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徐厚典是十年被蛇咬。
今日，徐厚典好不容易獲得自由身，他也無需公司出面包裝炒作，斷然不會簽約。
徐厚典截止現在的最後一副畫作，便是王夢欣購下的春意，畫中雖然白雪皚皚，但春意盎然，徐厚典也是在借景抒情，表示一下他的春天也來了。
雖然王夢欣誠意滿滿，但這遠不足以打動徐厚典的心。
他沒有接受任何人的禮物，也沒有挽留任何人吃法，言畢便朝豐腴女子走了過去，滿臉溫情。
大家看的出來，徐厚典和女子有一腿，徐厚典這個樣子，估摸着是要和女子歸隱田園。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幾分失望。
唯有楊斌，依舊滿面春風，“徐老，合約上我們規定好的，我公司擁有你後續畫作的優先簽約權。”
“你說的不錯，但我不會和任何人簽約。”徐厚典道。
事實上，優先權並不具備很大的束縛力，裡面可操作的空間很大，徐厚典根本不會放在心裡。
楊斌笑笑，上前幾步，“徐老，我們好歹合作了十年，生意不成情意在，能不能借一步說話，不會打擾你太多時間。”
說完，楊斌用略帶幾分警告的目光看着豐腴女子。
徐厚典最討厭的人就是楊斌，本想拒絕，可是，看見女子哀求的目光，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女子叫李婉茹，是徐厚典的助理，兩年前被楊斌推薦到徐厚典身邊。
李婉茹看起來柔弱可人，氣質古典優雅，實際上表裡如一，不僅善解人意，而且也會琴棋書畫，甚至還有國外留學經歷，她和徐厚典在一起，堪稱琴瑟和鳴。
兩人也早已經突破了上下級之前的關係。
餘生的時間，徐厚典都要留給李婉茹。
見楊斌一直信心滿滿，如今又要和徐厚典單獨交談，林天成覺得楊斌一定是有所依仗。
“走吧。”王夢欣嘆了口氣。
“等會兒，看看他們怎麼說。”林天成說完，揚聲器開啓。
徐厚典，李婉茹，楊斌三人，已經進入房間。
“徐老，大家都是明白人，十年前你的畫根本不值錢，爲了將你的畫包裝推廣出去，翔宇集團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是知道的。現在你成大師了，就要撇下翔宇集團。”
說到這裡，楊斌嘆息一聲，“徐老，喝水不忘挖井人啊。”
“楊總，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合作的，你在我身上賺了多少錢，你比誰都清楚，我問心無愧。以後我這裡不歡迎你，你也不要再來了。”
楊斌從身上掏出一張醫院的檢查結果，遞給徐老，“這是你最近一次的體檢報告，你看看這個單子。”
徐厚典瞥了一眼，頓時身子一顫，立即把單子抓了起來，旋即猛然搖頭，“怎麼可能。”
楊斌笑了笑，在椅子上面坐了下去，轉頭看着李婉茹，“李翠蘭，你告訴徐老這是不是真的。”
李婉茹頓時俏臉煞白，身子都忍不住輕輕戰慄。
徐厚典立即抓住李婉茹的手，“婉茹，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李婉茹道了聲歉，低頭抽泣。
楊斌嗤笑一聲，“還真搞出感情來了？徐老，讓我來告訴你吧，李翠蘭來自偏遠山區，沒有上過學，因爲姿色尚可，被我發現，然後我對她進行了全方位的包裝，教她古典禮儀，歌舞書畫，甚至還讓她去國外混了個培訓班。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培養她，她當然要爲我所用。我本來打算把她推薦給一個實權當官的，誰知道她不知道在陪哪個客戶的時候，竟然染上了艾滋，所以就便宜你了。”
徐厚典氣的老臉漲紅，對楊斌怒目而視，“你、你這個畜生。”
“不要激動，艾滋潛伏期有十年左右，而且能夠靠藥物控制，到了你這個年齡，基本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和壽命。當然了，鑑於徐老現在的地位，如果消息傳出去，對你的聲譽可能會有一定影響。”
徐厚典胸口激烈起伏，他張了張嘴，一口氣沒順過來，身子就朝後倒了下去。
“老徐。”李婉茹立即抱住徐厚典，滿臉緊張。
這麼多年李婉茹陪過的人不少，但唯有徐厚典，對她是真心真意的疼愛憐惜。
楊斌繼續道，“只要你願意繼續和我簽約，這件事情對你沒有任何影響，李婉茹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而且，你後續的畫作，我會以三千一平尺收購。你考慮考慮，我等你答覆。”
楊斌知道徐厚典現在情緒激動，他站起身，看了李婉茹一眼，“徐老今時今日的名聲來之不易，你覺得呢？”
說完楊斌轉身離開。
來到院子裡面，楊斌對王夢欣點了點頭，露出真誠笑容，“王總，我對你仰慕已久，你來虔城，如果我這個東道主不好好招待一下，那就太失禮了。”
王夢欣微笑婉拒，“不勞煩楊總了，我下午還要去見個朋友。”
“那晚上有機會，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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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時間，一定打擾。”王夢欣道。
楊斌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他的座駕，正是虔城本地掛了12345號牌的奔馳。
看見徐厚典大門緊閉，其他人也紛紛搖頭離開。
“我們也走吧。”王夢欣道。
林天成遲疑了下，“欣姐，如果能夠和徐老達成合作，對你的意義很重大嗎？”
“能輕而易舉打開書畫界的局面。”王夢欣道。
林天成略微沉吟，點了點頭，“欣姐，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和徐老聊幾句。”
王夢欣瞪了林天成一眼，“不要說這裡是虔城，就算是鳳城，在徐老這種人面前，你的大少身份也不管用。不能和徐老達成合作事小，要是得罪徐老，事情就更麻煩。”
林天成笑道，“欣姐，在你身邊我哪兒敢充大少。剛剛徐老不是說如果投緣，送也無妨嗎？我覺得我和徐老投緣。”
剛剛林天成開啓揚聲器，把楊斌和徐厚典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徐厚典有病，他能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