宗必定會在城外安排一些人負責警戒,吳銘也必須要想辦法躲開這些人。
接下來,入陣之後。
想要不觸動法陣,也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
但是同樣,雖然無比的艱難,卻不是沒有任何希望。
正所謂,事在人爲,吳銘現在有了足夠強的實力,又有了融入混沌之力的肉體,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想要徹徹底底的溜過去,進到城內,勝算應該是有的,只不過,絕不會超過三成。
如果自己進入大陣,忽然間大陣運轉起來,那麼,自己就必須要硬闖了。
面對這座上古大陣,憑藉自己現在的能力,硬闖過去的勝算,應該可以有五成的勝算,但是,要知道,天絕城的護城大陣,得來不易,佈置到現在這個程度也很不容易,自己不能太過強硬的去破陣,如此一來,勝算就會降低一些。
總而言之,成功溜過去的勝算不足三成。
如果被大陣察覺,強行闖陣的勝算也不足三成。
但是說到底,勝算還是有的。
運籌帷幄,是吳銘養成的一種習慣,做事之前,自然要權衡一番。
勝算很低,難度很大,可是對他而言,這非但不能讓他有絲毫的膽怯和退避,反而讓吳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樣纔有意思。
這樣才更有挑戰一些。
吳銘戴上了面具,稍稍活動一下後,將自己的修爲內斂,爲了以防萬一,他又服下了一枚高級靈丹,協助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在體內。
做好了這一切,他才萬分小心的將魂力外放。
吳銘不敢將魂力外放的面積太大,以免被人察覺,施放魂力是爲了捕捉那些潛伏在四周的眼線。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吳銘才捕捉到了一個機會。
他直接施展血遁之術,一個閃身就是數裡地之外,隨着修爲的提升,吳銘每一次施展術法,威力和效果都要比以前更強。
實際上,吳銘現在施展血遁之術的時候,作用和效果,已經近乎於大成空間法門瞬間移動了。
瞬間移動,是一種高級的空間法門,吳銘現在也可以施展,只是距離上稍短一些,血遁之術從效果上來說,與瞬間移動是一樣的。
但是,施展起來是截然不同的。
血遁之術,隱蔽性要稍稍差一些,瞬間移動,是一種對空間之力的掌控,施展起來十分的隱秘,很難被人察覺。
吳銘之所以用了血遁之術,就是想一次接近目標,藉此躲開那些眼線。
不過,出現的位置不能太近,萬萬不可直接進入江山社稷圖的覆蓋範圍,自然更不能直接進入護城法陣之中。
吳銘出現的位置,剛剛好,就在江山社稷圖所覆蓋的範圍之外。
接下來,吳銘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緩緩閉上了雙眼,並且雙臂平伸出,雙手的掌心向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自然的空氣,而後又緩緩的吐出,如此往復大約十幾個來回。
他並不是在享受自然,而是在感悟自然。
想要躲過江山社稷圖的感知,只有一個辦法,讓自己融入自然之中。
以前,吳銘是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但是現在,他的體內有了混沌之力,混沌之力乃是一切自然的根源所在,天地間萬物,一切的一切都是源於混沌之力。
有了混沌之力,吳銘細心感受四周的一切,體內的混沌之力同時也在起着微妙的變化。
吳銘一點點的融入到了四周,很快,他就成爲了空氣中漂浮着的一粒沙塵,或者是地上的一棵雜草,亦或是地上無處不在,毫不起眼的一隻螞蟻,等等……。
在仙道修煉界之中,這就是天人合一境界中的一種表象。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吳銘才睜開雙眼,他的眼神變得出奇的冷靜,眼神平淡如水,他緩緩脈動腳步,如一縷清風般邁步走入了江山社稷圖所覆蓋的範圍。
果然,效果出奇的好,江山社稷圖的確沒有察覺到吳銘的進入。
起初剛剛走入江山社稷圖覆蓋的範圍時,吳銘的速度並不快,他也不敢太快,但是隨後,吳銘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他的腳步開始逐漸加快。
要知道,江山社稷圖所覆蓋的範圍,遠遠要比天絕城護城大陣的範圍要大。
所以,吳銘用了不少時間,才逐漸接近護城法陣。
成功避開了外圍的眼線,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現在,吳銘又躲過了江山社稷圖的觀測,第二步又圓滿的成功了,他自己暗暗思量,三成的成功率,還不錯,看來老天對我還算是不薄。
實際上,吳銘不希望自己成功。
別忘了這麼做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如果自己真的成功溜進去了,只能證明一個問題,天絕城的防務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如果真碰上跟自己能力相仿的敵手,被人悄無聲息的溜進去,後果難以想象。
所以,吳銘希望自己被發現,自己越是用盡全力,還依舊被發現,才能說明天絕城的防務夠強。
漸漸的,他已經可以隱隱感覺到護城法陣的存在了。
一直來到護城法陣的近前,吳銘暫時停了下來,此時此刻,若是再往前一步,就會踏入到護城大陣所覆蓋的範圍。
護城法陣,是雙重法陣結合,八荒龍威陣和鬼影迷蹤陣。
距離比較遠的時候,吳銘感觸還不是太深,眼下,吳銘緩緩的點了點頭。
“嗯,果然不錯,看來,我之前的評估似乎有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將兩座上古大陣結合在一起重疊使用。想要安然進入偷偷的溜進去,的確不容易,哼哼,有意思,有點意思。”
心裡暗暗的嘀咕了一句,吳銘輕輕聳了一下肩。
將心情放鬆,鞏固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吳銘終於邁開腳步,踏入到天絕城雙重護城大陣覆蓋的範圍之內。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走的都格外謹慎,每走一步,他的心中都有些矛盾,希望被察覺,又不希望被察覺。
雙重護城大陣,可以覆蓋城外大約三十里的範圍,吳銘一直走了十幾裡,深入到了護城大陣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