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回來了。咱們的火器準備好了嗎?”柯寒一邊答應着,一邊就讓王秘書長招呼西奴國的衛軍過來。
在王三讓的組織下,大夥騎馬魚貫而入順風島。
柯寒這才急衝衝地對馬大帥解釋道,“是這樣的,原來,西奴衛軍,哦,就是我和我們一起過來的這一羣好漢,他們是夥同韃子盟軍來討伐咱們大順、侵略順風島的。”
馬大帥愣了一下,心想:老大,那麼你帶着一羣仇敵過來幹什麼?還嫌不夠亂的啊?
柯寒似乎看出了馬大帥的心事,他搖搖頭,笑着繼續說道:“可是,來時,韃子表露了對西奴衛軍的鄙視和對西奴國的不敬與恥笑,便惹得他們之間的紛爭,產生了內訌。”
“那又怎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況且,之前,西奴衛軍還殺害了我們土著朋友,並且,我們在領土上也一直都有紛爭!王秘書長跟我們的友誼,也在只是一個特例。我們和他們西奴之間也是苦大仇深的!”馬大帥不滿地道。
柯寒接着道:“沒錯,我們大順朝和西奴國之間從來就有過節,並且摩擦不斷!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以老百姓的意志爲基礎的,當一羣被人矇騙了的漢子醒悟過來,我們難道就不能大度一點的接納並且幫扶一下嗎?”
馬大帥持有保留意見的望着柯寒,但對接待西奴衛軍進島一事表示難以接受,他搖搖頭,沉默着。
“即使是仇敵,當中也是有好人與壞人之分的!睦鄰友好,纔是安定團結的基石!何況,這是王秘書的老家的事情,我們不能不過問的。”柯寒依舊堅持己見,“當時,我們當仁不讓地幫助王秘書的老鄉們對決韃子了!這是一場特殊的戰鬥,在大夥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後來,在王秘書的感召下,他的老鄉們跟過來了,現在是他們最最迷茫的時刻,所以,馬大帥,我們倒要幫扶王秘書的老鄉們一把的。我的理念就是:任何一個打擊我們兄弟、損毀我們大順朋友的組織和個人,都是我們堅決予以回擊的對象!我想,韃子匪軍不會善罷甘休的,天亮的時候,他們一定還會過來,這場紛爭本來就是針對我們的,因此,我們必須積極準備,迎接韃子匪徒的野蠻攻擊,情況就是這樣!所以,我們不能敷衍作態,必須積極予以迴應!馬大帥——”
“有!”馬大帥還是習慣性的朗聲迴應道,“恭聽石總吩咐!”
“辛苦你一下,帶領淮五隊的人,守住橋口,警惕韃子來犯,到時候,還要協同西奴衛軍作戰,對來犯的韃子匪軍,我們要堅決予以回擊,不給他們以任何喘息的機會,明白?!”
“是!”馬大帥倒也乾脆,雖心有顧慮,回話卻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這時,兵馬進駐的動靜還是驚動了未能熟睡的懷柔道長,他在邵衝的攙扶下,走出宿舍,看到那麼的士兵騎馬進了小島,驚疑地問邵衝:“邵衝,這是怎麼回事啊?又有戰事即將爆發了嗎?”
邵衝答應一聲:“師父,您請回屋歇着吧,我這就過去看看,回來再告訴您!”
“不了,我自己能動!”懷柔道長說完,就鬆開邵衝的攙扶,自己趨步往橋口趕來。
見自己的師父過來,柯寒和馬大帥滿懷愧疚地抱拳施禮,異口同聲地道:“師父!”
懷柔道長點點頭,直接問道:“我說二位,這是怎麼回事啊?”
柯寒跨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西奴兵寄宿咱順風島。”
“什麼?什麼?”懷柔道長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放心地連續問了兩聲。
“王秘書長的老家來人了,就是那羣士兵,對,二百多人的士兵,他們在他們的朝廷的指揮下,夥同韃子匪軍前來侵犯我們大順的,後來,看清了朝廷的軟弱無能,同時,又因爲認清了盟軍企圖侵吞西奴與大順的嘴臉,便與韃子反目成仇,在王秘書的感召下,輾轉來我順風島,準備迎接韃子的第二次挑釁,情況就是這樣的。”
懷柔搖搖頭,表示對柯寒的輕率之舉的反對,轉身離開,在邵衝的陪同下,回身往他的宿舍去了。
王三讓看在眼裡,知道給柯寒帶來了諸多不便,他轉身過來,愧疚地道:“石總,要不,我還是讓他們回竹林裡搭帳篷吧?”
“被燒燬的土著莊園裡充滿了煙燻與血腥的味道,怎能休息得好呢?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我希望,大家能夠守好自己的陣營。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奮勇殺敵,用事實來證明西奴漢子的誠實與厚道!當然,這也是你能否順利接手西奴大帥的最佳機會,千萬不要錯過!我相信你的能力,不然,我也不敢輕易下斷章,答應要贈送一個全新的西奴給你。因此,其實,這一切,最終成功與否,還是要靠自己的能力來決定的!”柯寒對王秘書長道,“我能給予的,只有這些了!放手一搏吧!你是他們的同鄉,很多事情,你懂的!”
王三讓滿含深情地望着曾經的冤家對頭和現在的上司,深深地鞠了一躬,閃身回西奴軍中,一起搭大棚去了。
誰知,這時,睡夢中驚醒過來的土著小王子出來,看到了全副武裝的西奴大軍,他怒火中燒,隨手拿起一把狩獵用的尖刀,衝進西奴軍中,一陣猛砍,當場就有兩人因爲毫無防備,被砍了個正着,一時間,亂了方寸。
剛剛安排好一切,準備休息的柯寒聽到了吵鬧,趕緊轉身,看到小王子握着一把尖刀,憤怒地對着一個已經受傷的西奴士兵發飆,身旁早就圍了一羣西奴大兵,他當場就怒了,大聲吼道:“來人,將這小子綁了,關他禁閉!”
西奴大兵們見柯寒這般大動肝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怔怔地盯着柯寒看。
小王子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驚訝地盯着這個上半夜還對他情同父子的代王,不解地問:“爲什麼?是他們殺了我的奶媽,燒了我的寨子啊!……”
“來人!”柯寒怒吼道,“來,將小王子帶走!關進小黑屋去!”
轉身走去不遠的懷柔大師聽到了這邊的喧譁,趕緊折身過來,走近柯寒,不滿地道:“不用你來操心,小王子,我帶着好了!”
土著族人隱含憤怒地看着柯寒,卻因爲有懷柔大師的幫助,忍住了怒,但是,和西奴國的大兵們格格不入。
衆人散了,各自回到臨時宿舍休息,但總有一股惡氣堵住心口,除了王三讓以外的每一個人,差不多都懷着一種難以名狀的怒與憤恨,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順風島上慢慢地安靜下來,此時,朦朧的月色下,晏紫就披着一件外套,走近柯寒的門前,隔着透光的竹門,心疼地望着疲憊不堪之中的自己的相公。
老陶,卻遠遠地跟着,暗中保護愛女,是他不變的初衷。
不一會兒,天卻陰沉下來,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剛剛還很明淨的月亮,風聲過後,竟然飄起了濛濛細雨。
秋雨陣陣,寒意漸濃!
“這個鬼天氣!”守住橋口的馬大帥謾罵一聲,一想到柯寒對西奴大兵的疼護,馬大帥心中就爲自己遭遇的最低等的待遇而憤恨不平,表示出一種對柯寒的不解和不滿後,還是輕嘆一聲,然後,裹緊長衫,和他的弟子甄逵以及淮五隊的成員,躲進竹樓裡,睡覺了。
暗夜,一切都慢慢地歸於平靜,因爲小雨的侵襲,晏紫還是跑回自己的宿舍去了,老陶看到自己的愛女走了,隨後也回了自己的小屋,倒頭便睡。窗外,雨打竹枝竹葉的淅淅瀝瀝的聲音,像一支搖籃曲,瞬間,就把人們哄進了夢鄉。
突然,有幾個黑影跑來,在人們的鼾聲中悄悄地閃進橋口的竹樓下,他們輕輕地移動兩臺碩大的“一窩蜂”火器,在靠近河邊的時候,猛地一使勁,合力將這威武的火器推進了河裡,隨後,一溜煙,消失在雨林中。
這時,雨慢慢的越下越大,所以,“一窩蜂”落進湖裡的“噗通”聲絲毫沒有影響道馬大帥和他的弟子們的休息,他們依舊鼾聲如雷。
躺在竹牀上,王三讓百感交集,他爲自己曾經處處暗自爲難柯寒、與之作對而慚愧不已,事實證明,這個石總,頂着巨大的壓力,就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的,一想到這些,王三讓就激動得難以成眠,索性披衣下牀,挪步走到門口,望着雨中的帳棚,想象那些因爲疲勞而安心躺下的自己的族人,欣慰地笑了。
黎明前的夜是靜悄悄地,可還是被早起的小鳥用歌聲驚擾了。
秋雨過後,空氣中透着一股清新,尤其,竹林裡的那股竹葉馨香,在瀰漫的霧氣中慢慢地擴散開來,催醒了睡夢中的人們。
馬大帥伸了個懶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甩甩頭,這才忽地想起,應該是和自己的弟子們守在橋頭口的。輪流休息一會兒無所謂,可是,自己竟然帶頭爬上竹樓,像死豬一樣的矇頭睡覺,忘了自己的任務,一覺睡到天亮,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還了得?
像彈簧一樣,從牀上彈跳而起,可正要下樓,就聽見下樓撒尿回來的甄逵在樓梯口驚呼道:“不好了,師父,大事不好了……”
馬大帥不由得心頭一顫,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趕緊一把拉住扶手,連聲問道:“怎麼啦,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