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鴆羽傷好之後,楚熙榕並沒帶着他回臨江城,反而是到處遊玩,不問世事。

若不是聽得楚熙榕與密探的對話,鴆羽還不知他的主上表面上是在遊山玩水,實則是四處探查密事,行走各地的分堂。

這半月來他們四處行走,說是兩人一同遊玩,但並不是兩人單獨在一處,四周還隱着暗衛,他的主上沒讓他曉知並不代表他沒察覺。

正是因到處遊玩,來了這樑誠才遇見了故人,兩月不見,故人還是那般清雅。脣邊揚着的笑容溫和澄淨,叫他推脫不了故人的盛情邀約。

偌大的宅邸不顯奢華貴氣,只顯着氣派軒壯,這可不是一般書香門第的人家。

跟隨故人進了大宅,來了前廳,故人只說家中來了客,自然得去請父親來。說罷就離去了,待他再來時,鴆羽只見了他跟在一名花白了鬢髮的老者身後。

那老者貌似早就熟識他的主上了,不等故人引薦他們,先朗聲笑着,與他的主上話語了起來。

鴆羽耳中只聽得那老者說什麼英雄出少年,什麼俠士,再聽得他的主上說了什麼敬重前輩。此時再看主上那雙細長的黑眸,只覺主上眼中實則沒有笑意,只面笑而已。

他以主上表親的名義拜見了故人的父親後,故人便領了他出大廳,一路行去,來了一處清靜的庭院中。

避開旁人了,故人才開口話語,並不像在人前那樣叫他楚兄,反而換了稱謂,叫了他的名字。

“那日家中有急事纔不辭而別,後來我派人送信去了楚宅,你可看了信?”離別兩月,韓青總念着這清魅冰冷的少年,本想再到臨江城去,而今日竟在樑誠遇到了少年,怎叫他不歡喜呢?

鴆羽看着眼前的人,也不話語,他本就同韓青不熟識,受韓青邀約來了韓青家中,也是因了韓青那清雅純淨的笑容。

韓青見鴆羽不答話,再言道:“你與楚公子可是出行遊玩?”

鴆羽擡眼看他,想到了他與主上表面確實在行走遊玩,故而應了韓青一聲。

韓青得鴆羽迴應,眼中的笑容更清澈,不時說着樑誠中好玩的去處,說着說着天色就晚了。黃昏來臨,風也涼淡了,韓青纔想起鴆羽纔到樑誠,還沒梳洗歇息。再看看天色,也該用飯了,後領着鴆羽來了一處閣樓,說是此處是客房。

鴆羽看着精美的樓閣,沒多想什麼,進到樓閣裡就等着他的主上,既然這是客房,他的主上也會來此。

韓青領着鴆羽來了閣樓中後,吩咐人準備換洗的衣物,又讓人備好了熱水,好讓鴆羽沐浴梳洗。

鴆羽不好推辭,也就應了,沐浴梳洗後,正伸手拿了衣物,這才發現衣物是淡色的青衣。精緻又華貴,每一處都亮麗,這樣的衣物確實漂亮。似乎韓青的衣物也是這般顏色,只是要素雅一些,沒那麼華麗。

鴆羽沒多想就將衣物穿在了身上,正在繫腰帶時,聽到房門作響,轉身而去,見了一優雅貴氣的男子進來。

男子脣邊帶着笑,眼中勾着魅惑之意,冷凝的嗓音淡淡柔柔,說不到兩句就摟了他在懷裡。

“主上!”鴆羽剛繫好的腰帶就這樣被扯開,一雙溫熱的手掌摸進了他的衣裡,隨後淡青色的華衣就被褪到了腰間。

末了,男子還摸着那華麗青衣,笑道:“着青衣也好看………”

“主上!不可………”鴆羽想起樓下的韓青還等着他們用飯,一時就想推拒。

窗外的霞光絲絲豔麗,照射進了屋裡,只顯得暖柔一片。

華衣半褪的少年輕閉着雙目,柔光灑了他白膩的胸膛上,泛起了瑩潤光麗。一隻手掌輕撫過那兩粒鮮紅,往下而去,扣住了他滑膩修長的腰身,輕聲道:“傷也好了,我也等了許久………”

“現在不可。”鴆羽轉頭看着窗外,遠處似有身影佇立,清俊如玉,正是那韓青。

楚熙榕勾脣一笑,如泉冰冷的嗓音淡淡低柔,“你我之事不容他人說教。”

“可否夜深…………”主上說什麼,鴆羽清楚不已,不過白日他並不想尋歡,更不想讓樓下的人一直等着他們。

楚熙榕沒再爲難他,將華麗的青衣包裹住他光潔的身子,遮住了好看的光景。

鴆羽容色無恙,心底也有了異樣,不過白日不能亂來,此時也要將涌現的念想壓抑下去。

楚熙榕見他容色冰冷,眸中沉靜,心裡越發喜愛,只想着夜裡再好生折磨他。

不過等他們用過飯後,楚熙榕又被韓青之父尋去,說是要與他對弈。楚熙榕不好推脫,自然是去了。

楚熙榕不在鴆羽身邊,韓青也能好生與他言說幾句,說着說着竟然說到了右使身上。

庭院清幽,月兒照明。

耳邊的話音如夜風一般,淡淡柔柔,輕輕潤潤的。鴆羽聽他說起右使,也答了他幾句,回想右使,確實位美人。

“多日不見,也不知莫姑娘是否安好,那日走得匆忙,雖是給她送去了信…………”

“不如去尋她。”鴆羽回想起右使,還是覺着是莫傾的時候,右使纔會清塵如仙。做回了花明月,右使之美多着妖嬈,美的太豔麗。

韓青聽着鴆羽的話,擡眼凝望着鴆羽,半響才笑道:“我若明着去尋她,只怕日子一久,會壞了她的名聲,縱然…………”

鴆羽聽到此言,回望了他一眼,在等他往下說,怎知韓青搖頭笑了笑。最後凝視着他,靜靜地瞧着,輕聲言語,“若你爲女子,那第一美人之名不會是莫姑娘。”

鴆羽略爲詫異,不知韓青爲何說這樣的話,男人女人本就是不同的,在他眼中右使就是美人。

“若你爲女子………”韓青說着就擡起了手,想尋那美好的面容,一時間眼眸就恍惚了。

可還沒離近,就覺冷風疾馳掠過,手腕就刺痛了。

收回了手,纔看到手上多了幾根針刺,他低頭輕笑,另一隻手拂過手腕,長針遽然落下。只見手腕上多了細細的傷痕,正冒着血珠。

“我若爲女子又如何?”

鴆羽出手不輕,袖中的暗器全沒入了韓青的手腕,就差直刺了韓青的命脈。而韓青竟能輕易逼出暗器,看得出韓青會武學,而且武功還不低。

“你終究是男子………”韓青方纔做出失禮的舉動,現下面上也沒窘迫之意,倒是鎮定得很。

不過那話中頗有惋惜之意,明白人一聽就聽得出來,就不知那冰冷的少年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