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裡兩人入睡得早,鴆羽還是歇了那張榻上,身旁躺着的還是那人。

那人再無對他做什麼親近之舉,也無緊擁着他,靜靜地躺了他身旁,安然入睡了。身旁的人熟睡了,他自然也合上了雙目,沉睡過去。

隔日醒來,還沒等他起身,溫熱的氣息就貼近了他耳邊,“每日你在我身旁安歇,我卻碰不得你…………”

鴆羽忽視了耳邊的滾燙,眼中微冷,拉好衣衫就起身了。末了,纔對着榻上的男子道:“主上可要起身了?”

楚熙榕低聲一笑,凝眸着少年挺俊高挑的身骨,起身而去,環過少年的腰肢。下面的挺硬直直地抵在少年的臀上,只想將這具身子壓回榻上,顛鸞倒鳳一番。

“主上可要喚人來?”鴆羽曉得摩擦他身子的東西是什麼,他也有此物,不過少有這般,從無這樣挺直。

“不必,你且讓我抱着。”楚熙榕的嗓音有些暗啞,有些低沉,還帶些柔魅。任誰都聽得出他隱忍了許久,快要受不住了,纔會如此聲柔。

放個喜愛的人在身邊,每日同睡一處,只能淺嘗,解解乾渴。換了別人許會忍不下了,但他必是得忍着,就算只能這般,他也欣喜。

正因他太喜愛少年,纔會這樣剋制心中的慾望,溫情地對待少年。他還得慢慢來,慢慢接近少年,讓少年習慣他。

少年終有一日會允他,與他纏綿溫情,再不推拒他。那一日不會太遠,照此前的情形來看,少年已不厭惡他的親近了。

船行了十幾日,終於靠岸了,鴆羽跟着他的主子下了船,上了一輛馬車,來了一處宅子前。

宅子就是一般普通的大宅,從外面看着沒什麼起眼之處,進到裡頭才曉知這座宅院的軒壯華麗。

枉生殿裡也華貴,不過太陰冷,主殿偏殿都沒什麼生氣,清冷至極。不過他的主子常年在外,少有回去,確實會清冷了。

剛到宅子裡就有人迎上來,來人身姿纖長,容顏美麗,是位令人心動的佳人。

“明月已等主上多時了。”花明月輕微笑顏,向楚熙榕行了禮,隨後美眸掃過鴆羽的面,脣邊的笑意更深濃了。

“這一路上可安好?”楚熙榕朝她一笑,輕聲言語着。

“一切安好,勞煩主上擔憂了。”花明月實則也是纔到此,幾日趕路也勞累了她,不過還要迎接主上,所以也沒好生休息。

“倒是教你勞累了。”花明月一直跟隨他在外,這回出行本是帶她在身邊,但另有一事交予她去辦,才讓她離開了十幾日。

交由她去辦的事許是順利,不然她也不會來得這麼快,早他一步到了這宅子裡。

花明月面上輕笑,眸中溫潤,也沒回他的話。那姿容優柔淡雅,沒那麼豔麗了,比以往美了不少。

鴆羽看着她的面,心裡也覺得這女子就這樣最好,清淡出塵,更爲吸引他人的目光。

“明月確實是美人,此後你日日能見她,不需現在就這麼盯着她不放。”

鴆羽聽着耳邊之言,收回了眼,沉靜着雙眸。他的目光落在右使身上不是因了右使面美,而因了不曾見過這樣的右使,清雅如謫仙。

華麗舒適的室內,俊魅的男子似乎剛沐浴過,單衣披身,墨發溼潤。身邊有丫鬟伺候還不夠,定要指定那冰冷的黑衣少年爲他擦拭溼發。

少年接過丫鬟手裡的白帕,站了他身側,細細爲他擦拭。

手裡託着冰冷溼滑的髮絲,輕輕擦拭着水痕,儘量小心着,怕扯了幾縷,讓這人疼痛。他記得那日這人爲他擦拭溼發,動作輕柔,沒扯痛他一縷髮絲。

時辰過得快,等手上的溼發柔順了,不在有水滴了,他才驚覺指尖纏繞幾縷。絲絲亮麗,撫在指上竟覺着柔情絲滑。

撫弄許久,他方回了神,立刻下跪,“屬下放肆了,還望主上贖罪。”

“你還未沐浴,熱水已備好了。”楚熙榕眸中柔潤,緊盯着少年清冷的面容,輕輕言語這。

少年去沐浴了,楚熙榕便吩咐了丫鬟呈了幾套衣裳上來,樣式雖簡單,但質地精美。少年不喜華貴的衣物,樣式簡單的少年該會喜歡。

楚熙榕見少年出來時,揮退了一干下人,離近了少年,伸出長指勾過少年的下巴,親吻了少年的紅潤的嘴脣。

“挑一套順眼的衣裳,我爲你穿上。”楚熙榕的手掌輕撫着鴆羽的腰側,感受的掌心的韌柔,只想哪日將手掌收緊,扣住這勁瘦的腰身,去尋銷魂快活。

鴆羽擡眼看他,眼神還是那樣冰冷,沒有什麼情愫。先退身一步,再看看那些衣物,隨手拿了一件,還沒等他自己動手,楚熙榕就開口道:“同你說了我爲你着衣,你怎自己就動手了?你這是在違逆我?”

“屬下………不敢!”

他記得少年着紅衣妖豔,着白衣潔塵,他本想爲少年準備這兩種顏色的衣物。不過怕少年不喜,還是命人拿了黑色的衣來。

黑衣的少年也美,美得冰寒,帶着詭異之色,多些暗夜的誘惑。

“今日才下船,該好生歇息纔是。”楚熙榕說罷,動手解開了少年的腰帶,剛穿在少年身上的衣一下子就落了地上。

現在是午時,要說困了倦了,也可午睡歇息。縱然是青天白日,也可以脫了衣裳上牀榻躺着。

正是夏季,天氣炎熱了些,鴆羽躺了牀榻就覺頭腦漸漸昏沉。他無倦意,也無睏乏,本是不想入睡的。怎奈一躺着,就沉重了眼皮。

楚熙榕不過是藉故想多親近少年而已,他哪裡會睏乏呢?少年閉了雙眼,他就在一旁瞧着,手指描着少年的五官,捨不得收回去了。

街市熱鬧,人多嘈雜,賣藝擺攤的一路上都是。

兩旁的茶館酒樓更是人多滿座,要尋一處清靜之地,還難了。

車輪滾動着,馬車行得慢,撩了簾子就見外頭一番熱鬧的景象。然而太熱鬧了,倒令人想念清淨。

楚熙榕放下簾子,回頭對着黑衣的少年道:“可想下車瞧瞧?”

“謹遵主上之命。”少年聲音清冷,神色淡漠。

楚熙榕輕輕笑然,隨後吩咐了外頭一句,馬車就駛向了人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