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這《大順時代週刊》總算是有了第一個受聘入職的人,儘管,對於范進的能力還無從掌握,但畢竟他是個中了舉的老書蟲了,而且還是一個經歷數次科考失敗,仍不斷努力啃書的老者!就衝他的這股耐力,再經過一段時間的錘鍊,應該會很快就能上手的。
讓范進這麼一個歷經滄桑、有內容、有故事、又有文字功底的人,參與《大順時代週刊》的編撰,應該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柯寒這麼認爲。
當下,范進老爺復又叫出內人範胡氏,上茶敬客,見過皇上的特權代表柯寒。
特權代表?呵呵,多好的稱謂啊?柯寒默默無聲地笑笑,默許了范進的介紹。
隨後,柯寒便直接進入主題,發揮自己演講的特長,對新舉人范進說道——“《大順時代週刊》尚在籌備,人員配備仍在進行中。
這段時間,煩請範老爺在家中做個準備,爲創刊號做個序。
因爲,本刊是朝廷面向廣大普通老百姓的綜合性大刊物,是朝廷與地方溝通的橋樑、是大順朝對外發聲的喉舌,她代表着一種思想,同時,也是普通百姓吐露心聲的平臺,所以,《大順時代週刊》肩負的責任也不可小覷,她是一把雙刃劍!故而,就看你如何的平衡,既讓百姓吐露了心聲,又讓朝廷看到了真實的世界,有一點難度。
站在朝廷的角度,《大順時代週刊》是信息發佈平臺,是風向標;從老百姓的角度看,《大順時代週刊》是他們掌握朝廷政治動向的眼睛。
無論對誰,我們作爲《大順時代週刊》的主創人員,要不斷的學習,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不盲目跟從、不臆想,不隨波逐流、不迷信!我們應該崇尚積極向上的健康的思想理念,宣傳正義,反對!要懂得走大衆化的路子,擺事實、講道理,要做到讓老百姓都能明白,要爭取雅俗共賞。
據聖上的要求,我們刊物的路子,應該是——不諂媚、不低俗、不高傲、不誤導!因此,我們儘量迴避八股文,要講究實事求是的工作作風,儘量用口語化、倡導用白話文來記錄所發生的事件的經過,詳盡如實地報道,套用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用事實說話’!我說的這些,在接受上有問題嗎,範老爺?”
“沒有,呵呵,要做就得好好做嘛!那還不是應該的?”范進拱手朝京都的方向作揖,說道,“多蒙皇上隆恩,竟然辦了一份爲老百姓說話的刊物,吾等當盡力效忠!”
“好!”柯寒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過,我還得給你一個要求或者可以說是一個設定,按照我給出的要求做好選題、排好版面。我下次來時,遞交給我就行,就當是一次考覈,呵呵,對不起啊,還得考覈一下的,當然,希望不要讓我在皇上面前難堪哦。因爲我相信你,所以選了你!然後,我們一起討論並設計一個漂亮的版面,”
柯寒的這句話具有相當的殺傷力,就這麼的了,整漂亮點,必須的啊!
范進疑惑地問柯寒:“怎麼,大人剛來這裡就又要離開?那麼我的事……?”
“你的事,剛剛我說了,先做個……,哦,對了,我先給你一個選題吧,這創刊號,大方向、大標題是‘科考前後’,這正是時下應景之作哦!主旨是,用事實反應每一個科考參與者的生活現狀。具體事例,你自己下生活採編吧,任務或許很重,或許,對於你這位剛剛中了舉人的人來說,是小菜一碟呢!”柯寒第一個給范進投了一個贊成票,再一臉莊重地說道,“本官還有事情要現行離開哦,這籌備中的《大順時代週刊》,就交託給你了!我再來時,希望你拿出一份高質量的答卷,哦,不是給我,是給聖上!”
范進點頭稱是,他怕柯寒不放心,還特意跪倒在祖宗牌位前,磕頭髮誓,堅決完成特權代表交給自己的任務,他這一招,是大順朝流行的毒誓,若是不遵照誓言行事,發誓人是要遭天譴的!儘管很迷信,但表明了一個人辦事的決心,便也無可厚非的了。
柯寒看到範老爺這般發誓,倒是自個兒不好意思了,他朝范進豎起大拇指,讚道:“範老爺,呵呵,純爺們啊!”
隨後,二人戀戀不捨地握手告別。
剛中了舉,這朝廷就派特權代表來接洽自己,那可是皇權啊!無上光榮的!
接手皇上特權代表直接交給自己的任務,也是對自己能力的一種肯定,爲此,范進頗爲自豪,想想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派上用場了,也就是說,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范進心花怒放,隨後,便積極地投身到資料的採集中去了。
柯寒告別老範,就急急地趕往東坡,有好一陣子沒能和“萬寶設備廠”的兄弟們見面了,不知近況怎樣?特別牽掛的是那個科技天才丁緩,不知他是否適應這裡的環境和工作方式,因爲,他心高氣傲,一個人在家搞研究時,自由散漫慣了,若是因爲受不了阿貴師傅的規矩,撂挑子,再要請他,恐怕比登天還難呢!故而就有些擔心起來。
心中有事,便趕緊快馬加鞭地往前趕路,這時,來到一個叫做“獨角山”的地方,天忽地下起了瓢潑大雨,一時間沒了躲出處,竟渾身溼透。
獨角山,顧名思義,只有一座山頭!這時,雨急路滑,柯寒心頭煩躁起來,他用手搭起涼棚四處搜尋,急盼能找一個躲雨的地方。
他細心眺望,這才發現,那座獨角山的山腳下,有一座建築,雖不怎麼宏偉,卻也是紅牆碧瓦,在瓢潑大雨的沖刷下,倒也是朦朦朧朧的,彷彿海市蜃樓般的存在,讓人充滿遐想。
柯寒急急忙忙地打馬疾走,可惜,泥濘的土路上,哪裡還好走?風雨中的人和馬都累得不行,他心疼地跳下馬背,長嘆了一口氣,牽着馬兒,在雨地裡艱難地行走着。
這一時,竟然有點渾身癱軟,四肢無力的感覺,柯寒自知情況不妙,努力堅持,他硬撐着朝前行走着。
冒雨前行,大約走過1000米遠,好不容易來到小山腳下,迎面一看竟是一座庵堂。
門前,石階向上直通大門,打落地面的水花飛濺而起,霧濛濛的一片,仿若仙境。
擡頭仰視,飛檐峭壁,硃紅色的大門卻半掩着,門楣上,寫着三個鎏金大字“慈蓮寺”,門口兩邊,分別寫着兩個字,左邊寫的是“菩提”,右邊寫的是“道場”。
柯寒爬上不算太高的石階,心頭一鬆,忽然間,卻又一頭栽倒在地,馬兒立在原地打轉,撅着馬蹄,“咴咴”地叫個不停。
馬兒的叫聲,驚醒了在庵堂大廳里正在打坐的老尼姑,她感覺十分驚奇,匆匆修完課後,匆忙來到門口,看見柯寒渾身溼透了倒在地上,憐憫之心頓生,返回庵堂,喚來幾個小尼,手忙腳亂地扶柯寒起來,架到庵堂之內。
柯寒,一個大老爺們,讓幾個尼姑架着,也實在太過難爲她們了,幾個人不住地念叨着經文,最後,還是老尼姑口中唸唸有詞,喊了幾聲“罪過”,便替柯寒脫了外套,然後,說什麼也不能再脫最後的那件遮布了,就有些爲難。
正在遲疑之中,柯寒一個翻身,醒了過來,這時,他渾身騷熱,大抵是那精變後的功力在保護自己,他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幾個尼姑,就有些尷尬,裸露的健碩的胸肌和變得粗壯有力的臂彎上,還混着汗水和雨水,在閃電的照射下,油光發亮!
衆尼姑雖目光清澈,卻如一汪死水,眼神淡定,了無激情。
此刻,老尼姑雙手合十,躬身對柯寒說道:“施主莫要驚惶,此處名爲‘慈蓮寺’,遠離東坡鬧市,位於獨角山下……”
柯寒哪有心事管你這庵堂位於何處了?只是希望能儘快烏雲散盡,雨止日出,好儘快地前往“萬寶設備廠”,他的計劃可不能再亂了。
正兀自想着心事,門外又進來一個手託一疊衣物的女子,奇怪的是,那女子身上穿的並非尼姑袍,依舊是普通女子的裙裝,稚氣未脫的樣子,施施然進得門檻,一眼瞟見裸露上身的柯寒,不禁臉色嫣紅,逃也似地往回撤出。
“靜慧!”老尼姑大聲喊道,“回來,拿來的衣物還不留下,讓施主換上?!”
被喚作“靜慧”的女子臉朝外,背對着柯寒,顫顫地回來,她伸手託着素色袍子,將那一套袍子遞到柯寒身旁的**上,就靜靜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