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寒看得仔細,那一團黑影,便是剛剛逃脫的巨蟒,這一刻,正極速朝馬大帥衝過來,那個速度,快得就像離弦的箭,頂着的水花向兩邊分開,在湖面劃開一條線,就像是噴霧飛機留下的運行軌跡,清晰婉轉。
喊馬大帥是來不及了,柯寒“啪”的一記勾拳,將手中的反賊打昏過去,然後,迅疾飛上帆船,在飛往帆船的半空中,他將雙手伸直,叉開五指,暗中運功,意念中閃出十條極光光線,齊齊射向那團黑影。
然而,那一束束極光,射在水面上,還未觸及巨蟒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尖厲的唿哨聲傳來,刺得人耳膜生疼。
待衆人循聲望去,竟然是剛剛跳水逃生的被囚者?
只見他將手伸進自己的嘴裡,還在急促地吹着尖厲的哨音,不時地偷偷瞄一眼船上的人們,特別警惕地瞅着發功的柯寒,目光裡滿是惶恐和不安。
巨蟒竟然很聽話的朝他游過去,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伴,開心不已的搖頭擺尾。
馬大帥爬上帆船,就見王三讓和花椒神秘兮兮地盯着他看,便有些好奇和驚訝,轉身問柯寒,卻得不到回答,也就算了。
衆人將帆船划到岸邊,這就上岸,馬大帥氣呼呼地一把抓住那個反賊,狠命地扇了他幾個大耳刮子,將他抽打醒來,追問道:“那個被你們捆在口袋裡的人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對他?給我一句一句老老實實地回答,要有半點遺漏,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先說你叫什麼吧!……”
“他叫阿齊得,馬大帥,剛剛他就交代過了,看把你氣的!”王三讓湊過來,答道,“他是土著人,老是想着長老的位置,可是,他除了會耍點小聰明外,實在沒有多大的能耐了,便處處遭到冷落,這是他個人的想法,有一次,他因爲盜取別人的勞動成果,被長老打折了腿,其實,按照土著人的律法,他該被處死的,也就是說,對他,土著人對他還是網開一面的了,就因爲他是個孤兒!”
“孤兒?”馬大帥驚疑地問道,然後,就憐惜地看了看被自己抓住的阿齊得,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舉起拳頭揚了揚,憤憤地道,“賤貨!不爭氣的東西!快說,那個被你們捆住的人是誰?你們爲什麼要捆住他?”
看馬大帥又揚起了拳頭,阿齊得嚇得蜷縮一團。他一會兒說土語、一會兒又講印巴語,一會兒又說起了漢語,足以見得,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別說鳥語,跟老子好好說話,講在座的你家爺爺們都能聽得懂的話!”馬大帥回頭看了看柯寒,見柯寒默不着聲了,便又板着面孔,對阿齊得大聲嚷道。
“爺爺,別打了!”阿齊得嚇得捂着頭,避開柯寒的目光,躲過馬大帥的拳頭,再低頭瞅了一眼曾經的同仁王三讓,打躬作揖地哀求道,“我說,我這就交代,她叫水英,是印巴國與咱們土著這邊接壤的一個小山村裡的姑娘,用你們的話說叫村姑,是馴蛇人的後代。”
馬大帥和柯寒以及王三讓對視了一眼,再看了看懷柔道長,對這樣的回答表示很驚訝,然後,對阿齊得道:“說下去!”
“我們要帶巨蟒過來,征服張長老和整個土著族人,巨蟒就是從她那裡掠奪過來的,第一次來的時候,捉來的是她的弟弟,可惜,在半路上被他逃了,所以,這一次來,我們就捉了她來,她是我們帶來幫忙指揮大蟒蛇的,以防萬一出什麼事情,她是這個行業的專家。”阿齊得嚥了一下口水,頓頓地說道,“我也不過是想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啊!”
“無恥!”柯寒憤怒地吼道,“閹人,竟然靠掠奪資源來爲自己賺取資本?!而且,還是一個女嬌娥?”
阿齊得渾身一顫,知道惹惱了柯寒,不敢言語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幾個好漢。
“把他拉出去斬了算啦!還跟他羅嗦什麼?”花椒急不可耐地嚷道。
柯寒狠瞪了花椒一眼,正要接着馬大帥的話來訓斥阿齊得,便聽見湖面一陣轟隆隆巨響,調頭看去,不由得驚訝萬分,只見湖面,數十條大蛇在划着小漁船的水英的帶領下,正朝大帆船這邊衝過來。
“她來了,是她來了,好漢,救救我吧,求求你們,救救我!”阿齊得惶惶然,驚恐地大聲叫道,“印巴人的水蟒陣很嚇人的!”
柯寒對馬大帥道:“別慌,我們撤退就是,快撤!”
這時,水英的小漁船已經追了過來,她的水蟒則跟在左右,緊緊地圍繞在帆船周圍,只等一聲令下,便衝上帆船。
“啾……”水英瞪着帆船上的衆人打了個唿哨,水蟒就躍躍欲試,將頭高高揚起,浮在水面,綠豆似的眼睛發出冷光,盯着所有人看。
水英嗚裡哇啦地一通大叫,手指着行將躲進柯寒背後的阿齊得,樣子似乎是在叫罵什麼,很明顯,她是在找阿齊得,而阿齊得早已顫抖不已,巴巴地瞅着柯寒,只求他能幫忙解救自己。
柯寒大吼一聲,對水英叫道:“姑娘,還是退了吧!人蛇大戰我們都經歷過了,再來一次,只會給你增加損失,這不是我要看到的結果……”
可惜水英不懂柯寒的話,她懵懂地看着剛剛解救了她的馬大帥,不知所以,弄不清這裡的複雜關係,爲什麼她的救命恩人們還要替她的仇敵說話?
馬大帥一把拉起阿齊得,吼道:“翻譯給水英聽,否則,我就將你推下去。”
阿齊得膽戰心驚地扶着船舷,半跪着,將柯寒的原話翻譯過去。
水英聽了柯寒的話,愣了一下,怔怔地嚷叫着。
“她,她說她不相信,她說她要用水蟒陣吞了咱這條帆船。”阿齊得顫抖起來,他惶恐不安地說道,“她要動真的了!”
“姑娘,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三思而後行啊!”柯寒站立在船頭,望着水下的蟒蛇,苦口婆心地道,“這貨固然可惡,但是,我們不能光顧了一時之快,處決了他,但是,他與印巴相師之間的陰謀便不得而知,這邊要誤了大事,所以,我說,他固然是要被殺的,但不是現在!”
望着柯寒,聽他說完這話,阿齊得心中惴惴不安不安,哎,想必還是要死的啊?便不吱聲,覺得看不到頭了,便想着不如自己了斷了,以絕後患,這樣想着,便躬身準備跳下湖去,卻被眼尖的馬大帥一把掐住。
馬大帥狠勁地給了他一巴掌,怒吼道:“翻譯!”
小漁船上的水英見救命恩人馬大帥狠狠地抽了阿齊得一個巴掌,自然十分開心,笑着咕嚕了一聲,再打個唿哨,撤了水蟒陣,然後,划着小船,就要離開。
突然,後面又來了急艘帆船,那些帆船上的**聲吼叫,可是見了湖面上的一羣水蟒,便又驚恐萬分。
柯寒看到,那些帆船和阿奇得乘坐的這艘船一模一樣,便知道,這可能是印巴相師的人接應來了,他們自以爲陰謀得逞,正興高采烈地駕船而來。
“啾……”划船離開的水英忽地一個唿哨,水下的大蟒便齊齊地朝那幾艘帆船席捲而去,它們時而翻騰,撥弄起高高的水花,時而如箭疾馳,直接撞擊帆船,以至於船身破損,剎那間,呼號聲一片。
望着翻江倒海的水蟒陣,柯寒他們雖已安然無恙,可一看到剛來的帆船遭受到這樣的待遇,便心頭一震,不由得佩服起這個小小的馴蛇師了。
不一會兒,幾艘帆船沉入湖底,船上的人們在水蟒的攪擾中,打破了他們的美夢,在還未醒悟的時候,便被大蟒吞食了。
這時,再看那湖面,飄起的一層血污託着斷腿、胳膊和各種破損的碎片,不由得讓人一陣心慌,王三讓和花椒徹底地閉上眼睛,還是一陣嘔吐,阿齊得則發瘋似的嚎啕大哭,他全身顫抖,在馬大帥的訓教下,慢慢地想起先期帶着三條巨蟒侵襲土著草堂的情景,比起水蟒陣來,定是駭人多了,望着眼前的這樣情景,承受不住,地大叫一聲,縱身一躍。
“哪裡逃?”柯寒見阿齊得這般情形,也不像裝的,便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汗滲滲的衣襟,吼道,“你這個土著族人的敗類,反賊,連一個丫頭都不如?爲了人民的利益,我也不能輕易地讓你死去,給我站起來!”
馬大帥隨手難耐一條繮繩,一把揪住阿齊得,牢牢地捆住了他的手腳,道:“你就等着接受人們的審判吧,我們死去的兄弟的靈魂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花椒也跟着過來,幾個人團團地圍住阿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