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說出真相

京都的九曲巷,是久負盛名的煙花巷,巷子盡頭的錦繡坊裡,鼓樂齊鳴,伴隨着陣陣歡笑,熱鬧非凡。南空城坐在錦繡坊頭牌輕紅的屋子裡,聽輕紅邊彈邊唱,他斜倚着椅背,眼睛半閉,手指輕釦着扶手,合着輕紅的節拍輕輕起伏,一上一下。

“南公子,我家主人來了”一個有些尖細的嗓音隔着簾子響起,話音未落,隨之而起的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聽聲音是個年輕公子。他走了進來,身穿淡青團花袍子,披了件深藍的斗篷,整個臉藏在斗篷之中。

南空城站了起來,看向來人,臉上帶着一絲恭謹。他拿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張如玉無瑕的臉,雙眉如劍,直飛入鬢,薄脣微抿,不怒生威,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卻有一種天生的貴氣,令人望之生畏。

“見過淳”南空城曲身便要下跪,纔剛動作就被他半途扶起。對南空城使了個眼色,他說道:“這裡無外人,南公子不必多禮,咱們坐下說話”南空城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順着他的手勢沒有跪下去,兩人相視一笑,挽手入座。

“景公子怎不見與淳公子同來”南空城問道。

那淳公子勾起脣角一笑,眉目舒展,一張臉熠熠生輝,輕紅一雙妙目盯在他身上,心神一分,彈錯了一個音符。南空城回頭看她一眼,眼中笑意盎然,輕紅臉上一紅,微腆着低下了頭,曲調一轉,不似先前的浪濤轟鳴,一陣雲淡風輕過後,換作了情人間的低喃細語,情意無窮。

“這次的合作咱們雙方都很滿意,憐星公子的洗塵宴,又豈會缺了醉月公子原是說好了一起慶祝,他可不敢不來”淳公子轉頭對外頭喚了一聲,“常順兒”

“主子爺,您叫我”一個麪皮白淨的少年含笑入內,彎腰答道。

“你去看看,景公子怎的還不過來,就問他是不是要我親自去請”淳公子笑道。

“是,主子爺,小的這就去”常順兒話說完,低首退了兩步,轉身一閃而逝。

南空城暗道:這小子好快的身手

“來來來,咱們先喝酒”淳公子說道,“南公子還未見識過輕紅姑娘的舞技吧讓她舞一曲給咱們助興”

輕紅停止了撫琴,上前爲兩人斟滿了酒,隨即起身,含笑着拍了拍手掌,外間進來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各自手持器樂,一雙雙含情的大眼飛快地在屋內兩位客人的身上掃過,臉上的胭脂色一時之間顯得更濃了。

這錦繡坊的姑娘從小就有專門的樂師舞師調教,個個身懷絕技,在輕紅的示意下,她們排成一排,或坐或站,一陣笙簫齊鳴,將人的心一下子拉到了雲端。在樂聲中輕紅披上了一件華麗的紗衣,石榴紅的底色,上面用淺碧的絲線繡了了枝葉,枝葉上盛開了朵朵白牡丹,牡丹的邊上鑲了金線,隨着她身體的旋轉光華閃爍,繁花似錦。

淳公子和南空城碰了碰杯,專心欣賞輕塵的舞姿。她在絲竹聲中翩翩起舞,紅衣飄飄,頭上、耳畔的珠翠隨之晃動,紗衣像流水,輕輕劃過淳公子的身前,帶起一陣馨香。淳公子看和津津有味,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輕紅舞到了南空城面前,柔滑細嫩的手膊伸展向前,就要扶上他的肩。

南空城閃電般地掠向一側,輕紅落了個空,微微一愕,看向淳公子。他不動聲色地頷首,輕紅輕啓朱脣,再一次舞動着來到南空城身邊,慢慢舞着,也觀察着南空城的神色,見他神色平靜,並無異樣,旋身轉了幾轉,一個後仰,緩緩下腰,倒看着南空城,飛了個媚眼過去,纖手伸向了他的臉。

南空城又一次抽身,他速度太快,輕紅不防,差點閃了腰,直起身來,她的神色有些微慍,腳步飛旋,舞了開來。

“輕紅姑娘對南公子有意呢,才子佳人,概稱佳話,公子爲何避之不及呢”淳公子輕笑道。

“我素來不喜有人近身,從小養成的怪僻,還望輕紅姑娘見諒”南空城說道,“爲此空城亦感嘆,佳人雖好,無福消受啊”

淳公子眸中精光閃過,頗有深意地看了南空城一眼:“哈哈哈,南公子要改了這毛病才行,否則將來如何洞房花燭啊”

南空城想是不願談這個話題,打了個哈哈,說道:“景公子怎的還不前來,想是有事耽擱了,不如我們親自到他府上,淳公子與我皆可探親”

“好主意”淳公子拍了一下手,說道,“我亦很久未去拜訪舅父舅母,如此咱們便前去吧。”

與輕紅別過,在她含情脈脈的眼光注視下,南空城與淳公子坐上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前往景府,身後三丈內,暗中跟了七八個護衛,南空城知道,那是淳公子的人。

車軲轆方碾地轉了幾轉,方纔遣出去的常順兒回來了,身後跟了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兩人跑到馬車前,常順兒問車駕前的隨從:“主子爺呢”

“常順兒,回來了”淳公子掀了簾子,含笑着瞅向常順兒,“景公子在如何,果真要我親自去請啊”

“景公子說知道了,很快就來他到內堂去換衣裳,讓奴才先行一步,奴才原想等着他一道,不過又想着要先來回主子爺的話,於是就出來了,剛巧同這位姐姐同路,原來她是南小姐的陪嫁丫環,出門來正是要去見南公子,我告訴她南公子現下不在客棧,便帶了她一道來了。”

南空城聽到這裡,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將小英拉到一旁,揹着人問道:“小英,有事你怎麼不在小姐身邊守着,不是叫你不要離開她身旁半步麼”

小英低低地說道:“小姐剛纔說決不會嫁給景公子,被他聽到了,他遣開了所有人,沉着臉進了小姐的房,我心頭總覺得不安,怕小姐出什麼事”

“她這樣說”南空城的臉上掠過一絲驚異,隨即說道,“那我們趕快去。”因身對淳公子抱歉地一笑,他說道:“淳公子,這是小妹的丫環,說是小妹病又犯了,我得趕緊前去看看,容我先行一步。”

“不防不防,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淳公子說道。

南空城攜了小英,展開輕功,一下不見了人影。

“憐星公子的輕功沒想到如此出色”常順兒砸吧一下嘴,感嘆道。

淳公子眯起眼暗道:江湖上無人見過憐星公子的功夫,曾有傳說他並不會武,看來,傳言並不可信他對自己的妹子,倒是真的緊張,不知那南紫寧是怎樣的傾城之色,五公子中倒有三個與她有了瓜葛他含了一抹興味地笑,吩咐下去:“將馬趕快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那個病美人

“我不是南紫寧我不是”玄衣大叫出聲,狠命地推着景流觴。景流觴冰冷的雙眸裡閃着點點寒光,尤如一簇簇小火苗在冰天雪地裡燃燒,他逼視着玄衣,仿如一頭嗜血的猛獸,面對着獵物,他只有興奮,哪裡還聽得到玄衣的辯解。

“景流觴,你這麼做,我會讓你後悔的,讓你後悔一輩子”玄衣死命地抵着景流觴,不讓他靠近自己,可是她又怎麼敵得過身強力壯的他,轉眼之間,她身上的衣衫只剩了薄薄的一層裡衣,領口處被景流觴扯掉了半塊,半掩,透出半邊圓潤,膚色瑩白。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笑話,有本事讓我後悔麼”景流觴咬牙切齒地說道,大手毫不憐惜地覆在玄衣的胸前,大力揉捏,玄衣羞憤無比,張口用盡全力,咬了下去。景流觴吃痛,反手抽了玄衣一個耳光,一股腥氣瀰漫在玄衣口中,血蠱玄衣忽然想到了對付他的方法。玄衣愛看書,喜歡學些雜學,因爲與巫術有相似之處,她對蠱術和降頭術亦有研究,只要有蠱引,蠱術是不受靈力限制的,隨便就可以下。

她的眼裡煥發出興奮的光芒,自己怎麼會忘了這一層她要讓景流觴付出應有的代價,自己所受的恥辱,要他加倍償還對着景流觴,她忽然勾起一抹鬼魅般的笑顏,口中噴出的鮮血染得她的脣角鮮豔無比,透着一抹妖異,景流觴掐住了她的頸項,眼光對上她的眸子,突然一愣,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劃過,彷彿有個什麼東西在身上輕輕一劃,從頭頂一直經過心臟,直抵足心,引得他身體一陣輕顫。

血蠱,要以自身之血作引,而且要將破損的傷口與對方的肌膚緊緊貼合,種蠱成功後,中蠱之人從此就會成爲下蠱之人的傀儡,無法違抗下蠱之人的命令,而且下蠱之人有何感覺,他都會如同身受,下蠱之人身死,中蠱之人必死,中蠱之人的死活卻與下蠱之人無干。每月月圓時,中蠱者必須服食下蠱人的鮮血,一滴即可,如若沒有,便會嘔血不止,全身痠麻,如萬蟻穿心,痛苦難當

“景流觴,告訴你我不是南紫寧,你最好離我遠些,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若是不離開,後果,不是你負擔得起的”玄衣想到在南嶺大峽谷中所見的中蠱者的慘狀,心頭一陣發癢,好心地提醒景流觴。

景流觴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漏點在心中奔騰,他低頭看着玄衣,喑啞着聲音說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個魔女,你就是用這雙眼睛勾引南空城的吧,親哥哥也拜倒在你的裙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是嗎你要不要也試試”玄衣對他拋了個媚眼,在他狐疑而若有期待的目光中主動送上了自己的脣,舌尖輕遞,在景流觴口中輕舔了一下,景流觴喉節急切地滑動,緊緊摟住了她,加深了這個吻,玄衣忍着心頭的恨意,默默地揹着從南嶺大峽谷漆末族長那裡學來的一長串血蠱咒語。

“南姐姐南姐姐”門被人拍響,外面響起了景若雲的聲音。景流觴放開了玄衣,眼神中透着不甘,卻不知自己在恐怖的邊緣繞了半圈。玄衣暗道可惜,景若雲來的可真是時候,不僅救了玄衣,也救了她的親爹。因爲血蠱一下,無法再解,不過血已相連,咒語唸了大半,景流觴已然受了血蠱的影響。

“寧兒你在裡面嗎”南空城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令玄衣感到意外,他怎麼來了

景流觴眸中一暗,門已被人大力一掌拍得粉碎,陽光唰地一下傾瀉進來,照得屋裡亮堂堂地,也照見了景流觴被玄衣扯得散亂的髮絲,還有玄衣散落一地的衣衫,臉上的指印,嘴角的鮮血。

淳公子飛快地趕了來,南空城前腳剛進門,他後腳就進來了。他直視着面前的女子,她並沒有傾城傾國之貌,長相頂多也就算是中上,不過她的眼睛,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那樣一雙眼睛,黑得如同寶石,聚斂了天地的精華,被她眼角一掃,他不禁有些恍惚。

“寧兒”南空城顫抖着上前,脫下自己的披風將玄衣整個人包住,“景流觴,你是如何對待我妹妹的”他憤怒地瞪着景流觴,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南公子,你可能忘了,她現在是我的妾室夫妻之間做什麼,難道還要向你這個妻舅報告麼”景流觴冷冷地說道。

南空城揮拳擊向景流觴,景流觴一退,他撲了個空。

“你對她做了什麼你這個混蛋”南空城再次揮拳,和景流觴兩人就在屋子裡打了起來,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小姐”小英顫抖着,上前要扶玄衣,玄衣揮開了她的手,說道:“滾開,不要你假惺惺”

“小姐”小英睜大了眼睛,委屈地看着玄衣。淳公子的脣角又勾起,以一幅看好戲的場景看向這一幕,對打成一團的兩個男人反倒沒怎麼注意。

“別叫我小姐,我不是你家小姐,我根本就不是南紫寧”南空城的身影頓了頓,被景流觴搶得先機,一拳正中心口,蹬蹬蹬退了幾步。

他沒有顧及景流觴,搶前幾步走到玄衣跟前:“你說什麼”

“說什麼你不是比誰都清楚麼我根本就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南紫寧我見過了,我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你找我來假扮她,你倒是保護了她,可是你把我害得有多慘”玄衣恨恨地看着他。

“寧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南空城問道。

景流觴要開口,被淳公子拉住了衣袖,輕扯了一下制止了。

玄衣拉過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淚流滿面的景若雲,輕撫着她的頭說道:“若雲別怕,姐姐沒事,姐姐以前腦子摔壞了,不記得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了,我不姓南,以後你不要叫我南姐姐了,我的名字叫玄衣,你可以叫我玄衣姐姐”

“玄衣”景流觴的臉色有些發白,他問道:“你真的不是南紫寧”

玄衣搖了搖頭,指着南空城笑道:“如果是,他會對我下毒嗎你們說他是我親哥哥,親哥哥會對自己的妹妹下毒嗎”

南空城看到玄衣含着恨意的雙眼,喃喃說道:“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你若是我哥哥,定然我的一切,你都熟悉了”玄衣打斷了他的話,“那麼你告訴我,我寫字用的是哪一隻手哪一隻手連筆也握不成”

南空城的臉色未變,看起來倒是很鎮定,他盯着玄衣的雙手看了看,一路看,手機站16n答到:“右手你寫字用的是右手,不會握筆的是左手”在天衣山莊,他曾見過玄衣用右手寫字,左手戴了那個鐲子,她從不用左手做任何事。

“是嗎你確信”玄衣笑着問道。南空城覺得不妙。果然,景流觴也想知道真相,喚人取來筆墨紙硯,遞給了玄衣,玄衣用右手接過,提筆寫了“天衣”兩個字,南空城鬆了口氣。

“原來我右手也是可以寫字的”玄衣笑了笑,換筆到左手,唰唰幾下,把下面兩個字補齊了,“天衣山莊”四個大字,龍飛鳳舞,渾然看不出是兩手所寫。“你只見過我用右手,卻不知我左右手都能寫字”

南空城看着她:“玄衣,玄衣,你叫玄衣我並沒有要害你”

“是嗎你救我一命,害我一次,咱們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欠誰”玄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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