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恨如東流水

蘇菲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那笑容讓蘇菲有些感動。尤其,是那沒有任何瑕疵的容顏。那幽黑的絕望,以及那些萬念俱灰的時光,猶如電影膠片般迴盪在蘇菲的腦海裡。蘇菲從來沒有奢望過可以重新恢復容顏。可以如此重獲新生般地再現美麗。

蘇菲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浴缸裡,漸漸地陷入睡眠。直到,浴缸裡的水,變得有些涼了。蘇菲才醒來。走出浴缸。然後,穿好了睡衣。來到了朵朵的房間之中。

朵朵和一零六五都在房間裡。朵朵說:“從今天,開始,蘇菲,我就是你的老師。明天早晨。我就會和一零六五一起,來訓練你。讓你成爲我的驕傲。”

“你的……驕傲。”蘇菲重複着朵朵的話。

————蘇菲擡起頭,對着房間裡和朵朵之間的暗色空氣說:“是的。我要成爲你的驕傲!成爲我自己的驕傲!成爲楚雲的驕傲!”房間裡,只有古老鐘錶的滴答聲。蘇菲的眼角掛着淚,嘴角掛着笑。

————放下,蘇菲和朵朵、一零六五學習鍊金術和異能不說。現在開始說說安如煙吧。

皎月在天,星星在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移動着。

安如煙站在一片荒野之中。被風兒吹着,身體一動不動,只有綿長的長髮在風中飄舞,如同深海里的海藻。

安如煙的深棕色眼睛,如同宇宙的淵底,不可探測。但是又有那樣明顯的柔情在,似乎有什麼不捨。

“楚雲。”安如煙輕輕地說出了這兩個字人,然後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似乎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恨。只有安如煙自己才明白,那恨,越深刻,其實,代表着那愛越難以忘卻。

安如煙所在的曠野位於第一區。這裡是華夏國的北方。曾經是蒙古帝國的所在。這裡荒涼,這裡到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就在安如煙不遠的地方,有幾匹野馬在草原上漫步吃草。似乎並沒有把身邊的安如煙視爲威脅,有一匹帶着紅色鬃毛的俊美野馬甚至,來到了安如煙的身邊。低着頭,吃了兩口剛剛長出嫩芽的野草。然後擡起頭,打了幾個響鼻。

安如煙微笑地走過去,馬兒卻根本就沒有想跑的意思。安如煙將一隻手放在馬兒的背上,輕輕地撫摸。馬兒將高大的頭顱低下來,在安如煙的身體上,蹭了蹭。

“寶貝。”安如煙深情地看着這批棗紅色的駿馬,說:“如果男人都像你這樣聽話,該多好啊!”

馬兒打了個響鼻,以爲迴應。

安如煙右手輕輕地在馬兒身上一撫,馬兒的身上就出現了一副鞍轡。安如煙翻身上馬。而馬兒就好像受過訓練一般,聽從安如煙的安排,向着東南的方向,不疾不徐地一路小跑而去。

廣闊的草原,信馬由繮。安如煙的思緒,也如同這無拘無束的馬兒,開始在思維的原野上馳騁。

“楚雲。你哪裡對得起,我們母子?”安如煙咬着自己的嘴脣。

在安如煙的心中,有一處溫暖的東西,一直和楚雲聯繫在一起。這根絲線到現在也沒有斷。現在也是如此。安如煙說:“誰讓我愛上你了呢?算我上輩子欠你的吧。爲了你的未來,我還要爲你做一件事。爲了你的成功,我要爲你清除,你前途上的所有障礙。還好。我現在,也許已經具有了這樣的能力。父親,說得對,你是我命裡的真命天子。我會好好地輔佐你,讓你更自如地面對人生的。”

安如煙忽然笑了笑。真美。清冷的月光下,安如煙窈窕的輪廓在馬背上,顯得更是英姿颯爽。安如煙的心裡面卻心潮澎湃。

楚雲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誰?無論是從現在來看,還是從長遠來看。那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端木銳光。端木銳光不但是蘇菲和楚雲的殺父殺母仇人。而且在其他方面也都是最大的對頭。端木銳光野心不小,每一天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鍊金術方面和異能方面進步着。如果現在不能夠將他除掉。那麼遲早,端木會成爲楚雲最大的敵手。雖然,楚雲現在也在飛快地進步着,而且,他和端木等高手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而且,現在楚雲的手中開始有越來越多的軍隊,從某種角度來講,楚雲現在的實力,並不在端木銳光或者雪狐之下。但是,安如煙隱隱地覺得,楚雲還是不是端木銳光的對手。要想爲楚雲清除前進路上的最大障礙,只有殺掉端木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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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安如煙知道。自己也許已經具有了殺掉端木銳光的實力。雖然有些懸,但是,安如煙還是想試一試。凡事,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

安如煙微微一笑,對着天空說:“楚雲,你還是欠我的啊!你早晚要還我的啊!楚雲,我怎麼這麼愛你啊?你到底有哪裡可愛啊?”

安如煙一抖繮繩,駿馬開始在草原上奔馳。一眨眼的功夫,安如煙的身影,就消失在草原的盡頭。

————端木銳光,如同一隻鼴鼠,一樣,在第八區高原雪山地區的一個山洞裡。這裡是他的基地。他自信沒有人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他自信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和自己的手下,沒有人知道他竟然在這荒蕪之地。

端木銳光之所以隱姓埋名,隱蹤沒跡,就是因爲,他需要時間。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掌握,可控克拉斯的技術。沒錯。現在,端木就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早在一個月之前,端木就已經可以隨意支配人造人克拉斯了。雖然克拉斯的智力明顯的退化,但是端木銳光並不在意,因爲,他所需要的不是聰明的克拉斯,而是可以戰鬥的克拉斯,只要這些克拉斯是可以戰鬥的惡魔,那樣,他的目的也便達成了。

現在,端木將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提高克拉斯戰鬥力的上面。而且,已經實現了突破性的進展。現在端木所煉製的克拉斯基本上可以控制,而且戰鬥力和真正的自由的克拉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這本來就已經算是成功了。但是,端木有更高的要求。也就是說,端木需要讓這些可控克拉斯的戰鬥力,必須超過普通的克拉斯,纔算達到了目的。這個實驗已經接近了尾聲。所有的研究報告已經寫好並且存檔。作爲機密資料,放在基地的秘密倉庫裡面。現在,只需要再花費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將整個可控克拉斯的試驗完結。這意味着什麼?端木很清楚。這意味着,自己控制了一支,戰鬥力強悍、人數可以隨時增加的克拉斯軍隊。

也就是說,端木銳光距離自己重出江湖,讓世界爲之一震的時候,不遠了。但是,端木是一個沒有十分的把握,就不出手的梟雄。這一點,讓他在許多次的鬥爭中,雖然表面上處於下風,卻總是取得最終的勝利。

端木銳光決定將幻術研究透徹之後,再對瓦格發動最後的戰爭。然而端木隱隱地意識到,幻術的複雜程度甚至上可以和鍊金術知識的整個體系相媲美。所以,要想弄清楚幻術的知識體系,甚至比進行可控克拉斯的研究更加複雜。

所以端木將自己重新出山的時間,暫時擬定在今年,六月份。也就是三個月之後。

端木現在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在辦公桌上,擺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竟然是端木和孌婉的一張照片。孌婉就是蘇菲的母親。就是那個端木親手殺死的,自己所愛的女人。到現在,在端木的心中仍然放不下這個女人。雖然是他親手將她殺死的。端木是一個沒有人可以理解他的男人。直到現在也是如此。端木只是認爲,只有用自己的強大,用自己的權力和武力,讓所有不理解自己的人,臣服在自己的腳下,跪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生殺予奪,都由自己說了算。也唯有如此,端木纔可以在心理上找到某種平衡。事實上,端木是一個多情的人。也正因爲如此,他也是一個無情的人。他是一個走錯了路,卻還是自以爲是的驕傲男人。

這個時候,獨孤雨燕這個妖豔的女人從房間外面走進來。一身媚態地坐在了端木銳光的辦公桌上。可是,端木卻依舊將自己的視線投向手中的各種資料報告。並沒有看獨孤雨燕的意思。獨孤雨燕用一種甜膩的聲音,對端木銳光說:“端木。我們有多久沒有好好在一起吃頓飯了?”

端木不冷不熱地說:“我不記得了。”

獨孤雨燕的眼角有幾分哀涼的神色,她已經看到了端木辦公桌上所擺的那張照片。獨孤雨燕恨恨地向着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說:“端木!你成天看着照片裡的這個死鬼,你不瘮得慌,我還瘮得慌呢。你能不能把這張討厭的照片扔掉啊?”

端木銳光擡起頭,問:“你有什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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