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殺了我劉哥!告訴我,我要把他剁碎了喂狗!”冉泰聽了朱海峰的話,立刻抓狂起來。
然而,下一刻,變故發生。
一隻利箭,準確的插中了冉泰的後腦勺。
隨即冷漠的聲音從金剛號中傳出來:“想殺我的人,都得死!”
李偉軍等人立刻翻身尋找掩體,各自把手槍扒出來,對準了金剛號,這個變故徹底把他們嚇了一身冷汗。
朱海峰也是一身冷汗,之前與沈聰商議的是找個藉口把冉泰殺了,但是這算什麼藉口?冉泰連黃老闆是誰都還不知道,直接就被沈聰一箭射死。這種冷血的手段,讓朱海峰真的是冷汗浹背。
他知道沈聰精神不正常,與一般人不一樣。
但現在還是出乎他的意料——這是冷漠到骨子裡的冷血。
讓朱海峰覺得自己產生了錯覺。
當初沈聰離開城南時,朱海峰一度認爲沈聰是面冷內熱、講原則、有底線的人,否則不會把“活性蜜桃有概率可以使普通人進化”這種秘密告訴他。現在這一箭,完全粉碎了朱海峰的認知,沈聰底線或許和他想象的底線,是兩碼事。
沈聰可以因爲別人揚言要殺他,就直接動手殺人,這是十分危險的人物。
他閉上了眼睛,如果有可能,真不想來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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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已經入局了。
爲了理想的文明秩序社會,他只能繼續努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朱海峰迅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各位,很抱歉,這個場面令大家掃興了,黃老闆不是故意的,冉泰威脅了他、他纔會反擊的。”
趙雅蘭從一塊大石頭後面罵出聲:“朱海峰,老孃看走眼了,你把什麼人帶過來了!你是要把我們都殺掉嗎!”
李偉軍緊跟着說:“小朱你當初也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人,爲什麼現在變成這樣了,還有這位黃老闆,一言不合就殺人,真一點不顧及國家法律和爲人道德了嗎!”
沈聰站在金剛號的窗戶前,獠牙箭矢已經上膛,誰敢跑,他絕對會再出手。
冉泰是他想要找機會殺死的,如果確定冉泰不會出手提劉政報仇,沈聰也可以放過他。但剛纔冉泰揚言要把他剁碎了喂狗,話語中充滿了要爲劉政報仇的意思,這徹底觸犯了沈聰的底線,直接出手收割了冉泰的性命。
他不喜歡隔夜仇。
同時也是殺雞儆猴,震懾別的進化者,爲朱海峰開路。
剛纔朱海峰被冉泰掐着脖子的樣子,令沈聰很不滿意,這簡直就是丟臉到家的行爲,不使出雷霆手段,很難懾服李偉軍這些人。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接下來就是朱海峰的表現了。
……
沒有人一生下來就能適應大場面,朱海峰不能。
但成長能改變一切。
之前還有些結結巴巴的朱海峰,在冉泰死後,心靈彷彿得到了洗禮。他來到馬路的中央,頂着太陽的照射,大聲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在罵我,我也很錯愕,沒想到黃老闆反應這麼過激。”
“狗孃養的,別惺惺作態了。”趙雅蘭爆喝。
“趙姐,請聽我說完。”朱海峰沒有動怒,語氣中透露出一股真誠,“我朱海峰是什麼人,以前我們相處過,你們明白。我可以這麼說,如果今天,我是來害大家的,我不得好死,我現在就站在這裡,如果不信,你們可以一槍打死我,我不躲!”
沒人回答他。
沈聰拿着手弩,謹慎觀察。
朱海峰繼續說:“你們沒有開槍,我知道,你們心裡還是願意相信我的。幾個月前,我只是剛畢業的上班族,後來我弄了一個暗部,你們還笑話我中二。張天神殺人、放火、搶劫、強.奸,劉政不作爲,是李哥、趙姐、徐老哥還有我,我們一直催促他,他才把張天神趕跑了。”
“我一怒之下就追了出去,我說我要殺了他,替天行道,但是我殺不了他,他們有三個進化者,這是不是很可笑。在那之後,我遇到了黃老闆,黃老闆是個獨行俠,崇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一套,張天神要對付他,我跟黃老闆聯手殺了張天神。”
“這一次,也是一樣。黃老闆在東北角的名仕佳苑拾荒,劉政強行要查他的車,就是這輛金剛號,這是黃老闆立身的家當,換做你我,你們會同意來歷不明陌生人的檢查嗎?所以,衝突發生了,黃老闆實力強大,將劉政、魏發呂和朱然殺了。”
“再然後,他讓人聯繫我,我當時在城南,我在城南組織了一個自救隊,一個我認爲比消防隊更好的組織。因爲我不是劉政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我願意真心對待每一個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進化者。”
“黃老闆找到我,說要改組消防隊,我問爲什麼,他說消防隊魚龍混雜,不配作爲管理者。捫心自問,李哥、趙姐、徐老哥、陳哥、付哥,你們說,劉政在的時候,消防隊在對待普通人是什麼樣?”
周圍人很安靜,都在聽朱海峰的長篇大論。
“你們怎麼不回答我,那我來回答吧,今天,如果是魏發呂,或者朱然,打死了一個普通人,你們覺得劉政會怎麼做?李哥、趙姐,你們覺得你們能爲這個普通人主持公道嗎?不能,你們不能,因爲你們不敢得罪劉政!”
那邊趙雅蘭忍不住插言:“你到底想說什麼?”
朱海峰立刻接口說:“我想說的就是,消防隊到了需要改變的時候,我們需要建立一個真正爲所有人着想的組織……我言盡於此了,如果願意坐下來談,你們可以過來了,黃老闆不會再殺人的。”
……
重組計劃本就很粗糙,沈聰的突然出手,更把計劃弄得尷尬不已。
不過朱海峰一番拙劣版“我有一個夢想”演講,成功把氣氛緩和下來,讓李偉軍等人重新回到了談判桌。
沈聰也走了出來,否則這幾個被嚇破膽的進化者,根本不敢露頭。
身披超爆改戰甲,坐在了桌旁,狗鱷戰錘就放在手邊,身上掛滿了各式武器,看着就令人膽顫心驚。
尤其在沈聰將冉泰腰間的手槍撿起來,用單手捏成一團後,他的實力得到了無聲的證明。
超越六牛之力,讓沈聰的膽氣更大了很多,堅決不離開金剛號的原則,也做出了適當調整。有些情況下,自己露面比不露面,更加符合利益,他需要克服心裡障礙。
下車前,對黑頭髮出了指令,一旦有人試圖靠近金剛號,就從底盤下的暗道出去咬死他。
黑頭的上顎已經擁有巨大的殺傷力,尾部的蜇針更是能刺出比超強蟻酸更猛的超級二代蟻酸,簡稱超二蟻酸。
等級不高的進化者被蜇一下,不死也得半殘,更別說普通人。
因此,要擔心危險的不是沈聰,是這幾個進化者。
“藏頭露尾。”沈聰坐下來的時候,趙雅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李偉軍立刻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發出這種無謂的挑釁。
沈聰聽到了,但是對此毫無表示。
頭盔下面的眼睛,掃視了一圈,朱海峰、李偉軍、趙雅蘭、陳鬆、徐萬賢、付建國,算上他一共七個人。旁邊是一羣普通人,有巢湖學院的大學生,有消防隊員,有自救隊隊員,也有李偉軍等人帶來的倖存者。
葡萄林會議,真正的開始了。
沈聰當仁不讓的開口:“鑑於目前居巢區的倖存者格局,消防隊沒有發揮應有的效果,存在諸多弊端,已經不符合當前生產力所需,我提議改組消防隊,建立一個管理更全面、體制更完善的居巢區臨時政府。”
話還沒說完,脾氣火爆的趙雅蘭就反對出聲:“你根本不是消防隊的人,你有什麼道理改組消防隊!”
“我有道理。”沈聰說完,將狗鱷戰錘握在手中,往地上輕輕一敲。
原本堅硬的路面,彷彿豆腐渣一樣下陷幾十釐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