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我才明白大理寺卿拒絕接受我的理由了,也更加深刻地領會大理寺卿的話的含義了,我真的不夠資格在他的大理寺混!在近衛隊,也不過就是濫竽充數而已,他們之所以留下我,也不過是想利用我跟大理寺卿熟悉的關係,爲他們齷齪的行徑提供方便而已,跟你們相比,我,我他媽太搓了!”**很自卑地做了誠懇地檢討,然後,就傻愣愣地朝來時的護城河上的橋畔踱步過去。
“他受到刺激了!”柯寒怔怔地望着**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是他家鄉人的太多的讚許害了他,讓他自以爲是,沒錯,放在他的老家,或許,能算個角色,但是,走上社會,他要面對更多更強的競爭和比拼,少的可憐的一點經歷,讓他茫然了,到頭來,反而會使他感覺到自己一無是處了,這樣,使得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他信心滿滿地來到京城,原以爲自己能夠從事的行當,卻成了這個樣子,因此,他的自尊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高估了自己,現在,面對死亡的威脅,又變得弱不禁風,再強悍的人也會變得惶恐畏縮?如此的不堪,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啊!……”
突然,這死一般沉寂的城樓上又飛來一支利箭,就像柯寒和小漁夫剛來皇宮大院,在大院裡被困的情景一樣。
**還是沒能躲過劫難,被毒箭射中後,連哼都未能哼一聲,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柯寒擡頭朝對面城牆看去,但見上面有幾個扯着弓箭的人影在晃動,他不由得怒火中燒,將手一揮,咬牙切齒地道:“長孫!跟我去對面城頭看看,我要捉幾個活的,祭奠**小將!”
“師父!”小漁夫對情緒激動的柯寒叫道,“這一路過去的十分危險,途中不乏有各種險情機關的……”
然而,親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柯寒聽不得勸告,他只顧大踏步地朝前飛奔,角落裡有暗器設防,大路上有明槍對着,這一路走的,便是驚心動魄。
小漁夫惶恐不安地跟在後面不停地喊道:“師父,等我!一路小心!”
對面城牆上的人早已將弓箭瞄準了,並且,已經扯着弓弦,朝柯寒和小漁夫射來,他們也是不敢相信,這廝,竟然如此牛掰,這凡體肉身的貨,竟也不怕劇毒的弓箭?
柯寒一面飛奔,不住地閃躲,一面就揮手發力。
怎奈何,因爲分神而無法集中心力,柯寒幾次彈指用功,也沒能再度發射極光,不免惱火,然而這一時間,又無更爲得心應手的武器,只得掏出短刀,左擋右劈,攔截迅猛飛來的毒箭。但畢竟,對那如同暴雨一樣飛撲而來的箭雨,僅僅一把短刀,怎奈何得了?慢慢的體力上便有所不支了。
而跟上來的小漁夫,充其量也只能打打下手,在旁邊撿漏,不一會兒,前行的路上就堆了許多的羽箭,只看得那幫傢伙目瞪口呆!
然而,當他們看到柯寒和小漁夫漸漸精疲力竭的樣子,就又一陣興奮,他們相互打氣,嚷聲道:“快看,那二貨,快不行了!”
“快,趁熱打鐵!千萬不能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啊!”有人狠毒地嚷道,“千萬要攔截住他們!”
柯寒,趁那幫閹人取箭、換箭的短暫的間隙,站在毫無遮攔的路上的柯寒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小漁夫盯緊了牆頭上的閹人,然後,自己就暗中發力,運氣發往指頭,大吼一聲“網羅天下!”
等到那幫人取來了羽箭,柯寒也已漸入佳境,他將雙手往前一推,隨着一聲“網羅天下”的叫喚,竟然雙手閃着極光,重現神功!
閃動的極光無序地交織錯亂,真的如同一張張細密的網,罩射向城牆上的人羣,只一瞬間,就使得那幫傢伙大驚失色。
他們紛紛尖叫起來,生怕來不及躲避,被那極光射中,一個個的就趕忙棄箭而逃,一時間,城牆上完全亂了套。
柯寒大喝一聲,墊腳起跳,縱身一躍,直接跳上被吊起的吊橋,一刀砍斷纜繩,隨後,只聽得“轟隆”一聲,吊橋重重地甩在第二道護城河上。
“快過來,走!我們一起過去,找到太子。”柯寒回頭朝小漁夫一招手,率先上了吊橋,直奔內宮而去。
正在這時,城頭上傳來一陣狂笑,朝已經攻上城頭的柯寒和小漁夫喊道:“石子衡,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想要謀權奪位,也太稚嫩了點,咱大順基業,怎能劃撥給一個外姓?別癡心妄想了,好好地回你那淮縣,不愧爲上上之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至於先前你屯兵之實,本王可一概不予追究!”
柯寒一驚,聽那聲音,卻原來就是那個不爭氣的太子?只見他的兩邊還站着幾個拉弓搭箭的漢子,正緊張地盯着自己,看得出來,其實太子心中還是很慌張的,他這是作勢嚇唬一下柯寒而已,卻不知適得其反!
那太子,這般憎恨厭惡自己,竟然是誤會自己是爲謀朝奪位?總算知道了太子的意思,柯寒便長笑一聲,不予理睬。他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更加快了步伐,堅挺而又決絕地衝了過去。
柯寒扯開兩旁的神情茫然的衆人,直接來到太子跟前,他一把捉住太子的衣袖,迅疾揪住太子的衣襟,怒吼道:“虧得老皇上這般信任你,病重之時,提早讓你面對紛繁複雜的世界,然而,沒想到,你竟然聽信讒言,與奸佞賊子爲伍?這般不知好歹,本尊好心幫你剷除禍害,得不到賞識倒也罷了,竟然還要遭受冷落與殘害,你這樣的位置,不做也罷!像你這樣毫無主見之人,還是乖乖地做你的小太子吧,回爐修煉一番,再來接手江山也不遲!再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這次本尊奉聖上旨意前來京都,只是想助力聖上,以力挽狂瀾,救朝廷於水深火熱之中!”
柯寒如此“口出狂言”,牛逼地訓斥太子,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想象的,之前,受害的人又何止十個八個?又見過誰敢來教訓太子了?!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一幫閹人都愣住了,那幾個拉弓搭箭的漢子也慢慢地垂手而立,他們都耷拉着腦袋,心裡卻同樣有一個想法:這貨,不是一般的神通廣大啊?
太子在柯寒的手中,被揪住了衣襟,轉瞬間又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就全身晃動着,試圖要掙脫柯寒的如鉗子般有力的看上去卻如同女孩般嬌嫩的白皙的手。
“如今,我就是要替深受閹人之害的衆人教訓一下你這個昏庸無能的太子!你與那扶不起的阿斗何異?”柯寒越說越氣,一想起那些冤死慘死的同胞兄弟,就火冒萬丈,他嫌揪住衣襟不夠解氣,不由自主地就將手直接往太子的脖子上湊了,他咬牙切齒地就要去掐太子的脖子……
“子衡!”就在這時,突然傳來老皇帝的聲音。
柯寒心頭一愣,有些驚訝,傳說中被軟禁了的可憐的皇上,這一刻,怎麼就出來了?他趕緊鬆手,轉身面向緩步過來的皇帝,迎了上去,心痛地喚了一聲“皇上!”。
老皇帝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蒼老許多,這段時間,肯定沒少受苦啊!
“謝謝你啊,子衡!”皇上看見柯寒,竟萬分感激的樣子,作態要拜,這就讓**跌眼鏡了,只聽見他激動地說道,“聽說閹人被滅的消息,我纔在侍女的攙扶下過來,本意是要勸勸太子,沒想到,你來了,來得正好!”
一旁站着的嘍囉們大氣也不敢出!這時,出現了一邊倒的情形,所有人都一下子跪倒匍匐在地,朗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竟然眼含熱淚,顫抖着伸出雙手,費了好大一會兒才喊出聲來,朝大夥道:“衆愛卿平生!”
金口玉言啊!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成了有頭銜的角色了?大小是個官了哇!
被鬆開手的太子被孤立起來,他惶恐不安地一頭跪倒在地,啼哭着爲自己辯解道:“父皇!孩兒一時糊塗,不曾聽從父皇的教誨,自以爲是,輕信讒言,在朝中無端地生出一些是非來,壞了朝綱,亂了法紀,懇請父皇看在孩兒本意是要勤政爲民的份上,暫且繞過孩兒一回吧!此前所犯之事,權當賠了學費……”
“你這學費未免也太貴了吧?而且全都是拿人的身家性命作爲賭注?”柯寒拿過一個嘍囉手中的毒箭,舉起來,不滿地嚷道,“對待自己的同胞,你們用的是塗了劇毒的箭,要知道,這樣的武器,在前線,都難以集齊,你們卻拿來鎮壓手無寸鐵的黎民百姓?這,豈是一個簡單的‘錯’字了得?而對於皇上,你竟然也敢軟禁,致使皇上龍體受損,元氣大傷,這是咱大順的不幸與悲哀啊?”
望着激動無比的柯寒,老皇帝也深受感染,不住地揩拭眼角的溫熱的淚水。
“大理寺卿,一個多麼正直善良的老人,一個執法者,卻被你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大順之法何以如此大度,要向一羣殘渣廢材低頭?!
京都第一捕快李瀟和張嘉棟,在大理寺卿被收監的同時,就被你們囚禁流放了。他們,一對功臣,你們這樣對待,公理何在?
而皇帝親手操持的《大順時代週刊》,在還未成形之時,就被停刊?!而第一任主編范進,至今下落不明……
試問太子,您究竟要將大順領向何方?
作爲親皇一派,我有義務在接到皇帝的聖傳之後,就立即啓程回京!而你,竟然不惜一切代價,要迫害與我?
請問太子,軟禁皇上就是犯法,犯了死罪你可知道?
殘害一個忠於朝廷致力於維護朝綱的人士,你怎麼能如此兇殘,讓一個充滿冷血的閹人,以邪功加害我們?
請問太子,那麼多被你們殘害的忠良志士,何以瞑目?!”
柯寒聲情並茂地列舉實例,將太子駁得啞口無言,然後,又轉身對皇上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殘害忠良,罪不容恕;謀害皇上,又實爲謀權奪位,而對於一個準繼承者,竟急着要致皇上與死地,其險惡用心,世人盡知!
故,爲了大順的興旺富強,爲了正義公理,收穫民心,這太子,當受嚴懲!子衡懇請皇上明察、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