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疆，你終於回來了。”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楚天疆嚇了一跳。更讓楚天疆驚奇的是，發出這個聲音的那個人竟然認識他。
緊接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光線消失了。
準確的說，是產生光線的能量全部聚集起了起來。先是一團模糊的光霧，然後漸漸凝聚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怎麼是你？”
“這麼說，你還認識我。”
楚天疆當然認識這個人，她就是烏瑪，一千多年前擊敗了楚天疆的那個人。
“其實，發現是你的時候，我很失望。”
“如果我沒有到來，你會更加失望。”楚天疆知道，烏瑪等待的費斯特，所以在看到他的時候很失望。
“你真的這麼認爲？”
“你知道，我與費斯特，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你沒有去那個地方，如果你去了，並且看到了那個地方現在的樣子，你就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楚天疆稍微停頓了一下。“即便費斯特戰勝了我，他也不會達到目的。你們想去的那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了，而費斯特絕對不會放棄，他會……”
“我知道他會做什麼。”
“與永久的等待一個永遠也不會到來的結局相比，現在得到一個答案，哪怕是你不想得到的答案，也應該是一種解脫。”
烏瑪沒有說什麼，似乎楚天疆的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你創造了這裡？”
“算不上是創造。”烏瑪看了基斯提斯一眼，又把目光轉到了楚天疆身上。“如果在一千年前，我不會原諒你，哪怕我已經沒有了費斯特賦予我的超能力，我也會跟你拼命。可是你沒有說錯，與其永久等待下去，我更希望知道結果，而你給我帶來了結果，哪怕是一個不那麼好的結果。”
楚天疆微微點了點頭，顯然一千年的等待，改變了烏瑪。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說出來，恐怕你不會相信。”楚天疆暗自鬆了口氣。時間能改變一切，也能夠消磨掉曾經的仇恨。
“你覺得，我會感到驚訝嗎？”
楚天疆的眉頭跳了幾下，烏瑪的這番話很不簡單。
“既然你們來了，我們就得好好談談。其實在這一千年裡，我很少跟人交談，特別是最近五百年。”
“什麼？”楚天疆很是驚訝。烏瑪說的這些話已經表明，這個微型黑洞的時間線與外面的世界完全一致。
顯然，這是一個很大的區別，甚至表明這不是微型黑洞。
“在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肯定非常震驚，對吧？”
“你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
烏瑪點了點頭，說道：“有所瞭解，也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但是我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爲什麼？”
“其實，這一切都與我有關。”
楚天疆更是驚訝了，烏瑪沒有理由撒謊。
“她是這個世界的人吧？”烏瑪朝基斯提斯看了一眼。“顯然，你已經從她那裡對這個世界有了很多的瞭解。那麼，我就告訴你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在這個世界產生之前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最想知道的，肯定是這個世界是怎麼產生的，對吧？”
楚天疆沒有否認，這確實是他最想知道的秘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獲取了一部分費斯特的記憶，也就可能知道，在帶你進入能源內部的時候，費斯特讓我留了下來。”
楚天疆點了點頭，他沒有獲取費斯特的記憶，但是知道費斯特讓烏瑪留在了太陽系。
“當時，我與費斯特都對未來充滿了幻想，認爲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在降臨者的微宇宙裡建立起自己的文明。按照費斯特的計劃，等我們打下基礎之後，將扶持人類文明，在地球上建立一個更加輝煌、至少是更加龐大的人類文明。也許在創造者到來的時候，我們創建的文明無法在新的宇宙秩序中擁有一席之地，但是至少這個文明會延續下去，見證我與費斯特創造的奇蹟。當然，如果我們創造的文明能夠得到認同，那麼我們存在的價值就能得到更多人的承認。”
“存在的價值？”
“你不覺得，每一個智慧生命都有存在的價值嗎？”
楚天疆有點驚訝，難道費斯特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最終是爲了證明他的價值？
這很難理解，不過卻在情理之中。
關鍵就是，費斯特並不是自然的產物，他是被創造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原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正是如此，費斯特一直在尋找自己存在的價值，或者說是通過某種辦法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顯然，費斯特失敗了，而且我早就預料到了。”
“早就預料到了？”
“如果費斯特成功了的話，他會立即回到我的身邊，帶我去新的世界，可是這樣的事情並沒發生。”
“這……”
“雖然我沒有進入能源內部，但是我知道，那裡面是單獨的時間，因此不管費斯特在那裡面耽擱了多少時間，對我來說只是一瞬間的失敬。如果他成功了，就算探索降臨者的微宇宙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他也會很快回到我的身邊。我等了很久，他沒有回來，我就知道，他已經失敗了。”
“然後呢？”
“當時，我很想進去尋找費斯特，可是我沒有這麼衝動。”
“爲什麼？”
“能源空間，其實是一個壓縮了的微宇宙，因爲空間受到了極度壓縮，所以對進入其內部的人來說，幾乎是無限廣闊的。雖然這個空間只有一個固定的出入口，但是在通過了這個出入口之後，卻有可能到達裡面的任何一個地方。顯然，就算我進去了，也未必能夠到達費斯特所在的地方，也未必能夠找到費斯特。再說了，如果連費斯特都沒有成功，我也未必能夠成功。”
“這……”
“費斯特讓我留下來，不僅僅是讓我等他歸來，還希望我能做完他未能完成的事情。”
“創建你們的文明？”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只不過是在太陽系內，而不是在降臨者的微宇宙裡面。”
“所以你襲擊了人類文明？”
“如果真是我，你覺得我會在這裡嗎？”
楚天疆一愣，隨即明白了烏瑪的意思。
“我知道費斯特想讓我做什麼，可是我做不了。我活着，就是爲了他，而他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
“這……”
“不管我做什麼，都不可能讓他回到我的身邊，而我並不像他那樣，希望通過做某些事情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或者說，我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跟他在一起，去分享他的所有經歷與感受。”
“你很愛他？”
烏瑪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你不是我，但是你有着相似的經歷，所以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感受。”
楚天疆沒有開口，他確實明白烏瑪的感受。
“當時，我很慌張，甚至沒有一點主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等待下去嗎？還是去做一些事情？”
“做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費斯特會不會回來，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雖然理智告訴我，他很有可能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我相信，他還活着，他遲早會回到我身邊。事實上，直到你來到這裡之前，我都這麼認爲。”
“這……”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我也需要一個堅持下去的動力。”
“然後呢？”
“我必須做一些事情，一些有用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已經知道，在費斯特的計劃中，最終的目的是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文明。那我們拿什麼去創造這個文明呢？”
楚天疆皺起了眉頭，他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佔領降臨者的微宇宙？那這是一個文明存在所需的空間，有了生存空間，並不等於有了自己的文明。”
“你們需要人。”基斯提斯在旁邊插了一句。
烏瑪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準確的說是某種智慧生命，或者是擁有智慧的個體意識。”
“你們做了什麼？”楚天疆搶過了發問權，沒讓基斯提斯再提出問題。
“你去過聯合大陸，知道那邊發生的事情。”
“與聯合大陸有關？”
烏瑪勉強笑了笑，說道：“在堡壘的分段建造工作完成之後，我按照費斯特的安排，襲擊了聯合大陸。”
“末日城？”
烏瑪點了點頭，說道：“費斯特原本打算自己去做這件事情，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所以他把襲擊末日城的任務交給了我。按照他的安排，我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控制了末日城。”
“這……”
“兩億個智慧個體，足夠創建一個文明瞭。”
“爲什麼選擇末日城？”
“聯合大陸上的所有人都發生了變異，其中四分之一的人天生擁有超能力。”
“爲了他們的超能力？”
“當然不是，我們看中的是末日帝國在過去幾百年裡所做的事情。”
楚天疆很是疑惑，或者說根本沒有聽明白烏瑪這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