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切都晚了

說實話,那時的鬼鳳已經動搖了,面對夏雄軟軟的哀求,他多麼想拋棄一切點頭留下,可最終理智戰勝了一切……

感覺掌心下握着的手微微顫抖,夏天在心裡悄悄的鬆了口氣。按照他對鬼鳳的瞭解,這是他心軟的徵兆,一旦他心軟了,就證明他是會留下的。可是現在夏天似乎忘了,在這之前,鬼鳳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鬼鳳了。

驀地,鬼鳳抽回一直被夏天緊拽的手腕,緩緩揚起那張完美到極致的臉龐,轉身面對着夏雄,點點陽光灑落在臉上,那張略顯病態的蒼白容顏暴露在夏雄眼中。

“鬼鳳……”

夏雄目不轉睛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試着往前走了幾步,他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上次她出手太重了?還是他在魔界又吃了不少苦,或者說夏宇出事了?這個孩子,到底有多少過去是她所不知道的……

淚水從夏雄臉龐滑下,她緩緩擡手,想撫摸少年蒼白的臉,誰知道他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看着自己僵在空中的手,夏雄不免露出苦笑,三兩下抹去臉上的淚水,重新與他對視,“你還是不肯原諒媽嗎?”

鬼鳳眼神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籠着一層淡淡的霧氣,他看着她臉上未乾的淚痕,緩緩道:“對不起,我該走了……”

話落之時,紅影閃掠而過,而夏天似有所感應,在鬼鳳繞過所有人準備消失在他們視線中之前,夏天及時開口。“哥!”

一字宛如千斤重,成功的讓鬼鳳頓住了腳步,他背對着大家,他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是半響之後,才聽見他用那冷淡的聲音說道:

“不要叫我哥,我……沒有資格……”

最後一字,帶着輕不可聞的顫抖,這次沒有猶豫,光影閃爍間已消失在原地。

望着空蕩蕩的街道,想着那個冷漠的背影,夏雄忍不住一個踉蹌,身體向一旁歪去。

旁邊的灸舞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夏雄,漆黑的眸底有着隱隱擔憂,“雄哥,你沒事吧?”

靠在灸舞懷中,夏雄揉着太陽穴搖着頭,“沒事……”

灸舞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扶着夏雄朝屋裡走去,“我們還是進去坐下談吧。”

屋內,寒給每人送上一杯水,然後坐在夏天身邊,看到他一直愁眉苦臉,手覆上了他的,柔聲說道:“夏天,不要想太多。”感受到掌中傳來的溫度,夏天轉頭對寒溫柔一笑,微微搖着頭示意他沒事。

“夏天,鬼鳳來到夏家找你,是爲了什麼?”灸舞突然問道。

夏天看着灸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玄魔之曲》?”灸舞一臉疑惑,“這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啊?”

夏天聞言伸手往空中一招,一卷鮮紅的羊皮卷出現在他手中,灸舞好奇的靠近,擡手正想接過羊皮卷,可在即將觸到的時候,一道白光在羊皮卷周圍形成,將灸舞伸來的手反彈了出去。

“盟主!”衆人被這一幕嚇到了,紛紛開口關心。同時也對夏天手中的羊皮卷產生了疑惑,不明白爲什麼它會自我守護,而夏天拿着它卻沒事。

灸舞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示意自己沒事,但他的視線卻一直停在那羊皮捲上,“好濃郁的靈氣!這曲子就算放在靈界,也是一件令人瘋狂的寶物啊!”

“它是靈界的東西?”夏天驚訝的問道。靈界,那是一個神秘的世界,裡面出產的每一件武器都是魔界的剋星,就像鐵克無極、蘭陵斬,還有灸舞沒有亮出的武器一樣,而這些武器又根據蘊含靈氣的多少來確定純度。灸舞現在發現,鬼鳳所給的這卷羊皮卷所蘊含的靈氣濃郁程度,比夏天的鐵克無極還要高!

“可是盟主,爲什麼你碰到會被反彈,而夏天拿着卻沒事?”寒問道,對於這問題,也正是大家的疑惑。

“唔……可能就像鬼鳳說得,因爲夏天是終極鐵克人的原因吧。”灸舞想了片刻,最終還是想不出答案,只能搪塞着回答。

然後灸舞說完環視了一圈,感覺氣氛沉寂的可怕,每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的。

似乎從鬼龍被趕走那天開始,夏家的氛圍就變得如此壓抑了吧。灸舞心裡無奈的笑了笑,作爲外人,他不能責問夏雄什麼,也不能對這個狀況多說什麼,但多少會對夏雄感覺到不滿與責備,也替那幾名少年感到心疼。或許他和鬼鳳他們也是有相似之處吧,明明心裡有着委屈,卻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自己默默往肚子裡咽,自己承受着一切。但是他們比他堅強,他有事還可以找大家商量,而他們……只能自己解決。

“大戰的日子不遠了,我們要打死精神,而且我有預感,大戰那天,鬼龍鬼鳳一定會出現的。”灸舞笑着說着。

這是一種男生的直覺,剛纔或許他們都沒有發覺,可是作爲旁觀者的他看得清清楚楚,鬼鳳之所以對他們這麼冷淡是爲了掩蓋他的心軟,他對夏家還是很在意的,要不然就不會來送東西了。只不過現在,他好像有着難言之隱,不能說出罷了……

灸舞的話讓夏流精神一震,他擡頭揚眸,混濁的眼底精光閃爍,起身,看着這些晚輩,威嚴的說道:“都打起精神來吧,等這次大戰結束,我們勝利了纔有機會去挽回那些令我們後悔的事啊。”

作爲夏蘭荇德家族最老的一輩,夏流的話還是有用的,衆人一掃頹廢,振作起來,畢竟眼前最重要的,還是鐵時空的安危。

……離開夏家的鬼鳳,帶着沉重的心情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運功召喚着剛甦醒的一絲血脈之力,一個漆黑的洞窟便在他面前浮現,他一個邁步踏了進去。

這是通往蕭哲那神秘空間的通道,方法也是他離開時,蕭哲教他的,蕭哲還說,十二時空裡能進去的,就只有四人。

幾次眨眼時間,光亮在眼前浮現,依舊是那條倒着流的瀑布,鬼龍在湖泊中的一塊石頭上盤膝而坐,似感覺到有人到來,雙眸睜開,露出銀灰色的瞳孔,森寒的殺氣隨着他的動作冒出,可是一瞬間又收斂了回去……

“老哥!”鬼龍歡喜的輕喚了聲,腳尖輕點水面便來到鬼鳳面前,“事情都辦完了?”

“嗯……”鬼鳳輕輕點了點頭。

鬼鳳的異樣,鬼龍一早就看出來了,他很明白鬼鳳這時候的心情,其實在這之前,蕭哲是叫他倆一塊去夏家的,可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怕自己僞裝起來的堅強被打破,才把這個任務丟給鬼鳳一人去完成……

“好了哥,不要想那麼多……”擡手抓住鬼鳳的肩膀,鬼龍對他安慰一笑,“我們要度過這次的坎兒,纔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事,因爲現在我們身上繫着的,是整個鐵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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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鳳擡眼,斂了斂眼瞼,慢慢的,一抹柔和的微笑在他嘴邊浮現,“……你說得對,所以,我們現在繼續努力修煉吧!”

“嗯!”

兄弟倆相視而笑,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事情並非像他們想象那般順利,世界上的一切,早就有了命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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