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死了,杜敏死了,馬楠死了,只有漆雕婉容還活着,也只能她活着。她是革命軍特戰軍的軍長,整個革命軍最出色的戰士。再加上天人一號的改造,智能電腦的知識和技能的灌輸,這些條件集合在一起,說她是革命軍的殺人機器、戰鬥機器那是一點也不過分的。這樣的她,又豈是唐山、杜敏和馬楠之流所能抗衡的?
如果朱千凝不派5號去殺凌青,她還不會殺到銀宇大廈來,因爲在她看來,田澤上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可能是李察基他媽,安保的級別早就提升到了和田胖子一樣的高度,怎麼能讓朱千凝幹掉呢?
從某種程度上講,資料不全的李察基他媽豈是和田澤一樣重要,因爲一個孩子的基因是父母遺傳的,加如李察基他媽死了,那胖子就算有十億發子彈也沒用不是?難就難在這裡,田澤的資料是全的,李察基他媽的資料卻不全,所以她也只能把死馬當活馬來醫了,只要田澤泡一個妞,上一個妞,她都要嚴密地保護起來。如果誰想傷害田澤的女人,那等於是和革命軍作對,她會毫不留情地先下手爲強的。
這麼做,漆雕婉容其實也是想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如果誰要動田澤的女人,她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幹掉那個人!
血腥味在總裁辦公室裡瀰漫而開,但漆雕婉容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的視線飛快在總裁辦公室裡掃了一圈,鼻子、耳朵和眼睛的能力頃刻間發揮到了極致。很快,她就缺定了下來,靜止走到了安全通道所在的牆壁下。她按了一下開關,遮掩安全通道的牆壁滑開,露出了安全通道來。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直升機轟鳴的聲音。
“想跑?”漆雕婉容一貓腰鑽見了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其實是一道坡型電梯,一直通往大廈天台停機坪。這種電梯在商場非常常見,運行的速度不是很快。漆雕婉容嫌它太慢,在坡型電梯上奔跑,僅僅五秒鐘的時間就上了天台。
勁風吹拂,雪亮的探照燈從天空照落下來。漆雕婉容在衝出通道口的一剎那跟着就縮了回來。
噠噠噠!一梭子步槍子彈從空中宣泄下來,有些射在了天台的樓板上,有些射在了電梯上,卻沒有一顆射在漆雕婉容的身上。
追殺朱千凝和朱東炬的機會已經失去了。但如果不是朱千凝留下唐山、杜敏和馬楠斷後,拖延漆雕婉容一點時間,而是一起從安全通道離開,在天台上等直升飛機救援的話,此刻天天上肯定會有六具屍體,一個也逃不掉。
“這次算你溜得快,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漆雕婉容淡淡地說了一句話,轉身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片刻之後,警笛長鳴。十多輛勇士軍車呼嘯而來,還有運人的軍用卡車。上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衝進了銀宇大廈,殺氣騰騰。
帶隊的是朱千凝的二叔,朱家的核心人物,朱永貴,京城警察廳廳長。
朱永貴接到唐山的求救電話,跟着就召集京城最精銳的特警隊趕來。他很生氣,非常生氣。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吃了豹子膽,敢在京城這種地方明目張膽的殺人。而且,那個槍手闖入的還是他朱家的商業總部,殺的他朱家的人!
“如果被我查到,只要不是那那幾個大家族的人,老子滅她全家!”下車的時候,看着燈火通明的銀宇大廈,朱永貴心裡暗暗地說道。這是一個詛咒,勢不兩立的詛咒。
報告一個個傳回來,朱永貴的心也漸漸下沉。槍手不僅殺了二十多個二三線的保鏢,就連唐山、杜敏和馬楠都殺掉了。他開始衡量那個槍手的身手,但想去,他都無法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來。原因很簡單,他是在找不到可以參照的目標。試問整個華國,又有誰能做到這種程度呢?
沒有,就算他認識的那幾個頂級的特種兵的教官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報告朱廳長,找不到那槍手。”一個特警隊長表情沮喪地道。
“找不到?繼續給我找,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那個槍手!”朱永貴惱怒地道。
那個來報告情況的特警隊長沒說話,轉身離開,繼續指揮特警搜索槍手。這是一個棘手的任務,所有情況都要上報給朱永貴,所有的決定也要經過朱永貴才行。
嘀嘀嘀、嘀嘀嘀。朱永貴的手機鈴聲響了,掏出一看,卻是朱千凝的號碼,他跟着就接通了電話。
“二叔,我、東炬和天嬌已經乘坐直升機離開了。你們找到那個槍手了嗎?”朱千凝的聲音。
“沒有,你們先回老家待着,暫時不要回來,我怕那個槍手還躲在附近。”朱永貴說道。
“好吧。對了,唐叔和杜敏怎麼樣了?他們沒事吧?”朱千凝問道,她還不知道唐山他們的情況。不過,她心中卻早有判斷,只是想從朱永貴的口中得到證實而已。
“他們……死了。”朱永貴的語氣很沉重。
“我知道了,二叔,你也小心一點,那個女人……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朱千凝說。
“不管她是誰,背後有誰撐腰,我都要把她找到,弄死她!”朱永貴咬牙切齒地道。
“等你回來我們再仔細商量對策吧。”朱千凝說。
朱永貴掛斷了電話,面色陰沉,不知道心裡在想着什麼。他的身邊至少有十個荷槍實彈的特警守衛着他,大氣不敢出,非常緊張的樣子。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況而言,他們害怕朱永貴也是那個女槍手刺殺的目標,那樣的話,他們也就變相地成了目標了。特警也是一份工作,誰沒個妻兒老小呢,誰又原因爲朱永貴這樣的官員去死呢?
不過,特警們所擔心的情況並沒出現。
他們卻不知道,就在他們萬分緊張的時候,遠在兩百米開外的一幢大樓天台上,一個身高腿長的女人正用她手中的輕型狙擊槍瞄準朱永貴的腦袋,只要她的右手食指輕輕一動,隨朱永貴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兩分鐘後,她收起了狙擊槍,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她並不想將事情鬧得舉國譁然的程度,她襲擊銀宇大廈,追殺朱千凝,這樣的事情不用她自己費神,朱永貴就會將之壓下去。但如果她在一百多個特警的保護下狙殺了朱永貴這個廳長,那麼事情就鬧大發了,沒準華國軍方都會出動。她很喜歡田胖子的常說的一句話,低調、低調,咱們得低調。不過,說這話的胖子從來都不低調。
明朱府是朱家的老宅,不在城區,而是在並不喧囂的郊區,背山面水,風景優美,也是一個大旺的風水寶地。這座老宅,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但以前並不叫“明朱府”,這個名字是讓朱家重新崛起的朱永權取的。他的寓意很明顯,明朝的開國皇帝叫朱元璋,是他的本家,他是讓朱家崛起的人物,即便算不上什麼皇帝,但也算得上是朱家的王者,而他將要像朱元璋一樣,把朱家壯大,成爲一個在華國官場和商場屹立不倒的大家族。
可惜,這個理想還沒達成,他卻癱瘓在了牀上,不得已才讓朱千凝接替他的位置,當上了朱家的新一代掌門人。
從銀宇大廈飛回來的直升飛機降落在了明朱府後花園裡的停機坪上,一大隊保鏢走過去,然後擁簇着朱千凝、朱東炬和朱天嬌離開。
一來到朱永權的房間之中,朱天嬌就哇地一聲痛哭了出來,“大伯,你一定要給我爸報仇啊!他、他……被人殺啦!”
手腳不能動,唯有腦袋能動的朱永權擡起眼皮,看了跪在牀下的朱天嬌一眼,又平移視線,看了朱千凝和朱東炬一眼,然後才淡淡地說道:“千凝,你來說吧,發生了事情?”
自己的親兄弟被人殺了卻還能表現得這麼鎮定,臉上甚至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僅憑這一點,朱家裡就沒人能強過朱永權。朱千凝也不能。
朱千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說了出來,從朱東炬偶遇凌青開始,一直到先前所發生的事情。在朱永權的面前,她不敢有半字的隱瞞,因爲隱瞞了也沒有用,朱永權一眼就能看出來。
聽完朱千凝的述說朱永權閉上了眼睛,半響之後才睜開,淡淡地道:“東炬,你自己去祠堂跪下吧,三天不準起身。”
“是,爹。”朱東炬跟着就退了下去,沒有半句怨言。
朱東炬離開之後,朱永權又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朱天嬌,冷冷地道:“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你也參與了那件事,你去和東炬一起去祠堂跪下,爲你爹祈福。”
朱天嬌的眼淚流得更急了,但卻不敢絲毫怠慢,跟着也退了出去。
“這是死仇啊。”朱永權嘆息了一聲,“對方這是要把我們朱家往死你整啊,我不相信這件事只是因爲東炬和那個叫田澤的警察爭一個女人而起,可能是我們朱家的某個世仇,也有可能是商場上的對手要對付我們……怎麼可能是因爲一個女人呢?千凝啊,你要查清楚才能做決定啊,一步錯,滿盤輸。”
“我知道,爹。”朱千凝充滿愧疚感地應了一聲。
“你呀,你就是太溺愛東炬了,你們的母親死得早,你就像他母親一樣寵溺着他,可你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成長不了。你難道能照顧他一輩子?”
“我知道錯了,爹。”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這事等你二叔回來,我們一起商量吧。你再給我說說那個叫田澤的人,我想了解得更多一些。”
“二叔此刻還在銀宇大廈,但我估計他很快就會趕回來。”頓了一下,朱千凝坐到了牀前,緩緩地說了下去,關於一個胖子,一個叫田澤的胖子。
田胖子的故事,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