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柯寒身旁的淮五隊隊員跑到路口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在離順風島不遠的地方,有一大羣拿着長長的竹劍的裸着上身的土人,只見他們蓬頭垢面、怒目圓瞪,一面狂叫、一面朝順風島這邊圍了過來。
隊長甄逵連忙撤回到槐樹下,湊近柯寒的耳畔,報告道:“大人,那個,土人,一大羣的土人,拿着竹劍衝來了,咱們先躲一躲吧?”
柯寒卻定定地坐着,他眯着眼,輕哼一聲,對手下的兩位學究道:“你們,跟懷柔道長一起,去那‘仙人洞’歇息吧。”
懷柔道長嘻嘻一笑,對阿貴師傅和丁緩小老弟說道:“保護好學究的安全,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職責!二位,請配合我的工作,走吧!”
懷柔道長的說辭,怎麼聽都像是對兩個罪犯教訓,柯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是頻頻點頭,示意大師快點帶兩位科學家進洞休息,免得遭遇麻煩。
阿貴和丁緩還試圖堅持留下來,卻被固執的懷柔道長一把推着,強行帶走了。
與此同時,正在四處搜尋小老頭的人們聞聽一陣陣亂叫,也停下了腳步,辨聽那亂嚷亂哼的聲音,當判斷出那聲音來自靠近總部的道口時,都緊張不已,趕緊往柯寒所在的位置跑去。
見阿貴和丁緩隨懷柔進了溶洞,柯寒才長舒了一口氣,他慢慢地從石凳上站起身來,直面已然靠近的土人。說實話,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實現自己的宏偉計劃了,因爲,這一刻,唯一能夠與這幫傢伙溝通的小老頭不知去向。
衝過來的土人一族,見柯寒獨自一人,依舊坦然面對自己這一邊的族羣,不禁羞惱,感覺受到了侮辱,都張牙舞爪地露出猙獰的面目,發出如獅子般吼叫。
隔着一條小河站着,領頭的一個年長者舉着他的蛇頭竹劍,朝天一指,怒吼聲立馬停了下來。
柯寒則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站着,手指卻已經緊緊地扣在掌心,只待伸手發力,便會使出他的無影蘭花指,不到萬不得已,他是斷然不會使用這致命的一招的。
“﹟﹩﹠@……?”領頭的老者嘰裡咕嚕地不知在說些什麼,便見那些族人一起吼叫,朝看上去毫無恐懼之意的柯寒揮舞起竹劍。
可就在這時,前面的幾個土人突然就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後面就跟着一片譁然,隨後,就又毫無規律的三五個一簇,趟過小河,直接圍攻柯寒。
柯寒甚是訝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調頭來看,原來竟然是邵衝領着一幫人過來了,他們手中的彈弓,弦被拉得長長的,可是,還未來得及再射,就被柯寒叫住了,只聽柯寒叫道:“邵衝,住手,不要衝動!”
聽了柯寒的叫喚,邵衝也愣住了,對一些索取自己性命的無知的蠻匪也要講究孔孟之道?實在有點滑稽,儘管有些不滿,卻還是順從地對他的同伴向下壓壓手,停止了就要射殺的動作,但不忘解釋道:“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生命的極端不負責!”
“冤家以解不宜結!更何況,我們還是頭一次打交道。他們來到我們順風島上,作爲主人,我們萬不可刻薄待人!我堅信,我們之間的誤會一定會解決的!”柯寒竟然有心對自家人做這樣的解釋,對已經殺過來的野人也大度得很?闖過界限的難道不是野蠻的欺凌?那又是什麼?
寬厚待人?野人才不吃你這一套吶!
果不其然,看似強勢的土人一族在老者的帶領下,衝將過來,就把柯寒和邵衝以及其他組員完完全全地隔了開來!
這一下,邵衝忙亂了,他扯着的彈弓竟然也被擠得丟掉了,正要死磕,準備魚死網破的時候,他的師父懷柔道長從仙人洞裡出來,大駕光臨。
讓**跌眼鏡的是,小老頭就跟在懷柔的身後,重新來到了他們中間。
“﹟﹩﹠@﹟﹠……?”站在制高點,小老頭就像那個老者一樣,猛然一聲吆喝,原本混亂的場面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看到了小老頭,那些野人就又“唔裡哇啦”的一通亂叫,並且,看得出是十分火冒的樣子,分明也有點指責他的意思。
“先別忙着告訴我,你到哪裡去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將你的好朋友說的話翻譯過來,快點!”被圍着的柯寒,以不容置疑地口氣,冠冕堂皇地對小老頭說道,“其實,消滅他們,我易如反掌。之所以這樣,實乃存心要救他們脫離苦海,幫助他們擺脫原始生活的窘迫與艱難!”
順風島的人聽了柯寒的這句解釋,覺得很有道理,便也釋然,都抄起手來,悠閒地觀望着眼前的這一族土人。
小老頭很委屈地道:“他們剛剛在罵我,問我,爲何要帶你們一起,去毀了他們的莊園,毀了他們平靜安寧的生活?”
柯寒火了,他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莊園?他們的莊園?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胡說些什麼!給我把這句話翻譯過去。”
小老頭果真就很聽話的照着做了,將柯寒的原話翻譯了過去。
也是,在這羣野人看來,他已經就是柯寒的一個幕僚了,因此,與柯寒決裂,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相反,跟那些野人在一起,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根本就沒有什麼尊嚴可說的!
那邊,老者聽了這話,便有些激動,嘰裡咕嚕地嚷叫起來。
小老頭索性做了同期翻譯,那人說一句,他就翻譯一句。
“他說,你這是裝蒜!根本就是逃避責任,他還說,他們有證據可以說明,這事兒就是我們乾的!”小老頭很微妙的把自己也順帶進去,表明自己已經和柯寒他們是一夥的,除了這裡,他必無選擇了。
“你問問他有什麼證據,這般肯定他所說的事兒就是我們乾的了?”柯寒對小老頭說。
於是,小老頭又嘰嘰咕咕地說了一遍柯寒的話,靜候老者回應。
等老者說完,小老頭再傳將過來,說道:“他說,昨晚上,莊園裡遭遇襲擊,長老的孫子被人綁架了,現在還不知道下落,因爲兩天前,和咱們有過接觸,估計是我們乾的這事,便帶人過來,要搜尋長老的孫子,並無他意。”
“他懷疑是我們的人綁架了他們長老的孫子?嗯哈,我還懷疑他們的不良動機呢,分明就是要侵佔咱們的領土,看他怎麼想法!”柯寒說道,“不過,一個長老的孫子被人綁架了,確實並非小事!你可以告訴他們,這事確實不是我們乾的,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倒可以商量的。”
小老頭把柯寒的話翻譯過去,那羣野人分明有些不敢相信,呆立着,怔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被驚到了!”小老頭告訴柯寒。
“好了,先晾一晾他們,現在,你可以把你剛纔的去向告訴我了。如果,對一個曾經救過你一命的人都不信任的話,你還能相信誰?”柯寒直面小老頭,追問道,“其實,我很欣賞你,也很認可你的能力,難道,在我這裡,就不能維繫你安定的生活信念?”
“我剛剛是回頭去找我丟失的東西了,差點迷了路。”小老頭弱弱地道,“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一件值得珍藏的紀念品!我試圖回到那個桃花源,可惜,怎麼也找不到那個通往桃花源的路頭,在轉悠了老半天后,還是悻悻地原路返回,在獨峰口,碰到了懷柔道長,便和他一起過來了。”
“對於長老的孫子被綁架一案,你有什麼看法?”柯寒忽地話鋒一轉,直接問道,“這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據你對他們的瞭解,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
“長老就相當於我們那裡的國王,他的孫子被綁,就等於小太子遭難,全族上下都會因爲這件事而悲憤不已,據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找尋他們族長的繼承人的。他們懷疑我們,也是有理由的,畢竟,前兩天,我們跟他們之間有過過節,不過,我較爲擔心的,是不是有人趁機作亂,從中作梗,卻又另有所謀呢?!”小老頭如實反映道。
“問問長老,昨晚上,是什麼樣的人襲擊了他們,另外,有沒有什麼訊息,說明他們的未來族長的繼承人就是被我們的人綁架的,需要說明的是,我們昨晚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跨出順風島半步,據我推測,其中一定有詐!”柯寒對小老頭說道。
柯寒的話剛說完,沒等到小老頭翻譯呢,河對岸那邊忽然就傳來“啊”的一聲慘叫,那叫聲讓人聽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怎麼回事?”柯寒驚疑地朝野人族的後面看去,但見一箇中年漢子的後背上戳着一個帶鐵頭的長長的竹箭,長嘯一聲後,栽倒在地。
“不好!西奴人動手了,他們一直垂涎於這邊的寶藏,苦於沒有適當的藉口,今次,便是生生地要趕跑土人族,借道進攻過來。這個,野心勃勃的啊,根本就是毀滅性的打擊!而我們這邊,與土人族僅僅一河之隔,便是脣齒相依的關係,想要保存我們的島嶼不被破壞,就必須保護好我們的嘴脣,萬萬不可懈怠的。我敢保證,土人族長老的孫子,肯定是被那些人綁架了!”人羣裡就有熟悉這裡的情況的,對柯寒建議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得先幫助土人族趕走侵略者!”
望着對岸的那些手拿長矛竹劍,策馬狂追野人的西奴兵,小老頭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他長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