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老虎,你用一條繩子拴住它的脖子,你就認爲你完全控制這隻老虎了,是嗎?如果你真這樣認爲,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除非你用鉗子拔掉老虎的牙齒,用鐵鏈捆住它的四肢,否則那隻老虎隨時都有可能一口咬斷你的脖子,或者一巴掌拍碎你的腦袋!
薛謙就犯了這樣的一個錯誤,他認爲一份出賣文件的情報就能讓田澤乖乖就範。他卻沒有想到,田澤還沒有在文件上簽字。他更沒想過,就算田澤簽了字,田澤也隨時可以幹掉他,將簽字的文件毀掉。
更何況,田澤還沒有簽字!
聶雲飛、李玉山和薛謙的貪婪無恥,陰險狡詐已經徹底激怒了田澤,他不是老虎,但卻絕對比老虎更可怕,更殘忍!
“呼……”嘴裡呼出一口氣,薛謙強忍着手掌上的疼痛,兀自不知死活地咆哮道:“姓田的,這次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華國是什麼身份?我是廳級幹部,你居然敢如此對我!”
田澤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走到酒架前,拿起那瓶沒有喝完的拉菲堡。田澤給他自己斟了一杯,然後慢吞吞地走到辦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上,一邊品嚐着價值不菲的紅酒,一邊看着薛謙。
薛謙的手掌還被鋼筆紮在辦公桌上,鮮血也不斷地從手背和手心之中冒出來,順着桌面流淌。
在鮮血即將流到那份出賣情報的文件上的時候,田澤趕緊將他移開,放到了沒有鮮血的乾淨的地方。
薛謙兩眼噴火地看着田澤,如果將他能將他心中的怒火徹底宣泄出來,那絕對能將整個新德里焚燬。但是,對他施暴的胖子卻依然輕鬆淡定地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就像一個街頭的惡棍,一個混跡社團的流氓。這張辦公桌是他發號施令的地方,他的級別更是廳長的級別,屬於華國的高級官員,是什麼給了胖子這樣大的狗膽,敢這樣對他!
薛謙的左手握住露在右手手背上的筆桿,猛地往上提拉了一下。又是一聲慘嚎,但他總算是將他固定在辦公桌上派克金筆拔了起來。他的左手隨即扔掉了染血的鋼筆,他伸手去拉拉辦公桌的抽屜。在那隻抽屜裡有一支手槍,他想用那隻隨時都裝滿子彈,就連保險都打開的手槍射爆田澤的頭。
薛謙的動作還算快,但在田澤的眼裡,他的速度比笨拙的肥豬快不了多少。薛謙的左手剛剛抓住抽屜的把手,一線寒光閃過,他的手背上就再次傳來劇痛。他驚恐萬分地發現,他的左手手背上又多了一把飛刀。非常精巧的小飛刀,這一次依然是從手背扎入,從手心之中穿出!
這時田澤也喝完了杯中的紅酒,他淡淡地說道:“薛謙,薛廳長是嗎?我覺得你現在首先要考慮的不是拿槍幹掉我,而是該考慮如何配合我,保留你的小命。你是個聰明人,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不是嗎?”
胖子的語氣平平淡淡,眼神卻冰冷至極,沒有一絲感情。他的話,他的眼神,卻已經很清楚地傳達了他的信息。薛謙剛纔還處在極度的憤怒之中,不甘、憤怒,以及想報復,但是左手也被飛刀貫穿之後,他的意識總算迴歸到了現實之中。面對着平靜的田澤,他也第一次感到了恐懼。是的,恐懼,一種從心底,從骨子裡滋生出來的恐懼。
他已經亮出他的身份牌,堂堂的廳長大人,但田胖子給他的回答卻是一飛刀,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田澤也可以在他的腦門上,或者心臟上給一刀!
“你……你想幹什麼?”薛謙顫抖了,恐懼和疼痛所至。
“殺了你,或者放你一條生路,我正在考慮這件事情。你的態度,絕對能影響我的決定。”田澤說。
配合他,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哪怕他想要他的菊花,他薛謙也得乖乖地把屁股撅起來,就是這麼一個清楚的提示。薛謙這麼一個在間諜界打滾了這麼多年的人,他豈有聽不明白田澤的話外之音的道理。但是,明白歸明白,但他卻不願意就這樣就範,他還心存一絲僥倖,短暫地沉默之後,他說道:“田澤,你應該清楚你在做什麼?我是華國的高級幹部,你這樣對我是犯法的。這樣吧,我們就此算了,你走你的,我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你看行不行?”
田澤猛地揮手,一耳光抽在了薛謙的臉上,頓時將薛謙抽倒在了地上。他也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一腳踩在正準備爬起來的薛謙的胸膛上,將薛謙死死地踩在地上。他看着薛謙,冷冷地道:“我覺得你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再明白一點告訴你,告訴我情報的內容,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不然的話,你就死!”
“你要殺我?那就來啊!你殺了我,你也逃不掉!這事很快就會被國內知曉,你會變成通緝犯!蘇定山也會受到你的連累!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薛謙叫囂道,堅守着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堅守着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倖。
“你這個地方很隱秘,就算是情報人員也沒有機會進來,對嗎?你在這裡收藏着許多的奢侈品,也在這裡玩女人,所以這個地方不會裝任何監控和竊聽器對嗎?我在這裡殺了你,然後處理掉你的屍體,不會有人知道。至於以後會不會有人調查我,懷疑我,我覺得那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
薛謙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恐懼的神光。確實,這個地方很少有人進來,就算是他手底下的間諜也沒有資格進來,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他所玩的那些女人,都是他的親信用眼罩矇住她們的眼睛送來的,但也僅僅是送到地下室,然後再由他自己帶到密室之中玩樂的。事後,他也會下藥迷暈那些女孩,然後將人轉移到地下室,然後再由手下親信送走的。所以,假如田澤在這裡殺了他,他的屍體恐怕就是爛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的時間不多,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田澤說道:“不過,在這一分鐘的時間裡,我會不斷地毆打你。不要懷疑,我這不是故意折磨你,相反的,我這是在幫助你,讓你做出正確的決定。你雖然是間諜出身,但你都混到廳長這種程度了,我想當年你所受的那些痛苦訓練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吧?”
薛謙已經快被邪惡的胖子氣得吐血了。讓他悲憤欲絕的並不是胖子要毆打他,而是胖子居然能將折磨和恐嚇他的事情說成是善意之舉,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
田澤卻一點也沒猶豫,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天眼表,然後一腳踢在了薛謙的雙腿之間。
“啊……”薛謙的喉嚨裡頓時爆出了一個殺豬一般的慘嚎聲。他覺得他的那玩意好像被踢斷了,或者被踢爆了。
“你還有五十五秒鐘。”田澤說,然後又是一腳踢在了薛謙的同一個部位上。
“啊……”依然是殺豬一般的慘嚎聲,薛謙雖然用受傷的雙手捂住要害,但田澤的腳上的力量卻很大,依然讓他難以承受那種傷害。
“厲害,但願你那玩意是合金做的……對了,你還有四十九秒。”田澤又是一腳踢了過去,還是那個位置。
這下薛謙的喉嚨裡只剩下喘氣的聲音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神志不清,但他依然死命地堅持着,因爲他害怕他要是昏厥過去的話,田澤有可能認爲他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乾脆地將他幹掉。好在田澤給了他幾秒鐘喘氣的時間,疼痛稍微減弱的時候,他哀求道:“你……你不要老是踢我那裡啊……會報廢的……”
“想讓我換個地方?行。”嘴裡說着話,田澤的腳再次踢了出去,卻還是薛謙的雙腿之間。
“你……”
“你還有三十秒。”田澤再次重踢。他每踢一腳都在加大他腿上的力量。
恐懼在薛謙的每一根神經裡面傳遞,在他的每一根血管裡流淌,這就像是一場瘟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僥倖都蕩然無存了。因爲他完全明白田澤的心思,一分鐘的考慮時間,只要他沒有做出讓田澤住手的決定,田澤就會在這一分鐘的時間裡將他活生生地踢死!
“你還有二十秒的時間,不過我覺得我能在倒數第十秒踢死你,剩下的十秒鐘給你斷氣。”
“等等……不要……我答應你……”薛謙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你做了正確的決定,你看,我的幫助也是有作用的,不是嗎?”
薛謙,“……”
“告訴我,你給李玉山的情報的內容。”田澤說道。
“根據你從文剛那裡獲得的情報,我們針對伽師米爾地區做了調查。在那個地方,我們是有情報基礎的,你們的情報給了我們一個方向,所以我們已經獲得了那裡的準確的情報。靠近伽師米爾小鎮的山地師駐地之中有一個導彈發射井,裡面有一枚隨時候命發射的烈火3導彈。不過我們已經查到,那個山地師的師長此前和一個東瀛女人有過接觸,目前尚無法確定東瀛赤軍是否有參與進去。”
沒有證據證明,但其實真相已經顯現了出來,八九不離十了。
“李玉山有什麼計劃嗎?”
“我……”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田澤怒喝道。
“好吧,我全都告訴你……我們無法查到那枚烈火3導彈是否攜帶了核彈頭,也無法確定東瀛赤軍有沒有參與進去,李玉山的計劃是帶着手術刀戰隊滲透進那個山地師,確定是不是有針對華國的發射計劃,以及那枚烈火3導彈是否攜帶了核彈頭,還有……關於東瀛赤軍的部分。”
這就是薛謙給聶雲飛和李玉山的情報,這就是聶雲飛和李玉山的行動計劃。手術刀戰隊戰隊的探員要滲透進印度的山地師,膚色和語言都存在巨大的差異,被發現的風險就可想而知了。這樣的計劃不是拿着手術刀戰隊探員們當炮灰是什麼?田澤的猜想和判斷得到了印證,這讓他怒火填膺。
“他什麼時候行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不會太久。”薛謙的語速很快,他害怕他的回答太慢惹得田澤不高興,再給他的那個地方來一腳。
“嗯,看來我們得趕快去伽師米爾小鎮了。”田澤說。
“我們?”薛謙顯然沒有聽明白田澤的意思。
“是的,我們,你也得去。”田澤說道:“我相信李玉山很快就會給你打電話,詢問事情的結果,我得確保你說正確的話,不是嗎?”
“不能的,我不能離開這裡……我要是離開了,誰在這裡負責呢?”薛謙慌忙說道。
“別以爲離開了你這個情報機構就不能運轉了,你負責的部分不是喝酒和玩女人嗎?是個男人都能替代你。還有,桌上那份文件麻煩你籤一下,我不殺你,所以我害怕你以後報復我,我只有抓住一點你的小把柄才能安心啊,你說是嗎?”田澤笑着說道。
“你——休想!”本以爲事情就此結束了,卻沒想到胖子卻還有一個比殺了他還難受的條件在等着他接受,簽了那份文件,那就等於隨時在身上揣一顆炸彈,只要哪天惹得胖子不高興了,他的權利、金錢、美女、榮譽……一切的一切就到完了!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玩一次剛纔的遊戲,我也再善意地幫幫你做出正確的決定吧……對了,你認爲你這次能夠堅持多久呢?一分鐘?三十秒?那好吧,我現在就定一個一分鐘的時間,我們從頭開始。”田澤一腳踢了過去。
“等等——”薛謙哭了,驚恐地捂着下體的他哭道:“我籤還不行嗎?”
田澤笑道:“你看,我總能幫你做出正確的決定。老實說,你跟着我未必就不如你跟着聶雲飛強。”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還有剛纔那張拉菲嗎?送我一瓶,今晚我得和柳家的姑娘喝一杯。”
薛謙張嘴噴了一口血出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