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8日 01:00 三‘門’峽 上河村
豢龍氏唉聲嘆氣的‘抽’了幾口煙，有些沉重的說道：“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地方，這裡的暗河就是黃河、一條比較大的支流。
我們當然知道、古桑園下面有暗河，每一次黃河發大水的時候，古桑園裡面的水、就會從暗河排出去。
我們上河村把暗河叫做‘陰’‘洞’，也叫做黃河鬼窟。傳說中、就是黃河大王住的地方，人怎麼能夠進去呢？
最後，大家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做了好多的火把和小船，找了幾個水‘性’好、膽子大的人，頭上面套着一個豬‘尿’泡，當做是頭盔加上氧氣瓶，用繩子把人綁在小船上面，順着黃河的水流、緩緩地漂進了黃河鬼窟。
用這個辦法進黃河鬼窟，當然是九死一生，十死無生。誰也不知道暗河裡面有什麼，誰也不知道豬‘尿’泡裡面的空氣，能夠用多長時間，萬一豬‘尿’泡破了，萬一小船被下面的石頭卡住，船上綁着的人，就會活活地悶死在暗河裡，連屍體也撈不上來。
眼看着一隻只的小船、慢慢的流進了黃河鬼窟，進去的一共有十三隻小船、十三個人，最後只出來了一個人，那個人渾身是血，已經瘋了，嘴裡一直大聲喊着：有鬼、有鬼！五個人都按不住。
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那次在黃河鬼窟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家把瘋了的人打暈，脫掉衣服止血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後背上面，嵌進去一片大的驚人的魚鱗，那一片魚鱗像是草帽一樣大，你想想那條魚到底有多大？”
“月亮圓了，黃河響了，黃河大王要上岸了。”
豢龍氏‘抽’着煙，嘟囔了一句、在上河村流行了數千年、沒有一點詩意的順口溜，接着說道：“這件事情的影響很大，上面派人來調查的時候，帶走了那片草帽大小的魚鱗。
後來、那個年輕的書記就被調走了。我們這裡也得到了上面的指示，以後關於黃河祭祀的活動，不算是封建‘迷’信，可以不廢除，黃河鬼窟也不準人再進去了。
第二年，黃河就發了大水，將上河村整整的淹了三個月，我們村子裡的人，被淹死了一大半，等到大水退了以後，我們從山上回村子一看，那個上千斤重的石碾子被水沖走了，只剩下了一個大磨盤。
根據村子裡的傳說，那個石碾子是祖先建村子的時候，從黃河古道之中挖出來的，鎮住了村子的風水眼。
石碾子這次被黃河大王收走了，村子裡的人被淹死一半，還說下一次發大水，連磨盤也會被收走，到時候整個村子就沒有了。
這纔是我們把磨盤、用鐵鏈子鎖上的原因，在那個大鍊鋼鐵的年代，如果不是上面有了指示，這條鐵鏈子拴在這裡，就能要不少人的命。”
豢龍氏說到這裡，望着窗外的黃河，‘抽’了幾口煙，嘆息着說道：“那個從黃河鬼窟逃出來的人，就是孫傻子！”
“孫傻子從黃河鬼窟裡面出來之後，就被嚇傻了，嘴裡總是神神叨叨的說、上河村的風水被破壞了，要再去古桑園、拿一樣東西回來，放在磨盤的眼裡才能鎮得住。
可是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四十年了，孫傻子也老了，再也沒有人敢去古桑園了。
窮人的命不值錢，這黃河大王的詛咒，倒是把上河村、有錢的年輕人都嚇跑了。
大‘褲’衩灣不光是死人多，而且水底下也不太平，有人說那水底下有個吃人的怪物，專‘門’等在水底下吃人。
有人說大白天、在大‘褲’衩灣裡行船，本來走的好好的，天突然就黑的像墨汁，什麼也看不見了。
接着黑霧裡面，就出現了兩盞紅燈籠，然後咔嚓一聲巨響，什麼黏糊糊的、臭烘烘的東西，劈頭蓋臉的打下來，大船就被打翻了，人就從船上飛出去了。
運氣好的人、被巨‘浪’衝到岸上，撿來一條命，不過這輩子是再也不敢下水了。
古桑園、在黃河的峽谷深處，過了古桑園，估計就是陝西地界了。
要去古桑園，先要過大‘褲’衩灣，那裡是九曲黃河的一個關卡，四周全是看不到盡頭的懸崖峭壁，只是在大‘褲’衩灣中間、有一條看不見天日的細縫。
黃河水從石縫裡穿過去，黃河裡飄的大東西、就滿滿的卡在石縫裡，什麼東西都有，當然是死人最多。奇怪的是黃河水退下去的時候，除了死人又什麼都沒有了。
水退下去的時候，那些死人就在懸崖上掛着，屍體都被水泡爛了，被太陽曬了又曬，狂風吹了又吹，腫的就像是一口大水缸。
船從石縫下面經過的時候，有的屍體會突然爆炸，爛‘肉’飛濺，有的腸子能夠纏到行船的人脖子上，就像是現在風行世界的‘圍脖’。”
大家爲了豢龍氏、有些重口味的‘圍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把姬金酉的呼嚕聲嚇的小了許多。
原三生想了想說道：“豢龍氏，說來說去，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哈哈，你們上河村、這五千年就這兩個傳說啊，你們的‘精’神生活比較貧乏啊。
這兩盞紅燈籠，黏糊糊的、臭烘烘的東西，不就是你喂的龍嗎？怎麼這些龍喂不熟啊？白眼龍？”
豢龍氏磕了磕菸袋，換了一袋菸絲，‘抽’了一口，苦笑着說道：“這兩盞紅燈籠，黏糊糊的、臭烘烘的東西，就是我喂的龍，這不是喂不喂的熟的問題，關鍵是雖然說是我喂的龍，但是其實不是我喂的龍。
我這時不時的給它‘弄’一盆東西，哪裡夠它塞牙縫的啊，整個上河村的人，也最多夠它吃一年的吧。
我和龍就是一種契約關係，每隔十天半個月的，我給它‘弄’一盆東西，還要在盆裡滴上我的血，好像是在告訴龍，我們豢龍氏還在這裡，你們也不能走。
哈哈，我估計這些巨龍、都要恨死我們豢龍氏了，每一次來這裡，看我的眼神都讓我害怕。
我們代代單傳、卻總是能夠沒災沒病的活二百年，你們說，這些巨龍是不是要瘋了。
所以說，這些巨龍離開我們上河村，想吃什麼吃什麼，我們也管不了，就連我們上河村的人，在外面也被巨龍吃了不少。
這些巨龍還特別狡猾，我們曾經試過把其他人的血，滴在盆裡，巨龍還是照吃不誤，我們很高興，以爲誰都可以豢養巨龍，結果那些滴血在盆裡的人，出去就沒有回來。”
豢龍氏看了看原三生，‘抽’了幾口煙，笑着說道：“我已經打算好了，這輩子就打光棍了，不管能不能解決這些問題，我都不會再讓巨龍在上河村待着了。
我已經和巨龍解除了契約，要讓它們自由自在的、遨遊在大海之中，當然，前提是我不能動的時候，而且它們要帶着不能動的我，一起去大海。
哈哈，一輩子沒有離開過上河村，這一次，我要去看看大海、怎麼個‘春’暖‘花’開？”
岳陽笑了笑說道：“這些巨龍能夠聽懂你的話？那就帶它們去‘桀噴溺死’吧，哈哈，那個地方的海大，多少巨龍都能耍的下。”
豢龍氏笑着說道：“它們能夠聽懂我的話，‘桀噴溺死’是什麼地方啊？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大家又開始笑起來了，被笑聲驚醒的姬金酉，看着這幾個人，笑的這麼痛快，轉身又做夢去了。
起靈卻接着豢龍氏的問題說道：“‘桀噴溺死’、是夏桀打個噴嚏就能淹死人的地方，哈哈，就是日本。
豢龍氏聽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樊天子起靈，命豢龍氏率所豢養巨龍，前往‘桀噴溺死’，大吃特吃，‘花’差‘花’差，五十年之後出發，不得有誤。欽此！”
豢龍氏甩掉軍大衣，爬出麥草窩，匍匐在地，三跪九叩，雙手上揚如接旨狀，嘴裡大聲說道：“臣豢龍氏率巨龍領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謝主隆恩！樊天子威武！樊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曾經跪在乾隆皇帝面前的起靈，瞬間有了‘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氣勢，終於明白了、古人所說的寧爲‘雞’頭、不做鳳尾是什麼意思了。
祖上只是小小巫王的強巴，嚇得差一點、從睡袋裡爬出來磕頭了。
君無戲言，起靈就是把太平洋都封給豢龍氏，豢龍氏也會帶着巨龍、毫不猶豫的去接手浩瀚的太平洋。
什麼是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有的人這樣解釋：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他要殺伐萬千名垂千古，我就當他手裡的刀刃，即使萬世唾棄、我也會對他不離不棄。
如若他是販夫走卒一無是處，我也會爲他浣衣蒸食、相伴身邊無怨無悔。
所以，這豢龍氏數千年來，一直都有爲揮公而死的衝動。更何況是曾經到過潼關、路經上河村的日本鬼子呢？哈哈、說句實話，要不是祖上不讓離開上河村，豢龍氏早就想帶着巨龍，去日本海峽轉轉了。
遙想當年，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月，雖然日本鬼子的味道不咋地，巨龍還是硬着頭皮吃了不少。
現在雖然是盛世，該吃還是要吃，人們常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桀噴溺死’待着的日本鬼子，魚片壽司的吃着，味道會很好，也說不定。
岳陽大笑着說道：“實在不行，這些巨龍在豢龍氏的指導之下，可以先試用一段時間，然後再使用一段時間，接着再食用一段時間，最後再適用一段時間，本着實用主義的‘精’神，把樊天子的旨意吃透，有困難要堅持下去，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堅持下去！”
大家在岳陽的語氣之中，聽到了一種不死不休的味道！聽到了一種你死我活的味道！
原三生及時制止了岳陽的衝動，笑着說道：“快樂科考，快樂科考，衝動是魔鬼啊，哈哈，天也不早了，大家還是休息吧，我們明天去黃河鬼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