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又捉了一個新囚犯,崗樓裡的嘍囉們都跟着起鬨,倒不是因爲阿齊得有什麼過人之處,抑或有什麼天仙般的美貌,看他賊眉鼠眼的,就覺得可惡,尤其是他的那一身裝扮,經過幾天的風吹雨打,早已經破敗不堪,這時,被綁着,還嬉皮笑臉的,就有些不可思議,都以爲來了個傻子,不由得鬨笑,有的投擲石塊,有的口吐濃痰,有的趕個稀奇,用極爲惡劣粗俗的話語攻擊阿齊得,怎奈何阿齊得聽不懂,便極盡其能,以逢迎取樂,保全自身。
“你是誰?來咱們印巴國作甚?”來到崗樓裡,一個紅毛老者厲聲問道,“跟以前的那個野人有什麼瓜葛?抑或是一夥的?”
阿齊得一愣,看那人十分費力地比劃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被人甩起來一巴掌,打得他暈頭轉向。
“這貨,分明就是一個?!”旁邊的一個年輕的紅毛漢子不由自主地笑了,隨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恐嚇道,“這樣的貨色,捉來何用?不如干脆做了算啦!”
那人說到做到,就從腰間拔出一把刀來,朝阿齊得的脖子揮了過來。
“住手!”老者喝道,“這傢伙看來是有什麼話要說?瞧他那個樣子,絕非是個真傻子,似乎是想要立功邀賞的吶,而且志在必得的樣子,這裡,曾經來過一個野貨,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被殺了,實在可惜,難道你們不記得酋長大人的話了?我們印巴已經來到原始叢林的邊緣地帶,要往叢林縱深處進展,挖取更多可用資源,因此,再看見野人,都要親自審訊,唯恐有所閃失的,往往,越是摸不清的越是有噱頭!”
幾個人跟着點頭稱“是”,連忙就遵照老者的意思,趕緊押着阿齊得,朝吊橋口走去,一陣口令過後,那邊,放下吊橋,這就走了過去。
過得橋來,哨崗的嘍囉跟吊橋口岸內的幾個哨兵做了交接,便給阿齊得換了帶號碼的囚犯的服裝,押着乘上馬車,朝印巴國的皇宮趕去。
印巴國地方不大,來到首府“不琉朵”還不到中午時分,又過了三道關卡,纔到得初會與接待的外相府,這是文雅一點的說辭,其實,也就是審訊刑訊的地方,他們奉行的是一鬨二騙三恐嚇,爲的就是儘可能多的瞭解被捉者心中的真實目的。
阿齊得滿心歡喜的跟着來到外相府,可惜,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進入由外相親自接待的禮遇,以及因爲對自己的魯莽而遭到外相訓斥的一幫嘍囉,圍着自己道歉!阿齊得想象的太過美好了,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責怪哨兵的意思,更沒有一個人來給他一個什麼高規格的接待,他所有的夢想,都在剛跨進門檻,跟着“吱呀”一聲逃去如飛了。
這時,就聽得後面“哐當”一聲巨響,門被關上了。
“不對呀,這裡是一個小房間啊!還未進得外相府,怎麼就把自己給關了起來?”阿齊得只覺得天昏地暗,一陣眩暈。
大約又過了一袋煙的功夫後,門重又開了,迎面站着一個絡腮鬍子,只見他嘿嘿一笑,過來就對阿齊得的揮揮手,後面神氣活現的就跟過來一個小子,那小子看似面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了,阿齊得暗自盤算的伎倆一個有一個的失敗,便不敢再多加想象了,悶悶地坐在一隻長條凳上。
“好漢!你是誰?”那個跟進來的漢子來到阿齊得的跟前,先是因爲不適應黑暗中的黴氣和人員而胡亂喊道,以表示,自己很敬業的樣子,然而,讓阿齊得倍感驚訝的是,那人竟然用的是土語在跟他打招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你又是誰?”阿齊得,不滿的回道。
那人一愣,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只勾勾地看着阿齊得,然後,就莫名所以地傻笑。
阿齊得好像被澆了一頭霧水,也直愣愣都看着對方,一點也找不出關於那人的記憶,值得歉疚地笑笑。
“齊大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怕是不願想起那事吧?”那人笑道,“前年,我們還一起打過獵,就在靠近這裡的林蔭小道旁,一隻棕熊過來,我們都不知道,而當時,你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土墩旁,看着我們被棕熊圍攻,卻也不過來幫扶一下,其實,當時,我們都可以逃脫的,因爲棕熊的反應不是太快,當那隻棕熊咬死我們的同伴阿凡森,你也個跟着逃了,卻不顧我的死活,也不過來幫我一把,就自己溜掉了?!好一個狠心的齊大爺啊,真是名不虛傳的鐵石心腸的齊大爺!知道你今天將要面臨的後果嗎?”
阿齊得心頭一驚,心想: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怎會碰上阿凡剛這廝了?
“嘿嘿,你不要慌,慢慢來嘛!無非就是被剮掉舌頭或者是被挖掉眼睛啊,知道給這裡的酋長提建議或意見的直接後果嗎?哦,你當然不知道,並且,還要看我怎麼翻譯!也就是說,我讓你死,你不得復生,我讓你坐牢,你就不得自由!呵呵,這個,就叫報應!”阿凡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就朝帶他過來的漢子點點頭。
阿齊得緊張不已,他懇切地盯着阿凡剛,哭喪着臉道:“兄弟,咱們都是大難不死過來的,這次,難得與你相遇,難不成見死不救啊兄弟?我也是糊塗蛋一個,你就看在我們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幫老兄一把,好嗎?哥求求你了!……”
“這個,我可不敢當啊!”阿凡剛笑道。
紅毛漢子就衝過來,一把抓住阿齊得的蓬亂的頭髮,用力往下一扯,痛得阿齊得“哇哇”大叫。
然後,就被人提到一張鋸齒刀前,看人上下拉着鋸齒刀,在他的眼前對着一隻綁着的兔子拉動鋸齒刀,眼見得那一隻野兔一瞬間身首異處,嚇得阿齊得哀聲求饒,嚷道:“我只是來投奔酋長的,只想爲印巴國做點實事,爲酋長提供一些實用信息而已,你們不能這樣的對待一個準功臣,若是酋長以後知道了,對你們沒有半點好處的!兄弟,你不能這般鐵石心腸啊,知道鐵石心腸的下場了,就得注意避免,不能再想哥哥這樣爲了後悔而求饒啊!很多時候,也是迫不得已,等你知道了以後,會理解老兄我的苦衷的,今天,你若是成全我的美意,日後,定當報答!”
“呵呵!日後報答?”阿凡剛笑了笑,鄙視地道,“日後事情,哼哼,難說!眼前,就是個問題,等你立功了,還能想起我阿凡剛?笑話,我豈能再次被你矇騙?!”阿凡剛不假思索地予以否定,他定定地望着阿齊得,轉身對紅毛漢子嘰裡咕嚕地一通亂說。
聽了阿凡剛的胡亂翻譯,果真就惹惱了那些漢子,幾個人過來,跟着像綁兔子一樣,將他綁在一根枯木上,然後,合力拉起鋸齒刀,哼哧地拉着,眼看就要湊近阿齊得了,就聽得門外一聲大叫,衆人這就停止了動作,而阿齊得早已嚇得尿褲子、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