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的東田地產就是靠這三棟公寓樓才慢慢起來的。
畢竟這個年代有這麼多房源的中介公司也沒幾家。
果然,闞明溪來到已經裝修好的這家看了幾眼,就甚爲喜歡。
“這間我住,這間給安閣住,這間給爸媽住,這間給保姆住,這間來人的時候住……”
白客還惦記闞明溪在京城買房子以後,他們可以更方便地幽會了。
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小城市人就這樣。
只要有一個親戚到了京城,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就會三天兩頭過來。
在老一輩兒人眼裡,京城就如同老穆們的麥加一樣,沒事兒總想去朝覲。
老帽在一旁嘆息:“錢兒也好啊。”
闞明溪問:“這一套多少錢?”
“200多萬。”
闞明溪眼下也有億萬身家了,聽到這個數字也不由得咂舌。
在小縣城裡普通的房子也就10萬八萬一套。
市內高檔的別墅,像白客那種也就100多萬。
但地級市怎麼能跟直轄市相比呢。
“不貴,不算貴了。能不能給我們留一週呢,我們考慮一下。”
“一週恐怕……”
老帽板起臉臉:“老朋友了,一週都不行嗎?”
“實在不好意思啊,就這兩套了,要是那邊那幾套倒是可以給你們留一週。”
“那就兩天吧,我考慮一下。”闞明溪倒痛快。
正好,這兩天白客還得跟劉痣談事兒。
談完了就可以跟闞明溪一起雙雙把家還了。
這幾天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客房裡。
可闞明溪每天都挺晚回來,而且從早到晚開會疲憊不堪。
白客又想來點情調,給明溪姐姐推油按摩。
從眉梢捏到腳趾縫。
等感覺差不多了,白客進衛生間稍微清洗一下。
再出來時,闞明溪已經睡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這兩天了,白客無論如何不能浪費了。
可沒想到這兩天也不消停。
闞明溪不時給老闞還有她老孃打電話,徵求他們意見。
好容易有空閒了,闞明溪正在白客肚皮上顛着。
突然,老闞又打來電話,提出新的看法。
反正就是這麼來來回回的。
不過,白客跟劉痣談的倒還順利。
白客終於跟劉痣約上後,趕緊過來見他。
劉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啊,看見我這麼高興。”
“是啊,咱哥倆又有半年沒見面了。”
“瞎說,你高興是因爲別的事兒。”
“嘿嘿。”
“啥好事兒也讓俺高興高興。”
“那個啥,洪斌,我們倆和解了。”
白客嘆口氣:“您還是知識分子習氣啊。”
“咋了?”
“他是不是找到你痛哭流涕?”
“是啊,而且我也,”劉痣有些不好意思。
劉痣這個人很複雜,有時候有點奸,還有點壞。
當初,這個聯動公司劉痣並沒有絕對的權力。
有一個高工,權力比劉痣還大。
因爲他是聯動公司的大功臣。
聯動公司發家的軟件——聯動漢卡,就是這位高工研製出來的。
對於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這位高工提出的方向是技工貿。
就是以技術作爲企業的立身之本。
而劉痣提出的是貿工技。
就是不注重技術,注重市場,注重營銷。
或者說得通俗一點,注重投機取巧。
高工是個純知識分子,當然玩不過劉痣。
劉痣踢出局不說,人格也污衊了一頓。
從此,聯通公司向着貿工技的方向狂奔而去。
到二十年後便現了原形,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公司。
但劉痣又不完全是慫、奸、壞。
也有重感情,講義氣的一面。
拿洪斌這事兒來說,他當初把洪斌扔進監獄確實不太厚道,還有點缺德。
你把一個人搞就搞了,還敗壞他的名聲。
可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後悔。
洪斌出來後找到他痛哭流涕,他立刻就心軟了,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哥,做人要徹底啊!半截不漏嗖的最麻煩。”
“是啊,我很徹底啊。”
“還徹底,你既然已經把他得罪了,就得罪到底了,何必還去挽回呢?”
“沒有挽回啊,是洪斌主動找的我。”
“找你幹什麼?”
“認錯啊。”
“借錢吧?”
“就借了50萬。”
“要不說你知識分子頭腦簡單呢。他要不是有求於你他會向你認錯啊。”
“可以理解吧,大家都不容易。”
“問題是,你借錢給他,他就不再記恨你了嗎?”
“無所謂啊,我只求心安。”
“爲什麼要求心安呢,還是覺得虧心吧?”
“沒有啊,沒覺得有啥虧心的。”
“虛僞!我也是幹企業,幹管理的人。換了我,要是有手下想自立山頭,我也會幹他。當然,未必會用你這種辦法。可不管怎麼樣,幹就幹了,絕不後悔。更不能幹那種事後擦屁股的事兒。西瓜皮擦屁股,沒完沒了。”
“你個臭小子,怎麼這麼跟你哥我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換了你,有人整你,在你老婆還坐月子的時候,把你扔進監獄裡,剝奪了你的自由,污損了你的名聲,你會發自內心地原諒對方嗎?”
劉痣還嘴硬:“從來就沒指望他原諒。”
“而且你們倆之間的這點事兒,他要不出去到處散播的話,誰會知道?等你扶植他,將來他有江湖地位了,也不再人微言輕了。他就把這段過往抖摟出來。把自己描述成少俠,白衣騎士。把你描述成猥瑣老人。你說你偷雞不成蝕把米,圖什麼啊?”
“洪斌不是這種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總而言之,過去的事做就做了,用不着往回找補。愛誰誰!”
“可他跟我借錢,我還能不借嗎?那不顯得我狗肚雞腸了嗎?”
“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啊就是愛面子。借,當然要借了,50萬太少,借他100萬!”
“你哥我是吃國家飯的,哪像你那麼有錢。”
“這點錢啊,我給你出!”
“他這說是借,其實就是要。”
“要就要,送他了,給他100萬!有這100萬他要是還起不來,說明他根本是狗屁。也不用再吹自己是什麼白衣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