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分離早已成爲習慣。但以前那是迫不得已。如今同在一界分離四十年。思念之餘不免多了幾分責怪。
被一幫兄弟罵得狗血淋頭。被老婆大人說得體無完膚。那些個長輩差點拿掃把上來揍人。
這小子什麼意思啊。
把大家從修真界接過來了。總算是團聚了。他倒好。還沒待幾天一走就是四十年。還要不要人活了。
儘管這後院面積很大。要什麼有什麼。修煉的資源多得用不完。但總給一種身處牢籠的感覺。
辰寒只能不停的賠禮道歉送笑臉。他能怎麼辦。
特別是皇甫紫煙問到艾薇拉的時候。他更是被罵了個滿頭包。敢情到現在他還沒有去血族那邊找人。
用幾位老婆大人的話說就是:我不管。飛昇上來這麼多年。連神界什麼樣都不知道。我要逛街。
用一羣兄弟的話說就是:整天在這裡窮修煉個啥呀。還是以前的日子舒坦。馳騁天下**各種不服。現在的日子快要淡出個鳥來。
可是他總不能告訴老婆們。只要她們現在出去。就會被整個神界追殺。更不能打擊那羣兄弟的自信。讓他們明白。他們那點修爲出去就是送死吧。所以他只能說盡力而爲。只能安撫他們盡力在最短時間內。讓大家能公然行走在神界。或者早日回到仙界。不用過這種囚徒般的生活。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如果換成他。恐怕心裡也很不舒服。有一句話說得對:無自由。毋寧死。
自由。
就算給大家營造了最好的環境。就算吃穿住行不愁。就算大量的仙石丹藥供着。畢竟只有這麼屁大塊地方。
萬虛珠。
那裡面的空間倒是很大。可是以前他修爲有限。沒有絕對的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果他自己不安全了。萬虛珠裡面的人又談得上什麼安全。
所以他一直不敢把大家裝進萬虛珠。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反倒是天上人間總部更加安全。
就憑這裡的無數禁制結界。一般人想進來也沒那麼容易。何況他在這裡還悄悄鋪設了傳送陣。一旦遇到危險完全可以及時離開。傳送陣的另一頭放在某刻不知名的小星球上。保證不會被發現。
總算把大家的情緒安撫下來了。辰寒已經是滿腦子漿糊。
“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荊傲雪突然問道。
“唔……”
後院的花園中。辰寒坐在池塘邊一塊石頭上。看到只有荊傲雪一個人走到身邊。點頭說道:“很多麻煩。天上人間被一大堆人惦記着。今天很多家族都來找我。晚上的聚會肯定是刀光劍影。另外。龍王休斯傳訊給我。問我這些年跑去哪裡了。他會那麼在意我這麼個小嘍囉。看來身份早就曝光了。而且魔羽騰龍族在這邊也有眼線。今天正好發現我回來就傳訊回去。”
荊傲雪以殺手身份出道。儘管那個‘專業’放下了很多年。卻不影響殺手特有的冷靜和分析力、判斷力。
看着丈夫緊皺的眉頭。她伸手輕輕撫摸着那張英俊的臉龐:“老公。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沒什麼。就是讓大家跟着我受苦了。”辰寒苦笑道。
“你也別怪大家。其實……其實他們不是要求你怎樣怎樣。大家都知道你很累。難道你忘了當年的事情嗎。”
“當年。”
“當年。這些人都是跟你患難與共的兄弟。跟你一起走上戰場浴血殺敵。你的一切都有他們的血汗。可是你走得太快了。快到大家跟不上你的腳步。他們不希望這樣躲在背後享受。他們想跟以前一樣跟你並肩戰鬥。可惜大家的實力太弱了。每個人心裡都在想。就算跟你並肩戰鬥死去。也不要這樣安然的享受。”
荊傲雪的臉色一片黯然。這不只是那羣兄弟的想法。又何嘗不是她的想法。
正如她說的那樣。辰寒走得太快大家跟不上了。然而胸中的火熱卻不曾平息。熱血和實力不成比例。他們失去了跟曾經的兄弟。並肩戰鬥的機會。無法安然享受這種平靜優渥的生活。
百年之約。飛昇神界。
在那百年之中。他們拼命的修煉。就是等着飛昇之後。再次跟辰寒一起浴血疆場。但百年的等待最終是什麼。
他們不希望熱血被消磨。他們不希望成爲旁觀者。他們不希望等到辰寒完成所有的夢想。自己只能在旁邊坐享其成。
權力。
力量。
財富。
這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但他們更希望這是憑藉自己的努力而來。不是別人把現存的東西送到面前。
聽着荊傲雪無力的聲音。辰寒心裡一陣難過。轉身向餐廳方向走去。他剛纔就是溜出來一會透氣的。大家還在餐廳裡狂飲。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當辰寒在他們面前。當往日的兄弟跟他們推杯換盞。才能隱約找到一絲讓人懷念的熱血。平時他們幾乎不喝酒。
“諸位……”
“兄弟。過來喝酒。哈哈……”項琅一把拉住辰寒打斷了他的話。
“喝個屁。”
辰寒一把抓過他手裡的酒杯。狠狠地捏成碎片。緊接着偌大的餐廳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過來。
這傢伙今天怎麼了。
腦袋被驢踢了嗎。
“你們還想像以前一樣浴血殺敵嗎。你們還想像以前一樣馳騁天下嗎。”辰寒犀利地目光掃過衆人。
“說什麼呢。你丫該不會喝多了吧。”寇勳楞了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回答我。”
辰寒的臉色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凌厲:“你們都是我的兄弟。還有我的長輩。是我辰寒這輩子最親的人。曾經。我們在沙場上生死與共。斬下一顆顆敵人的頭顱。一起流汗一起流血一起實現一個個夢想。我只想知道。現在的你們。還有那一腔熱血嗎。還想回到從前嗎。”
靜。
餐廳裡突然變得很安靜。只剩下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啪……
握在手裡的酒杯碎了。一個接一個沒有停止。直到每個人手裡的酒杯。全部都化爲齏粉。
他們的眼睛一片血紅如同發情的猛獸。一股說不出的戾氣在空中升騰。好比千軍萬馬在嘶鳴吼叫。
“那又怎麼樣。”
項狂。項琅的親爺爺。那個性格偏激的老頭。衝上來就是一拳打向辰寒。結果辰寒一動不動他被彈了回去。
他滿臉近乎淒厲的神色。厲聲喝道:“看。就算我們想又能怎樣。曾經你是天龍裡的小菜鳥。老子一劍就能把你劈成碎片。現在呢。我全力一拳打在你身上。連根毛都傷不了。你一個小手指就能把我們全部捏死。”
神情從淒厲變成了沉痛和黯然。他無力的叫道:“我們沒有那麼好的天資。我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就算你把最好的丹藥給我們。就算你無限量的給我們仙石。四十年後的今天最強的只有羅天上仙后期。是我們不夠努力嗎。”
“前輩。我……”辰寒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啊。這跟你沒關係。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只是恨自己。我們大家都在怨恨自己不爭氣。”
項狂的聲音充滿了自責。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知道嗎。今天。就在今天。你告訴我們你提升到仙尊境界了。四十年時間你從仙君提升到仙尊。你完成了別人萬年才能做到的事。不怕告訴你。聽到這個消息我表面上在笑。其實一點都不爽。因爲我跟你的距離越來越大。也就表示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我就他孃的是個廢人。”
“老子當年在天龍大殺四方。打得那些洋鬼子叫娘。現在算什麼東西。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等死的廢物。天上人間麾下鬥皇和法神數十萬。哈哈……真的孃的痛快。幾十萬最頂尖的高手。也就是說咱們這些人。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誰不想強大。誰不希望跟當年一樣。跟你一起浴血殺敵。可是我們這點修爲能幹什麼。能殺得了誰。”
“辰哥……”
在項狂叫累了之後。大偉黯然的說道:“你知道嗎。我很想聽到你叫我偉哥。因爲只有那樣我才能想起當年。那個時候雖然咱們兄弟比你弱一些。但是差距有限。至少也有幫上點忙。可是現在……”
旁邊的鬼手一聲慘笑。搖頭道:“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就跟項狂前輩說的一樣。你太強了。強到我們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這不怪你。但又能怪我們嗎。我自問努力了。大家都在努力。可是我們追不上。再怎麼努力最終還是被你越拋越遠。這種日子比死還難受……”
“不。你們沒有努力。至少你們不夠努力。”辰寒終於說了個完整的句子。
“你說什麼。”項狂瞪大了眼睛勃然大怒。
“我說你們不夠努力。”
辰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要急着反駁我的話。我只想知道。你們想不想回到從前的日子。”
“想。做夢都想。就算死。我也想戰死沙場。”想到了當年的歲月。項琅激動的嗷嗷大叫。
“從今天起。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努力。我會讓你們在最短內。成爲真正的絕頂高手。”
辰寒心神稍微一動。萬虛珠中飄出一道光影。赫然正是辰焱。他連忙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壺。一邊猛灌一邊笑道:“老大。啥事。今天倒好。喝酒總算是想到我了。嘿嘿……這紅燒排骨味道不錯……”
指着餐廳裡一羣鬥志昂揚的傢伙。辰寒鄭重地說道:“記得我跟你說過血魂親衛是怎麼訓練出來的嗎。從今天開始。你和司空鼎他們幾個。輪流給我操練他們。就用訓練血魂親衛的方法。血魂親衛用不到萬年時間。成爲一等一的絕頂高手。但是我比那條瘋龍有錢有資源。我會提供最上等的資源輔助。我要他們在千年之內成爲頂級強者。如果你做不到以後別想得到一件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