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像蜘蛛一樣順着牆壁往上攀爬,很快就爬到了第七層。順着一個窗口,鑽進了第七層的一間房間當中。打開房門,來到了走廊上,向着記憶中的駕駛室快速跑去。
聶風所進入的這間房間距離駕駛室不遠,聶風很快就跑到了駕駛室門口,一腳踹開了虛掩的房門。
出現在聶風眼前的,是聶風永生難忘的一幕。只見一把黝黑的手槍,指在了自己乾爹的胸口。
而就在聶風踹開房門的那一剎那,令聶風無法挽回的槍聲響起!
張啓胸前濺出一尺多長的鮮血,口中蒙哼一聲,身體直直的向後倒去。
“不……!”
聶風大吼一聲,衝上前去,抱住了張啓緩緩倒下的身體。
隨着聶風的這聲大吼,天空中響起了一聲驚雷,大海上積蓄許久的夏日暴雨,終於如傾盆一般降下。
聶風捂住張啓不斷向外噴血的傷口,看着張啓臉上痛苦的神色,不斷搖頭,口中不斷激動的叫嚷着:“不…不…!”
張啓胸口噴出來的鮮血,噴了聶風滿臉都是。那件已經被鮮血所染紅的白色襯衫,也再次被鮮血浸紅了一遍。
而就在聶風情緒極爲激動的時候,超腦傳達了一個信息到聶風的腦海當中:“生物大腦受到外來刺激,呈現極度情緒化,休眠腦細胞出現加速激活狀態!”
此時的聶風根本就沒有在意超腦所傳達的信息,但聶風大腦當中的休眠腦細胞卻以平常激活速度的幾千倍,甚至上萬倍的速度正在快速激活。
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聶風,張啓臉上現出了喜色,隨後馬上轉化爲驚懼,雙手緊握住聶風的雙手,用盡最後一口氣說道:“快…跑…!”
能夠在臨死的最後一刻見到自己的乾兒子,張啓如何能夠不喜。可是現在自己的乾兒子隨時都可能會被眼前的匪徒殺害,張啓又如何能夠不驚。
張啓這一聲“快跑!”,吐出了對聶風的所有父愛。
在吐出這一生中的最後兩個字以後,張啓鬆開了緊握着聶風的雙手,眼睛緩緩的閉上,倒在了聶風的懷中。
“不…!乾爹…!你醒醒…!你醒醒…!”聶風使勁的搖晃着張啓的身體,想把張啓叫醒來。可是張啓已經死去,聶風又如何能夠叫醒。
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在聶風的感想當中,是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因爲有張啓這位乾爹的存在。
張啓讓聶風體味到了父愛的溫暖,讓聶風感受到了久未體驗到的親情,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隨着張啓的死亡而散去。
一段對聶風來說比生命還要珍貴的親情,就這樣離聶風而去,對聶風的沉重打擊可想而知有多麼強烈。
聶風將頭埋在張啓的懷裡,想要痛哭,哭出自己的悲痛,可是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這種悲痛無處發泄的心情,憋的聶風異常難受。
此時聶風真的很想很想像個正常人類一樣,能夠流出淚來,可是這對於聶風來說,註定只是一個奢望而已。
聶風緊緊的抱住張啓的屍體,感受着張啓漸漸冷卻的體溫,只能口中不斷嗚咽着:“乾爹!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突然!聶風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巴掌:“爲什麼我要的這麼晚來?爲什麼?我要是早來一步,乾爹就不會死了,乾爹就不會死了……!”
聶風每說一次“乾爹就不會死了!”,就狠狠的甩自己一個巴掌,幸好聶風不是血肉之軀,否則臉早就腫了!
不過聶風的身體雖然不會受到傷害,但因爲感官系統的開啓,身體上的痛楚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聶風每甩自己一個巴掌都是用盡了全力,那可是相當於好幾十個人的力量。強烈的痛楚傳達到聶風的大腦當中,可是還是不能抵消掉張啓死去的沉痛悲傷。
聶風只有不斷的甩着自己巴掌,製造身體上的痛楚,來抵消掉這種沉痛悲傷,來麻痹自己。這可以說是不會流淚的聶風,所尋找到的另一種發泄心中悲傷的方式。
此時的聶風,又陷入了強烈的自我指責當中!
而此時的駕駛室中,除了聶風和躺在聶風懷中的張啓,還有另外倆人,一個是富貴號的正主潘船長,一個是殺死張啓的那個匪徒。
倆人看着不斷甩自己巴掌的聶風,就像在看一場親人離別的人間慘劇一般,感覺非常的有趣!
匪徒揚了揚手中的手槍,向潘船長笑道:“船長!這個張啓也太不識時務了,既然敢不跟我們合作,真是找死!”
潘船長笑着點了點頭:“既然不跟我們合作,那就送他歸西好了!”
倆人的談話,吸引了聶風的注意力,終於將聶風從無盡的自責當中拉了出來。
聶風看着倆人,一字一字的恨聲說道:“是你們殺死了我乾爹!”
對於聶風對倆人所表現出來的深切仇恨,倆人是毫不在意。因爲在他們倆人的眼中,他們有槍,聶風只是任由他們宰割的兔子而已。但是到底誰是兔子,倆人馬上就會知道。
匪徒向潘船長疑惑的問道:“聽他的話,他好象是張啓的乾兒子,可調查結果裡面,張啓好象沒有乾兒子吧!”
潘船長回道:“他是張啓前幾天剛收的乾兒子!”隨後又對匪徒說道:“既然老的都殺了,小的自然不能放過!”
匪徒點了點頭:“看你剛纔的樣子,你應該很愛你的乾爹。那我就做回好人,送你去地下和你的乾爹團圓好啦!”
匪徒一邊說着,一邊笑嘻嘻走上前去,將那把殺死張啓的手槍,頂在了聶風的腦門上。
看着頭頂上的手槍,聶風表現的極爲安靜。但是在安靜的背後,卻是隨時都有可能噴發的猛烈火山。
被手槍頂着腦袋,生命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剝奪,大多數人就算沒有跪地求饒,也不可能這麼安靜,無所畏懼,聶風的表現,在匪徒心中造成了深深的疑惑。
匪徒忍不住說道:“死到臨頭還能夠這麼冷靜,你有種,是個男人,我很欣賞你,可是你還是得死!”
聶風的手掌中已經變化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對着匪徒就像在對一個死人一樣,面無表情,毫無感情的冷聲道:“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冷靜嗎?因爲馬上你就將死的很慘,在你開槍之前,我會殺了你!”
匪徒頓時大笑,臉現兇像道:“我就看看你怎麼殺了我!”就要摳動頂着聶風腦門的手槍扳機。
可是聶風的動作更快,槍聲還沒響起,一把匕首已經插進了匪徒的脖子當中,透脊椎而過,中樞神經直接斬斷,匪徒連聲痛哼都沒有發出,當場橫死,自然手槍也來不及摳動,從手上滑落下來。
聶風拔出匕首,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從匪徒脖子上的動脈血管當中噴出,又將聶風的血衣洗滌了一遍。
這個匪徒被聶風在脖子上貫穿了個大洞,確實如聶風所說的那樣,死的很慘。
聶風動作極快的殺死匪徒,着實把潘船長嚇了一跳。
不過看見聶風沒有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槍,潘船長也鬆了口氣,馬上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指向聶風。
手槍瞄準了聶風,潘船長心中大定,對着已經死去的匪徒罵道:“這個蠢貨,說這些多廢話幹嘛,直接殺了不就得了,還靠得這麼近,真是死了活該!”
隨後又對聶風說道:“你的動作是很快,不過沒有我的槍快!”
聶風向潘船長說道:“大力曾跟我說過,這艘船的安全措施極其嚴密,現在這艘船上出現了這麼多匪徒和武器,也只有你這個船長才能夠辦到!”
潘船長揚了揚手中的手槍,承認道:“你說的一點沒錯,可惜這個秘密你泄露不出去了。回到香港以後,大家只會以爲我也是受害者。我可以拿着大把的錢,不受到法律的制裁,過着我想過的生活!”
聶風冷聲道:“你放這麼多匪徒上船,那殺死我乾爹的主要兇手就是你了!”
潘船長說道:“是又怎樣?”
聶風又是毫無感情的冷聲說道:“在你開槍之後,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