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長存的深淵叢林此時就如同是已經被徹底剝光了最後一件貼身衣物的小女子,完全暴漏在楚軍面前,二十四顆參天巨樹仿若是二十四跟擎天大柱一般,狠狠的支撐天際,給人一種極爲磅礴的威壓,在這二十四跟古樹中間,大約是一個直徑幾百米大小的圓,圓圈中哪怕是一顆細小的樹木都沒有,這在整個深淵叢林之中似乎都是絕無僅有的,楚軍一路之上,可以確定,所到之處幾乎全部被這種看上去有些滲人但是生命力卻極爲旺盛的枝杈所填滿,這些扭曲似乎已經腐爛的大樹,明顯有着與其形象不相符合的旺盛生命力。
中央全部被一種柔軟而堅硬的細草鋪蓋着,露出在整個深淵叢林最中心上一塊漆黑的岩石,楚軍謹慎的走在這柔軟而堅硬的細草之上,之所以說這些細草柔軟,是因爲在踩在它上面整個人的腳踝都會被徹底陷進去,就如同是踩在了一堆爛泥之中,只是,那鋒利的尖端之上,是不是傳來的一陣陣細微的刺痛讓楚軍也是深受其苦。
他一步步緩慢的走着,眼神死死的鎖定了前方那一塊算不上特別顯眼的黑色石塊,這岩石大約只有一米左右的直徑,如果是在別處的話,絕對不會引起楚軍絲毫的注意,這種黑色的岩石實在是太多了,比這一塊大的多的幾乎遍地都是,瞭望過去,這一塊黑色的岩石似乎與其他岩石一樣,極爲普通,只是,在這個荒草遍佈的圈子裡,它又是唯一一個能吸引出軍目光的點。
腳底之下那柔軟而又堅硬的細草似乎越發的濃密起來,到了這裡楚軍先前還剛剛沒過腳踝的深度,此時已經直沒膝蓋,那種刺痛的感覺也是越發的清晰起來。
或許這草叢中隱藏着什麼危險。
一個莫名的想法猝然出現在楚軍腦海裡,於是剎那之間,他再次看向這些草叢的眼神就多了一絲謹慎與小心,又走了幾步,柔軟而堅硬的細草幾乎都已經到了楚軍的腰肢之間,在這個深度楚軍絲毫不懷疑如果有什麼極爲強大的生物絕對是能躲在裡面的,一路之上,他見過了太多奇形怪狀的生物,而且往往那些長得越奇怪的傢伙,實力越是深不可測,攻擊手段上更是出奇異常。
他凌空踏步,身體如同是一片樹葉一般緩緩的飄散起來,隨風而行,藉助風勢慢慢移動着,不過一旦升空之後,楚軍猝然就發現了一個讓他極爲驚駭的情況。
先前這個幾百米的圈子裡他至少是緩緩的行走了近兩百米的距離,按理說,與那黑色岩石的差距最多也就是隻有不到百米的樣子,但是隨着他的升空,他駭然的發現,自己與那岩石的距離竟然絲毫不曾改變過。
他急忙回頭望去,身後早已是一片荒蕪的乾草,先前僅僅是幾百米直徑左右的大圓,此時一眼望去,浩浩蕩蕩的,幾乎就沒有盡頭,楚軍極目遠望,入眼之中的全部是無盡的淡灰色的草地
他眼神眯起,不自覺的就將手中的誅魔大劍握緊,低聲自語:“難道是幻術。”
曾經楚軍在小蟲蟲身體之上感受到三重幻術的威力,甚至直接就在他心底之內種下了一個深沉而執着的執念,那個彷彿是夢幻一般的女子,,陌,此時她應該快要成爲一個智能生命了吧,畢竟智腦mm的手段楚軍還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楚軍再第一時間之內想到的就是幻術,也只有幻術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整個世界改變這麼多。
他又轉過身子,目光再次鎖定了前方大約三百米處的那塊黑色岩石,空中幾個踏步,速度猛增了數倍,向着那岩石衝刺過去,。
大約一分鐘之後,楚軍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也是漸漸的變得越發的冷靜,方纔一分鐘之內,他幾乎就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他絲毫不還以在那一分鐘之內自己最起碼能躍出幾千米的距離,但是,在眼中,那岩石與自己的距離卻是絲毫都沒有改變。
“有點意思,似乎是幻術,不過如果是幻術的話,按照蟲蟲的觀點來看,必然會有一個紐帶將所有的幻術都鏈接起來,而這個紐帶應該就是整個幻術世界的空門,也是唯一的生門,像是當年蟲蟲給我施展的幻術裡面,陌就是那幾個幻術之中的紐帶,而我也是在看透了那一點之後,才最終成功的將那三重幻術破解。”楚軍內心自語,緩緩的收斂着氣息,同時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空氣,雖然空氣之中總是瀰漫着一絲腐爛與荒蕪的味道,不過在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還是覺得放鬆了一下,這時候他必須要保持體力與足夠的腦力。
“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幻術呢?不過整個陣勢之中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片荒蕪的蒿草,而整個圓中心的那一塊黑色岩石似乎是唯一的不同點,似乎是在提醒着我那黑色岩石就有可能是整個幻術的最核心。”楚軍盯着那一塊無論自己怎麼走都不會接近絲毫的岩石,慢慢說道:“只是,如果我是這幻術的創造者的話,絕對不會將核心弄在如此顯眼的一個地方。”
“而且,如果我一直照着前方那岩石爲目標的話,極有可能會活活的累死在路上,那如此看來,前方那黑色岩石就極有可能是一個誘餌。”
楚軍索性盤膝而坐,就這樣靜靜的思考起來。
他將自己進入這外門開始,遇到了魅狐,鳳凰城主,最終又來到這裡,遇到了將軍,進入深淵叢林等等,這段時間之內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深深的思考了一遍,尤其是在深淵叢林中發生的一切,那幾場生死的戰鬥,在暗宇宙中誅殺龍敖,鳳女的失蹤,矮人尼古拉斯屍體被神秘人帶走,這一切顯然不可能是幻術吧。
方纔他有些懷疑,會不會自己本身就一直生存了一個幻想的世界中呢?不過一樣東西的出現將楚軍的思維拉回了現實。
時間長河。
亙古長存,從無盡宇宙深處滾滾而來的時間長河是凌駕於神國宇宙規則之上的規則,也就是說,在這個神國之內,不可能出現迷惑時間長河的東西,楚軍記得自己在深淵叢林中多次窺測到了時間長河的影子,也就是說,這深淵叢林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如此看來,自己中了幻術應該就是從進入這個圈子裡面開始的。
楚軍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索性直接躺在這極爲深厚茂密的軟草之上,他身軀輕微抖動着,幾乎是沒有重量一般,就那樣輕輕的在草尖之上,甚至連一根草葉都沒有壓彎,他昂着頭顱,眼睛有些舒服的眯起,無神的盯着上空的黑暗,這時候,絕對不能着急,更加不能浪費絲毫的力氣。
頭頂之上,不知何時已經能看到一線光明瞭,一條彎彎曲曲的光線,就如同是一道扭曲的閃電一般,刻印在整個黑暗的蒼穹之上,楚軍知道自己是在一個深邃的峽谷之中,所以頭頂時尚事實上確實是應該有這樣一線光明,彷彿是一線天一般的感覺,只不過整個深淵叢林中都被一種黑色的霧靄瀰漫着,早已將整個世界都拉進了黑暗中。
此時不知爲何這一線天卻是露出了它的影子,當然或許這也僅僅是一個幻術罷了,那影子不過是虛假的存在,楚軍試探過了,如果自己想要直接從上面飛出去離開的話,甚至會直接迷失在整個空間中,甚至極有可能連這塊草坪與那一塊漆黑的岩石都失去了蹤跡。
這荒草的尖端似乎就是這個幻術中光明的分解線一般,一旦楚軍身體與這荒草的沒有了接觸,立馬他整個世界宗就會全部變成一種黑暗,一種沒有光明,重力,聲音的絕對混沌。
這時候,一陣細微的波動猝然從遠處浩浩蕩蕩的洶涌而來,楚軍擡起頭,望去,整個荒草的尖端之上就如同是那被微風吹過的水面一般,無數的波紋涌動,而波紋前進的方向正是自己這邊。
他眉毛微微一挑,輕聲說道:“終於來了,等了這麼久,一切答案重要揭曉了……”
此時,虛空之中,一顆荒蕪的星球上,鳳凰城主緩緩的睜開了那一雙迷人的眼睛,皺起眉頭,忍不住叫道:“咫尺世界,竟然是咫尺世界。”此時她一身大紅色的袍子之上似乎多了一些灰塵,袍子上雕刻的那兩隻鳳凰也有些無精打采的,駭人的是,在她那嬌嫩誘人背後,多了一道極大的傷口,彷彿是被一把大劍給狠狠的斬破了一般,血肉翻飛,無數黑氣環繞着,如同是硫酸一般,不斷腐蝕着傷口,讓這一刀從左肩開始一直到腰肢的傷口越發的駭人起來。
只是鳳凰城主卻是絲毫都不在乎的樣子,她透過手中那朵晶瑩剔透的白蓮之火,看着楚軍那一張淡定自信的嘴臉。
“這小子運氣還真是差勁,一百萬年纔出現一次的咫尺世界都讓他遇到了,看來在逃出去之後,我要去深淵叢林一趟了……”她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再次閉上了眼睛,眼球中滿是一種疲勞的味道。
而在她身邊,早就沒有了母皇與將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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