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上水面，楚天疆深吸了一口氣，立即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
“不——”
沒等楚天疆反應過來，伊斯卡已經躍上岸，尖叫着跑開了。
“伊斯卡，等等……”
楚天疆哪敢遲疑，也立即爬上岸，追了上去。
這是一座位於地下的溶洞，地面平整過，洞壁上也有斧鑿的痕跡，而且四周有好幾條黑漆漆的通道。
在人影的指示下，楚天疆來到了一座大廳裡面。
見到大廳裡的情形，楚天疆嚇了一跳。
全是屍體，準確的說是殘缺不全的碎屍，有人的肢體，還有內臟，地上全是鮮血，還有很多破碎的頭顱。只看了一眼，楚天疆就知道，這些人不是被利器殺死的，而是被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殺死他們的，要麼是夜魔、要麼是萬塔那樣的變異人。
從碎屍的數量來看，至少有一百多人。
尋着伊斯卡的足跡，楚天疆來到了一個較小的房間內。
這是一間臥室，有牀、櫃子與椅子，陳設很簡單，表明住在這裡的人過着類似於苦行者的生活。
牀上躺着一個老人，準確的說是一具老人的屍體。
致命傷在胸口，被直接貫穿，心臟遭到了粉碎性打擊。別說是普通人，即便是強壯的變異人也必死無疑。
伊斯卡跪在牀邊，看上去在哭泣，只是沒有哭出聲來。
楚天疆走了過去，他想安慰一下伊斯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大長老？”
伊斯卡點了點頭，然後回過頭來，神色顯得有點麻木。
“我們最好離開這裡。”楚天疆把住伊斯卡的肩頭。“肯定是教會的人襲擊了這裡，說不定他們還會回來。”
伊斯卡站了起來。“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
“還有其他分部……”
“教會與帝國已經開始反擊，其他分部肯定遭到了襲擊，我們……我們……”
楚天疆的眉頭跳了幾下，等着伊斯卡把話說完整。
伊斯卡沒有說下去，而是把手裡的一樣東西交到了楚天疆手上。
“這是什麼？”楚天疆更加疑惑了，因爲那是一把匕首。看上去很精緻，不過實際用途並不大。
“信物。”
“什麼信物？”
“每個大長老都有一種這樣的信物，用來傳遞一些極爲重要的信息，只有聯盟的人能夠讀懂。大長老在死之前留下了信息，教會的人襲擊了這裡，而且同時襲擊了其他分部，聯盟已經完蛋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這……”
“這樣的事情，過去發生過好幾次。”伊斯卡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按照大長老的說法，每當聯盟的規模擴大到一定的程度，教會就會發動一次類似的打擊。”
“那肯定有人活下來。”
“只有我。”
“伊斯卡，你要相信，肯定還有其他人活了下來。”
伊斯卡看着楚天疆，顯得很悲傷。
“你想想，既然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好幾次，聯盟都能重新發展壯大，那麼肯定有不少人倖存了下來。”
“我現在知道的，只有我還活着，其他的人……”
“以前發生這樣的事情後，你們是怎麼做的？”
伊斯卡一愣，隨即說道：“去聖山。”
“聖山！？”
伊斯卡點了點頭，說道：“埋葬智慧女王與不死女王的地方。大長老說過，只要發生意外，我們就要去聖山。”
“那我們去聖山吧。”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緒。他一直相信克拉拉與娜塔莎還活着，可是聽伊斯卡的話，克拉拉與娜塔莎已經死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聖山在哪。”
“什麼！？”
“我只是一般的成員，只有高級成員才知道聖山的確切位置。”
“這……”楚天疆有點頭痛了。
“不過，我們首先得離開這裡。”伊斯卡長吸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得設法找到聖山。”
“等等……”楚天疆指了下牀上的那具屍體。
“怎麼了？”
“你不覺得，大長老在暗示什麼嗎？”
伊斯卡也朝屍體看了一眼，隨即就看出了問題。
這就是，大長老的右手搭在牀沿上，只有食指伸了出來，另外四跟指頭都捲曲着，即他在死的時候，肯定指着某個地方。
楚天疆走了過去，把大長老的手舉起來，然後朝右側打量了一番。
那只是一堵牆壁，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大長老指着哪呢？
“牀邊的地板。”
腦海裡浮現出人影的提示後，楚天疆這才反應了過來。大長老沒有指別的地方，就指的牀邊的地板。
讓伊斯卡退開後，楚天疆召喚出了七彩戰甲。
突然出現在楚天疆身上的戰甲把伊斯卡嚇了一跳，雖然很是驚奇，但是伊斯卡更加肯定他就是救世主了。
地板下面是一塊鋼板，不過對七彩戰甲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打開鋼板，兩人進入了一條通道，隨後就到了一個地下室裡。
進入地下室，楚天疆立即大開眼界。裡面是琳琅滿目的武器裝備，還有很多帝國軍隊的槍支。
“這是知識輸入機。”
聽到伊斯卡的話，楚天疆把目光轉向了那臺有一張躺椅的設備。
“還能用？”
伊斯卡點了點頭，過去啓動了那臺設備。
楚天疆也明白了過來，伊斯卡的知識不是學來的，而是通過這種設備直接灌輸到大腦裡面。
這更加證實了楚天疆的判斷，即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科技裝備，只是不爲世人所知。
“還能使用。”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
楚天疆笑着搖了搖頭，他可不想被機器洗腦。
大概是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伊斯卡沒再羅嗦，坐到躺椅上，然後啓動了設備。一個如同頭盔的東西從躺椅下面升了上來，罩到了伊斯卡的腦袋上，隨後發出了刺眼的光芒，設備開始工作。
利用這個機會，楚天疆檢查了那些槍支。
雖然也是射擊武器，但是與楚天疆熟悉的槍支截然不同。這些槍支沒有子彈，發射的應該是激光束或者粒子束。由類似於電池的裝置提供能源，而且電池就像彈匣一樣，可以在用光後更換。
顯然，這是一種純能量武器。
此外，還有一些爆破類武器，不過裝填的都不是炸藥，而是受到約束的、不太穩定的能量體。也就是說，只要約束能量體的外力消失，能量體就會爆炸，轉化成其他能量。因爲約束的能量也來自能量體，所以在過了保存期之後，也就是能量體耗光之後，這種爆炸裝置就徹底報廢了。
沒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搞清楚了爆炸裝置的使用方法，還找到了幾個沒有過保存期的爆炸裝置。
這時候，伊斯卡也坐了起來。
“怎麼樣？”
伊斯卡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去聖山吧。”
“知道聖山在哪了？”
“大長老在臨死前解開了所有保密的知識，而且設置了一個只有聯盟人員才能夠獲取這些知識的程序。”
“行，那我們走吧。”
“你在幹嘛？”伊斯卡看到了楚天疆擺弄的那些爆炸裝置。
“炸掉這裡。”
“什麼？”
“總不能留給敵人吧。”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說道，“敵人沒有發現這裡，不等於今後不會發現。如果讓教會的人知道聖山的確切位置，那我們就沒有任何希望了。你去找一些能夠用上的東西，我們等下就離開這裡。”
伊斯卡沒再多說什麼，她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安裝好爆炸裝置，楚天疆帶上了兩把槍，而且找到了所有還能使用的“彈匣”。雖然有七彩戰甲，楚天疆並不懼怕教會的人，但是對他來說，槍仍然是更趁手的武器，至少在對付普通敵人的時候，槍比刀管用。
伊斯卡去找了一些食物，還有一些在旅行途中會用到的物品。
做好準備，楚天疆才與伊斯卡離開了這座地下巖洞。
爆炸很猛烈，即便在幾公里之外，依然能夠感到地面產生的強烈震動。如果爆炸發生在地面上，威力肯定非常恐怖。可以想像，影子帝國被摧毀之前，科技文明已經發展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層面上。可惜的是，與入侵者相比，不管是地下人類文明、還是影子帝國，掌握的科學技術都不值一提。
入侵者非常強大，能夠在舉手投足之間摧毀整個人類文明。
這讓楚天疆有點絕望，不過他沒有退路。
不管怎麼樣，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人類不應該就此消亡。
當然，楚天疆也不會就此放棄。
影子帝國已經堅持了一萬年，即便遭受過慘敗，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與他們相比，楚天疆現在做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要知道，換個角度來看，楚天疆也未必能夠在強大的入侵者面前堅持這麼久。
想到這，楚天疆不免想到了克拉拉與娜塔莎。
僅僅是一個信念，她們就堅持了數千年，而且在守候的時候，還不忘爲可能永遠也不會到來的希望做準備。她們只是女人，而她們能夠堅持數千年，讓楚天疆沒有任何理由讓她們失望，哪怕她們已經不存在了。
楚天疆知道，這不僅僅是在爲自己、爲尼科爾她們，還是爲了所有深愛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