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同伴逃走,趙兵竟然沒有去追,伊賀清四郎鬆了一口氣,可又突然看到趙兵的臉色有些古怪,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傢伙也是聰明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不禁臉色大變,再無戰意,只想着快點回去通知大家轉移。
前面有王若羽,後面有趙兵。
都是絕頂高手啊!
必須要突圍出去,保住大家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卑鄙!”
伊賀清四郎無比怨恨的罵了一句。
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
若是反身,就會面對趙兵和王若飛兩人。
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還是赫赫有名的鬼臉,估計勝算不大,他並沒有自大到以爲自己可以秒殺鬼臉的程度。
若是從這城牆跳下去,那飛爪無處可掛,想要翻過去,花的時間必然足夠讓前後的對手合圍,到時候就算跳下去不死,也依然會被圍剿。
唯有向前。
前面是兩個嬌嫡嫡的女人,雖然王若羽剛纔那一劍堪稱驚豔,但他固執的覺得,一定是自己的手下當時沒有留心,速度太快,纔會中招。
自己現在心中謹慎一些,一定不會有事!
而且趙欣的武功,在他看來,實在是稀鬆平常得很,他完全不用考慮。
況且,如果成功控制住一個女人,就能投鼠忌器,一定可以快速離開,到時候,自己伊賀隱族的人便可以躲開圍殲的危險。
但凡是正常人,都會如此分析。
所以他的分析是沒有錯的,但他唯一低估了王若羽的戰力,所以,這一招棋行險着,委實是很冒險。
趙兵也不急着殺他,只是遠遠的看着他,似乎在給他選擇的機會。
伊賀清四郎早就把平時的驕傲拋之耳後,什麼血戰到底,先保命要緊。
於是,他朝對面的王若羽衝了過去,同時,右手一揚,鋪天蓋地的暗器便飛了過去。
趙兵撇了撇嘴,無動於衷。
他相信自家媳婦兒的實力。
區區一個忍者,要是都對付不了,那她就不是人屠的高徒了。
王若羽冷笑一聲,長劍舞起,佈下一層劍幕,竟密不透風,滴水難進。
叮叮鐺鐺一陣脆響,暗器悉數被挑飛。
而伊賀清四郎,此時才逼近離他十米遠的地方。
一雙倭刀揚起,刀法凌厲異常,帶着勁風呼嘯……
王若羽的劍很快,他必須要更快。
但這一次,他又失算了。
王若羽出劍了,卻是異常的緩慢,像是輕飄飄的刺了過去,筆直如挺,也沒有呼嘯之聲,只是微不可察,響起了哧哧的聲音。
那是劍尖產生的能量和空氣磨擦出的響聲。
她的表情很神聖,這一劍,她幾乎用了全力。
秦琳中毒,必須要速戰速絕,然後搜出解藥,因此,她準備一劍斃敵。
伊賀清四郎初時沒在意,但待到近前,卻突然瞳孔收縮。
他看到了王若羽劍尖上的光芒,濃縮成一點,幾乎已經凝實,而且劍尖的速度在悄然加快,哧哧的聲音也越加響亮,劍尖周圍,竟然有氣體產生。
華夏武學,博大精深,根本不是伊賀清四郎所能想象的。
至於劍氣,他倒是有所瞭解,可也僅僅存在於傳說中。
此刻,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似乎修煉出了傳說中的劍氣,他的心開始顫抖,竟有些後悔自己的選擇。
很快,伊賀清四郎便收斂心神,這個時候,容不得半點分心。
分心的結果,可能就是死亡。
敵人再強大,也只能坦然面對。
他畢竟是上忍,心智一流,遇強則強,此時他的氣勢竟有所突破。
筆直的一刀劈了過去!
這一刀,是他這輩子能使出的最精妙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
他有一種錯覺,就算是面前是一座大山,也能被一刀劈成兩半。
眼睛開始泛紅,臉色也開始漲紅,身體突然有一絲疲憊的感覺,伊賀清四郎明白,這是精力過度集中導致的結果。
但他很興奮,因爲臨戰之時,他竟然突破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機會和甲賀春木對戰,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得對方屁滾尿流。
這些念頭一閃即逝,他的刀,終於劈到了長劍之上。
那長劍看似沒有變化軌跡,可實際上,劍身卻在高速的震動,在哧哧聲中,又夾雜了嗡嗡的聲音。
不偏不倚,劍尖與刀刃正好撞在一起。
叮!
像是安靜的夜裡,突然起了一聲脆響,幾乎可以震撼人的內心和靈魂。
伊賀清四郎信心滿滿的最強一刀,居然被彈開,長劍也被迫微微一頓。
這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停頓得極短。
王若羽眉毛一挑,長劍繼續前行,哧的一聲,刺入了伊賀清四郎的喉嚨。
伊賀清四郎另外一把倭刀,此時已經高高的舉起,他的喉嚨被這一劍刺穿,整個人像是被串在了長劍上。
王若羽手中一抖,長劍飛快的縮回,而伊賀清四郎則被這一抖,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後退,雙腳在地面拖出哧哧的聲響。
下一刻,長刀勢盡,落下!
地面被斬開一條長長的裂縫,像是被切豆腐一般被切開。
但至此,力量已然用盡。
伊賀清四郎直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的神色有些茫然。
自己敗了嗎?
最顛峰的一擊,居然也輸了?
敵不過她的一劍,平平穩穩,卻又勢無可擋的一劍!
好劍!
他在心裡讚了一聲。
心顫開始狂跳,呼吸開始不暢,有血從他喉嚨飈射而出,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喉嚨被劍刺中了。
當!
倭刀落在地上。
伊賀清四郎雙手抱着自己的喉嚨,試圖去堵住長劍刺出的窟窿,可惜堵住了前面,卻無法堵住後面。
他的身後,有血箭飈射。
握住喉嚨的手,已經被鮮血染紅,血水順着他的指縫間流出。
砰!
再也無法堅持站立,伊賀清四郎雙膝一軟,竟跪了下來,像是在向王若羽懺悔。
噗!
他緊閉的嘴張開,早就蓄勢待出的鮮血,像是找到了瀉泄的地方,從他嘴裡也噴了出來。
但嘴裡的血並不多,只噴了一口,便只順着嘴角往外流淌,量依然不大。
他的雙眼圓睜,死死的盯着王若羽,像是有話要說,卻說不出來,最後仆倒在地,雙腿抽搐了片刻,便不再動彈。
王若羽站在那裡,臉色微紅,這一擊,同樣是她的極限,雖然效果很震撼,但她已經有些乏力。
她的長劍斜斜的垂下,劍尖所指的地方,地上積了一灘鮮血,但她的長劍,卻依然很乾淨,不沾一絲塵埃,不染一滴鮮血,雪亮奪目。
“你沒事吧?”
趙兵帶着王若飛奔了過來,臉色有些憂慮,開口問道。
王若羽搖了搖頭,直到此時,才把長劍歸鞘,她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有些緩慢的走到一邊,坐下來,對趙兵道:“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解藥。”
這纔想起秦琳中毒的事,趙兵有些自責,正要去搜身,王若飛已經先一步在做這件事情。
過了半響,王若飛皺眉道:“什麼也沒有。”
趙欣有些擔心的扶着秦琳,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估計是知道自己今天闖禍了,一想到秦琳可能會毒發身亡,她心裡格外着急和後悔。
秦琳可是爲了救她纔會中毒的,她的眼淚默默的流出,顫聲道:“姐姐,你沒事吧,你回答我啊!”
長這麼大,趙欣幾乎沒哭過。
但這時,她哭得很傷心。
“別吵了!”
趙兵悶聲道。
秦琳還沒有暈迷,但她的眼睛只眯開了一條縫,她的臉上已經黑得可怕,整個人顯得憔悴了許多,她努力的睜着眼,拼命的給趙兵擠出一絲笑容,似乎在說自己沒事。
可她已經說不出話,而且看症狀,她哪裡會沒事,而是事情很嚴重。
趙兵從貼身之處摸出一盒銀針,飛快的在秦琳的身上紮下。
很快,秦琳的臉上就佈滿了銀針,連她的手臂上也布了不少。
慢慢的,她臉上的黑色變淡了一些,手臂上的黑色卻更加濃烈。
趙兵摸出匕首,抓起她的手,柔聲道:“別擔心,只是一條小口子,我把這些毒血放出來,你就會好的。”
說完,趙兵在秦琳的右手中指輕輕的一劃,一股黑血順着傷口射了出來。
地上的黑血越積越多,而秦琳的臉色又有所好轉,手臂也恢復了一些血色,直到流出的不再是黑血,趙兵纔在她的手臂上戳了幾指,道:“好了,你沒事了,只是你流了這麼多血,睡一覺,再好好補一下就行。”
秦琳依然還不能說話,她張開嘴,卻說不出話,臉色有些疑惑,還有一絲憂慮。
趙兵在她身上出指點了一下,她立即暈睡了過去。
“哥,琳琳姐怎麼樣了?她怎麼還不能說話啊?”
趙欣眼淚汪汪的道。
趙兵瞪了她一眼,正要訓斥幾句,可一看到她這個表情,又心軟了,嘆道:“她的毒只是暫時被壓制了,要解毒,還得回去找藥老商量,在這方面,他纔是權威的,走吧,回去再說!”
把秦琳背上,趙兵問王若羽:“你沒事吧?”
“我沒事。”
王若羽休息了一陣,已經站了起來,氣色果然很了許多。
幾人一起下山,回到老宅。
藥老聞訊來到後院,趙兵把秦琳送回房間,很快便走了出來,對一邊的王若羽招招手道:“你進去幫一下忙吧!”
秦琳雖然是他妹妹,可她傷的是背部,趙兵覺得還真是不方便。
大家都在後院呆着,等候藥老的消息。
很快,院子裡就聚了許多人。
趙四海終於到了,而他一來,就把趙欣叫到一邊,也不知道他對趙欣說了什麼,反正趙欣哭得很傷心,而且一臉的沮喪。
趙惜水小聲對趙兵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最近要小心一些,這些東洋忍者,簡直是喪心病狂了,現在把矛頭已經指向我身邊的人,好在有柳劍在,而且我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們再出來害人。”
“你沒事就好。”趙惜水鬆了一口氣。
趙兵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