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盤坐,神斂於內,楚風的意識肆意在自己的神識海中遨遊。
而今,楚風神識海中的東西已經很多,五禽元魂各居一隅。
金虎、木鹿、水猿、火鳥、土熊,五大元魂神采奕奕,其中以水猿火鳥兩大元魂最爲耀眼,星級三段至高元魂,沐浴在星光下,各種美麗的異象如夢似幻。
是在神識海中央,碧綠色神農尺元魂和金黃色軒轅劍元魂牢牢把持着中央大片區域,它們就如同君臨天下的統帥,雖然基本上不曾露面,但那強悍的統治力卻一直存在。
而在七元魂之上無垠的天空中,卻沒有其它東西,只一星點高高北懸,如同外界天空中應該存在卻並不存在的北極星,永遠的爲迷途的生靈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這星點便是當初的白玉仙引成就,至今,對於白玉仙引的作用楚風都不是很瞭解,目前爲止,楚風唯一知道的是,這白玉仙引對於陣法有着先天的剋制效果。
難如奪天造化陣這樣的神秘大陣,在白玉仙引的星光之下,都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原原本本的將自身最玄奧的一面展現出來。
雖然有着白玉仙引,但楚風卻沒有太敢掉以輕心。畢竟,參悟有陣圖記載的陣法畢竟跟破解陣法不一樣。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說參悟陣法是作爲局外人在外旁觀分析,那麼以身破陣便相當於身在山中不識真面目,而只能在迷惘中闖蕩。
因爲不是第一次,楚風很快便與白玉仙引建立起聯繫。
神識融入白玉仙引,藉助着仙引的光芒去觀看外面的世界。這一次,楚風發現自己的神識不再受到禁神區域的限制。
準確的說,禁神區域能夠限制神識出體,卻限制不了白玉仙引的光芒。
一天之後,楚風識海中白玉仙引光芒大盛,一股玄奧的韻律充斥下,外界,楚風的身體也爆發出莫名其妙的仙光。
“什麼情況?這氣息好古怪,縹緲出塵,彷彿不該是人間所有。但是,這氣息的古老威嚴,卻是讓人絲毫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外界,趴在楚風肩頭等待奇蹟的噬月突然間汗毛乍起,愣愣的看着楚風如同看着一頭怪物。看着籠罩着楚風的那團神秘光芒,噬月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傳承記憶中的仙光。
心中揣測着這團光芒的來歷之時,噬月突然發現,白光的照耀下,黑暗在瓦解,雖然只有方寸之地,但卻是確確實實在瓦解。
噬月看見,楚風盤膝之處,不再是漆黑虛無的虛空,而是真實的一片黑土地。而楚風近在咫尺的通天絕峰依然高聳,只不過山腳根基處莫名其妙的有個小小的缺口。缺口下,同樣是黑色的土地。
果然,如楚風所料,所有看見的一切都是假的!噬月心中恍然,很快便忍不住興奮起來,它一心期待着奇蹟的發生,卻也沒想到,所謂的奇蹟會來得那麼快。
不到一天的時間,這看似不可能逃出去的大山腳下,楚風卻似乎已經找到了出去的辦法,這讓噬月頓時產生一種不過爾爾的感覺。
“這陣法看上去神秘恐怖,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噬月心中得意洋洋,只是作爲一頭擁有傳承記憶的天狗,它還是知道,並非陣法不強,而是因爲楚風太過變態,至今,噬月仍然不明白這一切
楚風究竟怎麼做到的。
噬月雖然一直在楚風身邊,很多事情它都知道,但發生在楚風識海中的一切,卻不是它能夠知道了,有些東西,超出想象太遠,便自然而然的成爲了神鬼莫測的東西。
仙光出體,照亮方寸之地,方寸之間,所有黑暗迷茫,所有魍魎魑魅,通通煙消雲散,退避三舍。
黑暗永遠懼怕光明,這是天性,此刻的楚風,便是一盞航標燈,便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一道光。黑暗雖強,在這光源面前,卻不得不如冰雪般消融。
體表的仙光穩定住,楚風無意識的站起身來,左移一步。
原本下不了腳的一步,而今看上去無比輕鬆。只是這一步落地,頃刻間山崩海嘯,通天巨峰天塌一般壓下,那無比沉重的威勢,勢要鎮壓一切,湮滅一切。
這天塌地陷般的情景,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此刻沒人知道,因爲楚風此刻絕對的冷靜,他的意識已經入主白玉仙引,對於周圍的一切根本沒有感知。
噬月死死的抓住楚風肩膀上的衣服,閉着眼睛瑟瑟發抖,能將一頭擁有數萬年傳承記憶的天狗嚇成這樣,足以證明此刻情形的可怕。
實際上,若非知道楚風是唯一的希望,噬月都忍不住想要逃走了。這天崩地裂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雖然它自認無比的偉大,但是天真要塌下來時,它也知道它不可能撐得起來。
縱然陣法幻化出來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這種湮滅與鎮壓的意志卻絕對不是假的。陣法存在的意義,最根本的一條便是對擅闖者予以鎮壓和滅殺。
楚風便是不經同意擅闖陣法的人,行徑形同強盜劫匪,自然是陣法封殺的對象。
雖然來自陣法的第一重襲擊非常強勁,那天塌地陷般的強勢幾乎連元皇都會被徹底葬送。只是楚風身處仙光的包圍中。
所有攻擊接觸到仙光的瞬間,便如同陽光下的白雪,消弭於無形。很快,足足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天哭地慟般的攻擊才停止下來。
攻擊停止,四周右恢復成一片黑暗。黑暗中,楚風直接往前五步,每一步都無比的穩重,沒有絲毫停留,而這五步走下來,如履平地,任何意外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樣就算是破陣了?原來也不難嘛!”一連五步什麼危險都沒有,噬月又開始得意起來,站在楚風肩頭昂首挺胸,四處亂看,儼然一副不過如此的樣子。
只是噬月心頭話未說完,楚風便右轉踏出一步。
一步下去,頓時天地變色,無數天火熊熊蔓延,那熾烈的程度,幾乎連空間都燒到扭曲。
“怎麼回事?不要燒我……不要燒我……”剛剛還在得意的噬月頓時又夾着尾巴抱頭緊縮起來。
噬月一邊心中驚悚一邊暗暗發誓,下一次楚風要是再有什麼瘋狂的舉動,一定要提前阻止,就算不能阻止,也必須先一步進入空間。
其實想想,噬月覺得自己也挺悲哀的,好端端一頭天狗,本應該是主角的嘛,哪想到莫名其妙的跟了楚風,不但沒主角的命,反倒連配角的戲份都少!
熾烈的天火燒便天地,所有一切被融爲虛無,唯獨那一團仙光,如同火中紅蓮,依然淡然如故。
天火散去,楚風再次前行五步,這五步一樣安全無比。
只是這個時候,噬月已經不敢掉以輕心了,它大約已經知道,一旦楚風踏出第六步,必然會有新的恐怖降臨,這個時候,它只能死死的抓住楚風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
接下來,在仙光的保護下,楚風安全的從天風劫雷、冥水冰煞等各種攻擊中趟出一條道,一步步穩穩前行。
不知過去多久,楚風突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涼意,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絕峰之上,山勢高聳,獨樹一幟。
絕峰之上,怪石嶙峋,天風獵獵,漫天的雪花自此經過,卻似乎不願再次停留,飛快遠去。
前方是一片斷崖,深淵如海,崖壁如同斧鑿刀削。站立處,石壁上充斥着各種強悍的氣息,這些氣息彷彿經過無窮歲月,卻始終不曾被歲月洗去鋒芒。
種種強悍的氣息中,楚風感受到一股被壓制的劍意。這劍意之盛,令黑玄劍也自動漂浮起來,嗡嗡的不知道想要表達一些什麼。
“不屈,抗爭,對自由的嚮往,對命運的反抗,一人,一劍,獨對天下……這,是真正的劍客!”
絕峰之巔,楚風撫摸着嶙峋的怪石,冰冷的觸感中,種種明悟升上心頭,彷彿間,他看見了一名絕世劍客,於通天絕峰之上,一人,一劍,睥睨天下!
身前,深淵萬丈,身後,叢林雪原如莽。原本以爲是真實的黑山,最終也不過是陣法營造出來的幻象而已。
唯有真正突破陣法封鎖,方能登臨決定,感受着無邊的氣勢,仰望這無邊的豪情。
“一人,一劍,面對整個天下!這是何等的氣魄,這是何等的瀟灑,當年,師傅便是這樣,那一年的泰山之巔……”
黑玄劍震顫着,劍鳴聲越來越高昂,楚風的情緒持續高昂,漸漸與感受到的不屈意志相合,這種相合,超脫了肉身與現實,超脫了時間和空間,這是純粹靈魂上的交流。
跨越時空的交流中,楚風識海,軒轅劍元魂金光大盛,照得識海天地一片通明,就連天上高懸的白玉仙引也淹沒在金光之中。
受到金光的刺激,神農尺元魂碧光大盛,五禽元魂咆哮連連,五色光芒閃耀不止。對於那王者一般的金光,所有光芒都沒有抗拒,而是將自身完美的融入其中。
時間慢慢流逝,不知何時,天地完全寂靜下來。
“轟隆!”
突然間,平地起驚雷,如同天地的惋嘆,福至心靈,楚風猛的睜開雙眼,目中神光爆閃,左手背後,右手猛揮至身後,五指虛抓,其勢如龍!
一聲冷哼,冰封萬里,楚風手中,一把虛劍在握,劍分兩面,一面山川鳥獸,一面日月星辰!
受到劍意的刺激,種種強悍氣息化形,一尊尊絕頂元帝高高在上,如同俯視衆生的神明。
面對這些如同神明般的存在,楚風冷冷掣出長劍,一劍悍然揮出!
軒轅劍出萬界破!
一劍斬向天穹,一劍斬向神明!
頃刻間,天穹震怒,神明怒吼!
“豎子爾敢!”無數憤怒的聲音響徹天宇,天元大陸風雲變色,人們驚懼顫抖,不知所以。
萬丈絕峰之上,楚風冷漠如刀,無視漫天威壓,一劍漠然斬下!
軒轅劍出,斬蒼穹,敢問蒼穹之上,神安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