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見到吳國雄,知道他安然無恙,楚天疆就再無遺憾。
楚天疆甚至想到,如果需要解剖他的身體,才能獲得地外文明的科技成果,應該做好哪些後事安排。
最讓楚天疆放心不下的還是吳國雄。
楚天疆相信,只要他提出來,羅晉勇與張小剛會像照顧親生兒子那樣照顧吳國雄,撫養吳國雄長大成人。
可是,楚天疆真的願意捨棄這一切嗎?
想着想着,楚天疆進入了夢鄉。雖然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楚天疆仍然會在睡覺的時候做夢,而且夢境更加逼真。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一個柔軟物驚醒了楚天疆。
雅克琳!?楚天疆醒得很快,幾乎立即就從夢境回到了現實。確實是雅克琳,而且渾身赤裸。
她想幹什麼?
楚天疆的手一動,雅克琳爬到他的胸脯上。鼻息有點基礎,身體滾燙,雙手還在楚天疆身上輕輕撫摸着。
此時,楚天疆也是赤身裸體。
“雅克琳,你在幹什麼?”
“不要趕我走,好嗎?”雅克琳的聲音有點顫抖,“你不在我身邊,我好害怕。”
“害怕什麼?”
“我害怕離開你,沒有你的保護,別的人……別的人會……”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過來,他的保證是雅克琳活下去的唯一保證。只是,爲此與雅克琳發生男女關係,楚天疆卻無法接受。雅克琳的目的是得到楚天疆的保護,跟楚天疆發生關係只不過是達到目的的手段。雖然有了肉體關係,並不表示被雅克琳控制,但是楚天疆覺得這是趁人之危。楚天疆並不反感男女之事,也不在乎對方之前的身份,比如對珍妮特,楚天疆就沒有半點反感。如果沒有感情,楚天疆願意用更直接的辦法滿足生理需求,比如在東京夜總會裡尋求滿足。
見到楚天疆沒有開口,雅克琳更加肆無忌憚,這反而讓楚天疆更加反感。
雖然雅克琳的挑逗手段算不上一流,甚至不入流,但是嬌軀在側,仍然惹得楚天疆慾火中燒。
在這麼搞下去,恐怕會把持不住!楚天疆坐了起來。
“你……你不喜歡這樣?”雅克琳也坐了起來,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失望。
“雅克琳,你沒有必要這麼做。”楚天疆拿起被子,裹在雅克琳身上,然後把枕頭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長得不漂亮,還是不夠溫柔?”
“不,都不是。你很漂亮,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而且你也很溫柔。”楚天疆笑了笑,說道,“但是你不是因爲喜歡我才這麼做,你甚至對我沒有半點感情。你做這些事情只是爲了拉近我們的關係。我保證過,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你。即便你沒有這麼做,我也會保護你的安全。”
“可是……”
楚天疆哈哈一笑,說道:“哪一天,當你真的喜歡上我,而我又沒有結婚,再來找我也不遲。”
說完,楚天疆起身下牀。一層水銀般的灰色物質從他背後涌出,片刻就覆蓋全身,眼花繚亂間成了末日戰士系統。
雅克琳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什麼都別問,你知道得越多,對你越不利。”楚天疆看了眼放在櫃子上的飯盒。“飯菜已經冷了,餐廳裡有熱食。”
“楚……”
楚天疆沒再理會雅克琳,徑直出了艙室。
雅克琳一臉茫然,恍然間不知所措。
艙門外,楚天疆長舒一氣。雅克琳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雖然不如肖芳芳柔弱,也不如珍妮特火熱,但是有另外一番吸引男人的風味,健康、潑辣、勇敢等等。可是經歷了這件事情,楚天疆更覺得,她是一個功於心計的女人。楚天疆生性磊落,善長算計的女人確實不對他的胃口。
瓜達爾港機場。
安排妥當之後,袁德志登上了前去接應楚天疆等人的運輸機。
這是一架經過特別改裝的別200型運輸機,即可以依靠浮筒在水面上起降,也可以使用起落架在機場上起降。特別之處,在於這加飛機的浮筒被改成了油箱,貨艙裡安裝了一個大型油饢。增加的燃油,使其最大航程達到八千公里,足夠飛到馬爾代夫羣島南面海域,再返回瓜達爾港。
運輸機滑行了兩千多米,在即將衝出跑道時才勉強達到起飛速度。
接下來的五個小時,袁德志一直在睡覺。
兩年來,袁德志東奔西跑,沒有一天空閒過。有的時候,連續幾天都沒時間休息,他也因此養成了一個習慣,即儘量在旅途中養足精神。不管環境有多麼惡劣,袁德志都能躺下就睡着。
被導航員叫醒時,運輸機正在下降。
“到了?”
“快到了,已經拋下水生器,但是潛艇還沒浮上水面。”
“我先去廁所,等下到駕駛艙去。”
到洗手間小解後,袁德志洗了個冷水臉。來到駕駛艙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清醒,飛行員也看到了浮上海面的潛艇。
“局長,九點鐘方向。”
“是長征七號?”飛行員都是軍事情報局的特工。
“已經確認。”
“降落吧。”
運輸機降落到潛艇左側的海面上,袁德志來到了右側艙門邊。
因爲離迪戈加西亞太近,所以運輸機與潛艇都不能久做停留。運輸機停下時,剛好在潛艇旁邊,離潛艇不到一百米。飛行員的技術非常不錯,控制着運輸機滑行到潛艇左前方,最後停在了艇首附近。
搭好棧橋,劉展博首先登上運輸機,隨後是三名飛行員與楚天疆。
看到楚天疆帶來的那個女人,袁德志眉頭微動,但是沒有多問。等衆人登上運輸機,導航員拆掉了棧橋。
“老袁……”
袁德志朝楚天疆點了點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女人。
“她是雅克琳,地質研究所的嚮導。如果沒有她的幫助,我跟哈列維不可能全殲影子部隊。”
“都坐好吧,要起飛了。楚天疆,你跟我過來。”
安頓好雅克琳,楚天疆跟着袁德志朝駕駛艙走去。
“你不應該帶上她。”
“老劉也說過,但是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爲什麼?”
楚天疆嘆了口氣,說道:“在我們到達之前,她已經進入天坑,而且與y天體有過間接接觸。”
“那就更不應該這麼做。”
“老袁,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楚天疆又把他與哈列維救雅克琳,以及在雅克琳的協助下對付影子部隊的事情講了出來。
等楚天疆說完,袁德志才說道:“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也不強求,但是你應該明白國家利益爲重。在事情過去之前,我會把她安置在一處秘密地點,並且安排專門人員二十四小時監管。如果她試圖逃跑,或者有其他企圖,監管人員會立即滅口。即便事情過去了,也要經過嚴格的審查,甚至會做一些必要的處理,確定她不再具有威脅、不會泄密,纔會還她自由。”
“我明白。”
“此外,到了瓜達爾港,你不能再與她接觸,我也不會把她的去向告訴你。”
楚天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是最基本的保密規定。
“五個小時後到達瓜達爾港,如果有事情沒有交代清楚的話就趕緊去。”袁德志嘆了口氣。
楚天疆知道,袁德志是讓他去把這些安排告訴雅克琳。
可是,該怎麼跟雅克琳說?楚天疆有點頭大,甚至有點後悔帶上雅克琳。如果把她留在阿姆斯特丹島上,就一了百了了。
“雅克琳,有些事……”
“不用說了,我明白。”雅克琳猜到了楚天疆要說的話。
“你……”
“開始那人,肯定是情報官員。如果我沒猜錯,等飛機降落,他就會帶走我,然後把我關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之後,當我知道事情不再是秘密,他會給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你說得沒錯,只是你怎麼知道的?”
“這些,電影裡都有。”雅克琳勉強笑了笑,說道,“我不怨你,換成別的人,早就把我殺了。”
“你能明白就好。”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經常來看我。”
楚天疆遲疑了一下,說道:“等到事情過去了,有空的話,我會去看你,不過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相信你。”
楚天疆笑不出來,卻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因爲他說的是謊話。按照袁德志的安排,到達瓜達爾港之後,他將再也見不到雅克琳。不過爲了讓雅克琳接受事實,這是一個必須說的謊話。
人活着,總得有一些希望,哪怕只是編造的謊言。
大概,這就是善意的謊言吧。
此後,直到運輸機到達瓜達爾港,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袁德志帶着劉展博與楚天疆登上了軍事情報局局長的專機,雅克琳則被袁德志安排的特工帶走,展鵬飛等三人留在瓜達爾港機場待命。專機起飛的時候,楚天疆看到雅克琳被帶上了一輛越野車,隨行特工中有兩名女性。楚天疆知道,這是他與雅克琳的最後一面,而雅克琳留下的只是一個側影。
想那麼多幹嘛,世界上像雅克琳那樣的女人千千萬萬。
楚天疆笑了笑,把煩惱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