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江山社稷圖內不歸路的第五關,誘惑,責任與抉擇。
吳銘跟着那老者左一句右一句,說着說着卻發現,自己一直處於被動的境地。
前面四關,就算再難,吳銘卻可以抵抗。
可現在這一關,到現在爲止,吳銘生不出任何戰意。
老者丟給了吳銘一個選擇。
吳銘心中在揣度,這老者在想些什麼?
幾息之後,吳銘卻是笑了:“呵呵呵,既然前輩這樣說,哎,如此重擔,豈是我一個小小凡夫俗子所能承擔,此次競技,我已經奪魁,也可以滿足了。”
說完,吳銘仔細留意那老者的表情。
果然,老者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
就是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吳銘便開始轉守爲攻,漸漸佔據主動。
“哈哈哈哈,怎麼,看來你選擇了逃避?”
“哎,我這個人本也胸無大志,自然也沒有福分成爲你的主人,強求之事,何必爲之。”
老者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那一雙澄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吳銘。
這一刻,吳銘凝聚所有魂力護住識海,使得江山社稷圖的器魂,也很難揣度到他心中所想。
吳銘不再開口,那老者也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沒有拼殺的比鬥,比的是心,比的是智。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同時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人很有意思。”
“是麼?我倒是不覺得,其實我這個人很簡單。”
老者輕挑銀眉,笑道:“咯咯,你啊……,可不那麼簡單,只要你走出這扇門,就可以成爲江山社稷圖的主人,擁有天下,難道你不想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吳銘嘆了口氣道:“哎,誰人不想,不過我這個人有自知之明,只怕沒那個福分,我還是做一個小人物比較好,這樣活的灑脫一些。”
“哼哼,真想不到,你是怎麼闖過前面四關的。”
“或許是運氣吧,忘了跟你說,我這個人的運氣一向比較好。”
老者摸不清吳銘的想法,已經逐漸趨於被動。
說完,吳銘單手化作劍指。
“前輩,既然話已經說明,那晚輩就不多停留了。”
說話間,吳銘開始唸誦法決,只不過他念的很慢,他的身影開始漸漸化作虛無。
忽然,那老者喊了一聲:“且慢。”
吳銘聽到這一聲喊,他知道,自己總算抓住了老者的命門。
很簡單,如果老者說的是真,八荒之地重現,九黎族崛起,已經是勢在必行,而且絕不會遙遠。
天下之大,人雖然多,又有幾個,真能闖過前面四關來到這裡。
古往今來雖然有不少人可以,但那是數千乃至上萬年以來,全加在一起的。
所以,吳銘料定,老者現在最着急選定這個人。
方纔老者用了多種計謀,欲擒故縱,激將法,目的非但不是嚇退吳銘,而是要讓他答應。
如果吳銘答應,就必須心甘情願的在江山社稷圖中留下真魂,必須要心甘情願,否則無效,這也是爲什麼,江山社稷圖必須用語言勸導,而不能採取強硬手段的原因。
當初的人皇強良,東皇太一等等,全是因此原因,看似收了江山社稷圖,實則卻被江山社稷圖所困,成爲傀儡。
吳銘也自然沒有真的要走的意思。
於是,吳銘停止唸誦法決,身體漸漸又變得殷實起來。
“前輩,您還有事吩咐?”
此時此刻,老者的臉色明顯有些陰冷。
法臺之上,就連西門宇飛等人也感覺到有些不對,他們五人聯手控制江山社稷圖,卻發現此刻,江山社稷圖十分躁動不安,那是因爲,器魂震怒所導致的。
“如此天賜良機,你真的想就這麼放棄了?”
“呵呵,我剛纔說的很清楚了,我自認爲沒有那個福氣,我也沒有權掌天下的能力,或許,我與前輩無緣吧。”
“你……。”
吳銘劍眉輕挑,故作不解的道:“前輩爲何發怒?”
老者急忙穩定了一下情緒。
“咯咯咯,沒有,沒有。哎,我只是覺得可惜,你這個人好奇怪,已經不知多少年了,我碰上的俊纔不計其數,像你這種人,倒是第一次。”
“你真的對權勢毫無興趣?”
不料,吳銘很果斷的說:“有啊,當然有興趣,我非聖人,怎會對權勢沒有興趣。”
老者忽然間發現,跟吳銘說話,腦子有點跟不上的感覺。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吳銘左一句右一句,東一句西一句,說的老者完全摸不準吳銘的脈了。
“那,那你爲何要放棄?”
“哎,我不是說了麼,我怕無福消受。前輩,連東皇太一,人皇強良這般的絕世強者,都不能讓你滿意,我算個什麼?”
“這……。”
已經完全反被動爲主動的吳銘笑着說:“前輩,天下之大,人才濟濟,你就不要將如此大的期望寄託在我這個宵小之人身上了,料想那九黎族崛起,時間可是不多了,前輩還是抓緊時間物色高人爲好。”
“告辭了。”
“哼,如果我不想讓你走呢?如果你不答應,你信不信……。”
老者的話沒說完,吳銘當即怒道:“你信不信我這個人脾氣很倔,即便死在這裡,也不會任人擺佈?到時候,你又能得到什麼?”
老者啞口無言,百息之後,他再次發出一聲狂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吳銘,你過關了。”
“你可以從此門出去。”
“沒有條件?”吳銘略有些吃驚的問道。
老者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條件。”
“如果沒有條件,從今以後,只怕我就是江山社稷圖的主人了,你也無法制約我,難道你不怕我舍江山棄天下?”
那老者淺笑道:“我怕,但是我只能賭,剛纔,你不也是跟我賭了一場麼?小子,你贏了,萬千年來,你是第一個。”
“哈哈哈哈,不知道前輩所說的第一個,指的是什麼?”
老者的神色忽然間顯得有些悲涼,過了很久,他才沉沉的道:“你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走過此門的人,也是江山社稷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