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少年昏睡了好幾日了,身上的毒也清盡,只是內傷有些重,雖是逼出了淤血,還得服藥調理。

江寒坐到牀邊,手指流連在少年的眉眼上,細細地摩挲着。

少年這時低若出聲,江寒知少年快要醒了,面上露了笑意,忙輕喚少年,“可還好?哪裡還疼痛?”

江寒眼中只有少年的睡面,見少年的眼皮顫動了,漸漸睜開了眼,不禁想扶起少年來。誰知少年一見他的面,眼中殺氣涌現,揮手就劈向他。

然而少年才醒來,自不是江寒的對手,江寒不過幾招就將他按在了身下。

“想要取我性命也不是不可,不過你得把傷養好了,那時再來殺我也不遲。”江寒按着少年的肩頭,狠勁用力,瞧着少年皺了眉宇,才又笑了面。忽然低了頭去,想要親吻少年,少年偏了頭,他的脣落了少年耳邊。

見少年如此冷漠,他貼近少年的耳畔,輕咬在那軟肉上,齒間磨動着,嚐了些鹹味才罷休。

少年的耳垂已被他咬傷,他覺着實在不好看,倏然將手伸進少年的衣襟裡。摸到細膩的鏈子,手勁用力,扯斷開來。

“這東西磨成耳飾,想必也襯你。”江寒捏着血紅的玉石,冷笑道。

鴆羽撐起身子,冷冷看他,正想開口,只覺胸口悶痛,難以呼吸。

“若不是你傷還未好………”江寒看着手裡的血玉,笑意深濃,緩慢說着。

鴆羽忍了傷痛,並不答話,反倒是躺了下去,平復胸口的悶燥。

“你只知我是卑鄙小人,卻不知我心頭如何念你………想要你………”江寒將血玉收起,低身而去,緊扣了鴆羽的下巴,欺上了那沒有血色的雙脣。

“你!”江寒只覺嘴脣疼痛,伸手一摸,血水淌着。

鴆羽眼神冰冷,面色沉靜,擡手擦去脣上的血跡,並無話語。

“你厭我也罷!恨我也罷!總會落了我懷裡,我定然比你主子更加愛惜你………”

江寒走後,鴆羽才查探自己的傷勢,身上中的毒已清了。只是內傷太重,不是幾日就能好的。試着運氣卻發現經脈受阻,身上的內力被人封住,難怪他方纔傷不了江寒分毫!

他竟被喬天暗算,落到了江寒手裡,他倒不怕江寒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他。他只怕江寒用他的性命威脅主上,若是如此還不如他自身了斷了好。

不過,主上是何人?怎會在意他的性命?

他不過是枉生殿訓練出來的殺人工具,連命都是枉生殿的。

若逃不出去,若殺不了江寒,他也不必活着了。

秋末的夜格外冷寒,那大殿中有一人高坐,地下跪爬着一干黑衣人。

殿中寂靜着,久久無聲。

半個時辰過去了,高坐的人才話語了。

“無用之人,留着作何?”這嗓音又如玉石,本是清潤冷凝的,怎料裡頭帶了嗜殺之意,如人耳中令人生了寒意。

“主上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如今形勢對枉生殿不利,主上心急他………也急不來。”

阮魁才話落,只見一名美豔女子站了出來,對着高坐上的人道:“阮左使說得極是,主上費心多年立足於江湖,本該等時機成熟稱霸江湖,此時竟壞了事。只因了那人,也算得是那人………”

“那人如何?”高坐上的人聽言,輕聲問道。

女子沒有回他,倒是阮魁開口道:“主上不該顧着那人,該留心於枉生殿,這纔是眼下的大事。”

“秦峰何在?”

阮魁與花明月似乎沒注意秦峰的去向,自那日回到枉生殿,秦峰就沒出現過。

他二人忙於殿中之事,整頓給分堂,自沒想到秦峰不在主上身邊了。

“派人去助他!”

秦峰早已出了枉生殿,現在正趕回臨江,本來要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縮短了七八日。快馬加鞭,心急如焚,只想回到臨江去。

他明知江寒已在臨江不下天羅地網,只等枉生而去,一網打盡。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尋那少年,只怕那少年在江寒手裡頭受苦。

臨江近在眼前了,不知那少年可好?

夜晚,江寒又來了,這兩日不知江寒何處去了,倒是沒見人影。

他清淨了兩日,只爲養傷,好殺江寒。

今日江寒前來,若不是他身無內力,自認不是對手,只怕已動手殺他了。

“怎不瞧瞧?這耳飾可好看?”江寒手心攤着一對耳飾,血紅的玉釘,流動水橫,波光瀲灩。這是一對極爲好看的血玉耳飾,若襯上細膩雪膚,着實是誘人的。

江寒見鴆羽並不理會他,冷笑一聲,點了他的穴道,再道:“給你戴上,你便曉得好看了。”

末了,江寒將耳飾的一端金色細長放於燭上燒烤着,不是轉動着,讓那金色的細長滾燙髮紅。

一會兒後他又回了牀榻邊,一手揉捏了那白膩的耳垂,一手拿着血色耳飾,將金色細長貼近細嫩的皮肉,倏然穿了過去。

血珠遽然滲出,與耳飾染着,分不清到底是血還是玉了。

他見此,正要舔去那血珠,誰知一晃眼那血珠像是滲進玉離去了,再無什麼血色染着白膩的皮肉。

“這血玉竟是如此?不過已沒有了,只剩這耳飾。”

兩隻耳飾崁入了少年的細膩耳垂上,襯着那張容色,那清透如玉的膚,確實美好。

清冷無比的少年,透着詭異的魅,眼角眉梢誘惑逼人,着實叫人動心。

若是少年不是這般姿態,那神情沒有冰雪冷漠之意,恐怕就無這清魅之色了。

不過這樣的姿態恐怕別人學不來,只有少年纔有這般氣韻。

“可是好看?”江寒拿來了銅鏡,照了鴆羽的面,讓他看着耳上的血玉。

鴆羽曉知血玉被江寒毀了,心中猛然一痛,想到了那人,那人送他血玉之時,爲他戴上血玉之時。

胸口絞痛不已,倏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江寒倒是詫異了,他的傷已好了很多,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