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冰一火,打得不可開交,時而冰凌肆虐全場,讓人遍體生寒,時而火焰席捲大地,讓人口乾舌燥。
二人打得興起,生死臺上冰霜焦痕輪番上演,而臺下觀戰弟子不停經受着冰火兩重天的洗禮,苦不堪言。
一連五場打到現在,可以說,這纔是楚風真正經歷的第一場戰鬥。前面四場,或多或少都有着各種變故。那四場中,不但對手的實力沒有全部展現,就連楚風自己,也沒有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而這第五場,雙方完全是硬碰硬的對攻。
岑鬆是刀峰第一人不假,他的實力是九階元王,卻又比絕大多數的九階元王強上一大截。
但楚風也不弱,六階大元師的時候,他就敢直面五六十名八九階元王的圍攻,而今他已經到達九階大元師,肉身與元力全都大幅度提高,單就本身的實力來說,他不遜色於九階元王。
雖然在實力上,楚風距離岑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因爲屬性剋制的關係,加上楚風迅猛的近身攻擊,一時間二人居然打得平分秋色。
這是一場正常的戰鬥,雙方的實力都得到很好的展現,而且展現出來的東西,連外門弟子也能看明白。
正是因爲這樣,雖然觀戰的環境非常惡劣,但臺下衆人卻興趣十足。這樣硬碰硬的戰鬥,纔是他們真正想看的,之前的四場,很多時候他們都雲裡霧裡,這樣的感覺十分不爽。
因爲戰鬥沒有太大的變數,完全按照常理在進行,所以場下也沒有各種揣測。大多數是時候,觀戰的弟子們只是歡呼。
“啊,這招厲害!”
“哇,這個也好猛!”
總體來說,這場戰鬥時讓人滿意的,至少下面的弟子看得非常過癮,臺上二人也打得非常過癮。
但是這種常規的戰鬥,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沒什麼吸引力了,就比如臺下的真傳弟子,再比如高臺之上的一宗高層。
這些見慣了常規戰鬥的人,看着臺上臺上打生打死的二人,一個個呵欠連天,居然有種要睡着的感覺。
“那個……師叔,您看要不要阻止他們?”不知不覺臺上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風天揚小心的對青衣道。
一聽風天揚開口,頓時一幫人附和,顯然他們也覺得這樣子的戰鬥沒有意思。因爲完全看出真正的東西。
對於風天揚沉不住氣的表現,青衣很是不滿,於是他狠狠的瞪了風天揚一眼,示意他閉嘴。
被青衣這麼一瞪,風天揚也的確不敢說話了,老實的看着臺上的戰鬥,只是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戰鬥了。
“都耐心點,好戲很快就要開始了!”這是,祝老笑道。
一聽祝老的話,衆人終於能夠打起精神來。
生死臺上,楚風和岑鬆依然打的激烈無比,只是二人都知道,這樣打下去,根本無法分出結果。完全以快打快的戰鬥,除了讓元力消耗加劇,沒有任何用處。
岑鬆的攻擊要強過楚風,但能打到楚風的時候很少,就算打到,楚風一身晶鎧的防禦能力並不比岑鬆的元力罡甲差。
而楚風的攻擊雖然要若上不上,但攻擊頻率卻很快。
尤其近身的情況下,楚風並非單純的用
劍攻擊,他的手、腳、胳膊肘甚至膝蓋,只要需要,隨時能夠成爲攻擊的武器。
特別讓岑鬆鬱悶的是,楚風那時不時冒出來的疊浪勁,一會二重浪,一會三重浪,一會又是五重浪,因爲完全沒有規律,岑鬆不得不在吃虧之後沒次都動用全力去防禦。否則被楚風成功打中一拳,那通過罡甲侵入肺腑的力道,絕對讓他吐血。
漸漸的,岑鬆終於意識到,跟楚風近身戰是他犯的最大的錯誤。近身交戰,楚風的實力在十二城的發揮,而他自己,很多招式因爲沒時間使出,所以一身實力發揮不足八成。
這樣一來,岑松明明實力強過楚風,卻一直被楚風把握着戰鬥節奏,死死的被楚風牽着鼻子走,想要打敗楚風,完全不可能。
明白過來之後,岑鬆便想要拉開距離,但是楚風卻是不願放手,死死的纏着他。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臺下觀戰的弟子興奮得有些麻木了,高臺上的高層們瞌睡連連。
終於,抓出楚風一個空當,岑鬆成功拉開距離。出乎意料的,楚風也後退了,沒有逼近岑鬆。
這是……難道最終的決戰要來臨了麼?
看到二人終於分開,高臺上的高層們頓時精神起來。就是嘛,早該這樣了,直接用最拿手的元技分出勝負就好,老是不痛不癢的打來打去什麼意思?
“師兄,滋味如何?早說了,你並不比我強!”楚風笑眯眯的道,狠狠一鐸,黑玄劍被他插在了生死臺表面堅硬的石板上。
岑鬆目光微縮,這石板的堅硬他是知道的,楚風一把鈍劍,居然能插到石板上,這是怎樣一種怪力?
“怪不得他近身戰這麼厲害,原來本身氣力就驚人!”岑鬆心道,嘴上卻不屑道:“比不比你強你心裡清楚,我也懶得多費口舌!”
楚風一聽,哈哈大笑。這一笑着實狂妄,讓岑鬆眉頭大皺。臺下衆人也滿頭霧水,不明白楚風好好的笑什麼。
“其實我要感謝師兄纔對,沒有你這一個小時的陪練,對於新修煉的冰風劍訣,我還無法領悟到現在這個層次呢!”好一會,楚風才道。
話音未落,岑鬆一陣火起。
“楚風,你別太過分!”岑鬆暴怒。之前被楚風牽着鼻子走了一個多小時,岑松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如今楚風還說拿他當陪練,這讓他的臉面上怎麼過得去?
一想到自己被當猴耍了一個多小時,岑鬆就恨不得撕了楚風的嘴,踩爛他的臉。
相比於岑鬆的氣憤,下面的人心情就好多了。
“這楚風很厲害啊,這種程度的戰鬥,居然還能想到磨練自己的元技!”
“嗯,的確藝高人膽大,面對刀峰第一的岑鬆師兄,有這種膽量的,絕對僅此一人!”
“話說,我怎麼感覺楚風一穿五真的要成功啊?慘了慘了,我的元石,那可是我全部的身家……”
“兄弟,節哀。你看我,早都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沒聽到還沒開場的時候楚風就要幹他媽的一穿五了嗎?”
……
“楚風,我承認你很強,甚至有些方面,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不會再給你近身的機會!”臺上,岑鬆沉着臉道。
楚風不置可否,曲着手指在劍柄上敲
了敲,好一會才擡頭。
“其實我也這麼想,接下來的時間,我不會選擇近身。”楚風眯着眼,衆人不解之時,他又接着道:“因爲,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你!”
一字一頓的一句話,帶着獨特的氣勢,讓衆人一時間都忘了思考。
楚風說話之時,右手筆直伸出,食指直指着岑鬆,話一說完,插在石板上的黑玄劍頓時“嗡嗡”的顫動起來,彷彿這劍活了一般,想要飛起來。
“什麼情況?劍會自己動?看這樣子,難不成還想飛起來?”
“啊……飛……真的飛起來了!”
生死臺上,黑玄劍震顫着掙脫了石板,緩緩飛起,平身,劍柄穩穩的落在楚風手上。無比詭異的一幕,看着衆人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一劍在手,楚風氣勢大盛,無形的冰風開始在場上旋轉。楚風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像。
靜靜地,不知道何時,天空片片雪白飄下。柳非煙好奇的伸出手,一片雪白落入掌心。
“這是……雪?”柳非煙睜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雪?天劍宗宗門裡面怎麼會有雪?
從天而降的白雪,頓時引發一場狂亂的**。高臺之上,祝老等人擡頭看向天空,天空中並沒有空間壁障被打破的跡象。
“這是自然形成的雪!”好一會,祝老才收回目光。
“自然形成的雪?怎麼可能?”風天揚等人完全不敢相信。天劍宗宗門內部是個獨立的小世界,自然的雪花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真要出現也只能是冰雪屬性功法造成的。
“這是劍意!”無聲的靜寂中,青衣喟然一嘆。
“劍意?”
“別問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
生死臺上。
“很漂亮的雪,但是給我的感覺卻很危險!”岑鬆看着一動不動的楚風,認真道。
“危險?或許吧,不過對於我來說,這是最美的記憶!”楚風嘴角動了動,一片雪花從眼前飛過,忽然間,他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楚風動了,風雪中,長劍狂舞。
楚風的劍,沒有刺向岑鬆,但不知爲何,岑鬆打心眼裡覺得寒冷。更詭異的是,隨着楚風舞劍的時間延長,這種莫名的寒冷越來越盛,岑鬆感覺自己的心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
不知何時,岑鬆突然眼前一亮,他感覺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半年前,生死臺上,楚風對陣劉世仁,風雪寂寞刀下,北風吹雪落,寂寞雪中人,那孤絕無雙的一劍……”
半年前,岑鬆作爲旁觀者,看到了楚風那一劍,當時的他雖然震驚,卻沒能直接體會那一劍的厲害,這一次,他總算明白當初劉世仁爲什麼那樣無力了。
只是楚風的劍雖然厲害,岑鬆卻不可能認輸。
“我,絕對不能輸!”一聲怒吼,岑鬆渾身火元力翻騰,下意識的,他想要打斷楚風的動作。
只是,岑鬆的反擊終究來得太遲,他的怒吼沒能吼出來,火元力也沒能衝出體外,至於刀,就更沒有揮出來。
生死臺上,楚風收劍,風停雪住。在他身邊不遠處,岑鬆表情僵硬,如同一尊冰雕,一動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