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你學的詩詞正確背誦?”
“能啊,聽着,爺給你來一首詞。”
“從別後,憶相逢,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幾回魂夢與君同?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知與誰同?”
“你寫的?”
“不是,宋代詞人寫的。”
“還不錯。”
“那必須。”
哎,又忽悠了一個兒子,無敵是多麼寂寞。
“別扯了,學習,學習纔是最重要的。”
“你喜歡學習?”
“對啊”
“那你給我講講這道題。”
“不會,滾蛋!”
吳遊絲毫沒有包袱,彷彿說喜歡學習的並不是他。
上課鈴聲響起,金山這次破天荒的安排了自習,然後便走出了教室。
吳遊和冉詩哲盯着金山走進了對面平行班的大樓。
一中的高二校區,不對,現在已經是準高三了,一共兩棟樓,一棟是理科的重點班,尖子班和文科的重點班和尖子班,一棟樓是平行班的理科和文科學生。
“金山今天怎麼不上課了?”
“可能他來大姨父了吧。”
吳遊:“o_O?”
“男人嘛,一個人總有那麼幾天。”
吳遊:“(* ̄rǒ ̄)摳鼻屎”
白起突然從背後拿筆捅了一下吳遊和冉詩哲。說道:
“上號不?”
“來。”
“我喊傑傑一起。你問問姚鵬來不來。”
“李連杰……李連杰……”小聲喊了好幾聲傑傑都沒聽見。
前面偷偷玩手機的石佳瑤伸手給了李連杰背上一巴掌,李連杰一臉懵逼的轉頭看向石佳瑤,石佳瑤側身,盯着李連杰的吳遊說了一個口型:
“上號!”
不一會,不是很安靜的教室突然想起了兩聲:Timi。
“臥槽,忘了關遊戲音量。”
“焯,我也是!”
全班突然回頭看向了正在瘋狂按動音量鍵的吳遊和白起。社死莫過於此。
白起,吳遊,獨孤雲峰,李連杰,姚鵬開始了甜蜜五排。
怎麼敢的啊~金山哥哥的課也敢五排?冉詩哲忍不住吐槽。手機不想要了?
算了,趁着他們打遊戲,冉詩哲偷偷的拿出數學資料,刷題。
偷偷內卷,我要驚豔所有人。
偷偷瞄了一眼被一道大題卡住十多分鐘的白秀穎。
冉詩哲刷刷的十分鐘就寫完了十道基礎,不像某人,基礎題都做錯。冉詩哲暗暗自豪。
翻開答案一看,十道題錯了八道,一定是題有問題,不是我的錯。
冉詩哲偏頭看了一眼已經黑屏的吳遊,這個關羽是誰玩的?
開大斬草,馬勒戈壁的,割草來餵馬嗎?還帶個閃現。
就這走位,我屏幕撒一把米,雞啄出來走位都比他強。
冉詩哲憤憤不平,好像被坑的就是他一樣。
“姚鵬玩的嘛,很正常,不要大驚小怪”
吳遊反倒安慰起了冉詩哲。
算了算了,心平氣和,要淡定。要做一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怎麼能滿嘴髒話呢?
冉詩哲於是繼續刷錯題,溫習了幾遍差不多遺忘的知識點。
他漸漸的做到了後面的大題,思考了十多分鐘沒有任何的思路,於是他放鬆心態,趴在桌子上休息休息,閉目養神。
過了沒幾分鐘,他突然擡頭:
草他媽的的關羽……
……………………………
已經快下課了,金山哥哥還是沒有回來,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但是前一世今晚發生了什麼冉詩哲絲毫沒有記憶了。
管他呢,沒來就繼續刷題。
下課前五分鐘,窸窸窣窣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下課了。
“吃宵夜不?”冉詩哲摸了摸肚子。
“不吃,沒餓。”
“那把你飯卡給我,我今天忘了充錢。”
“飯卡在寢室,沒帶出來。”
冉詩哲頗感無奈,這吳游出門咋不記得帶飯卡呢,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乾的很好,下次不許這樣了。”
“哦”
冉詩哲沒辦法,擡頭衝着前面周永成喊了一聲:
“成哥,吃宵夜?”
“吃,我要吃兩碗。”
下課鈴聲響起前幾秒鐘,冉詩哲和周永成已經衝到了樓外面,奔着食堂而去。
搶在所有人之前趕到食堂,只有麪條的窗口有食堂阿姨,而且煮麪的水還沒開,等了五分鐘,他們兩個後面排起了長隊,幾乎全是男生。
吃了一碗西陽縣龍潭鎮第一中學特有的豬肉臊子面,又去人山人海的小超市擠了一圈買了一瓶礦泉水之後,已經十點二十五了,寢室十點半關燈。
周永成和冉詩哲拿着農夫山泉有點甜的瓶子慢悠悠的走回寢室,時不時喝上一口,校服襯衫的鈕釦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掛着了。
那放蕩不羈的形骸,桀驁不馴的髮型,無一不在彰顯着個性。
冉詩哲佯裝踢了周某一腳,忍不住吐槽:
“你看你那個憨批樣樣嘛,像他媽一個二流子。(山城話裡的街溜子)”
“是是是~哪哈有我哲哥帥哦,一看就是大詩人。”
“你說哪樣?你再說一遍?”
冉詩哲一把抓住了周某的脖子。
“哲哥,錯了,錯了,我錯了。”
“錯哪裡了?”
“哪哈都沒錯,你個憨批”周某掙脫冉某的魔爪,衝向了宿舍大門。
“你個日狗的,有本事莫跑撒”
一口氣衝到大門,宿管大爺坐在門口悠哉悠哉。
冉詩哲從包裡掏出十塊錢一包的龍鳳呈祥,恭恭敬敬的遞上了一支菸。
就算是十塊的煙,也要拿出99塊的價格招待人,這是抽菸人的默契。
“宿管,來,吃杆煙放鬆哈,一天守到我們辛苦了。”
“你個龜兒子,滾蛋。”宿管接過煙便揮手趕人了,冉詩哲屁顛屁顛地跑了。
回到寢室沒一會就熄燈了,幾人打開臺燈準備洗漱,寢室瞬間就亮堂了。
洗漱完,將被子打開過後,吳遊,李連杰,姚鵬,冉詩哲四人穿着內褲站外陽臺抽菸,陽臺對面是一棟爛尾樓,看樣子應該是修校區的時候徵收留下的釘子戶。
他們都是這樣說的。“他們”是誰,似乎沒人能說上具體的名字,作爲神秘組織,“他們”總是知道學校裡發生的八卦,知道什麼時候放假,知道各種小道消息……
陽臺一陣風吹過,冉詩哲忍不住問道:
“你們知道那個段子嗎?”
“哪個?”
“就那個,陽臺抽菸的那個啊……”
“不知道…沒聽過…你說……”
“我站在陽臺上抽菸,我抽一半,風抽一半,我沒跟風計較,可能風也有煩惱吧。怎麼樣,有意思吧?”
“大半夜別整傷感的東西,容易失眠”
“其實這段話還有後面一部分:後來想一想,越想越氣,憑什麼風要抽我的煙,於是我開始抽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快躺地上抽一個看看。”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很輕,不像其他寢室人過來串門那般急促的砰砰敲打。
正在牀上打遊戲的峰哥把手機放在了屁股底下。下鋪的兩人快速回到牀上躺着,周某進入廁所,冉詩哲站在陽臺的洗手池旁邊擠了一點洗髮膏假裝洗襪子,幾人全程熟練且靜音。
又響起敲門聲,門外卻沒有人聲,冉詩哲甩了甩手上的水,穿着香芋粉的內褲打開了門。
“老……楊老師好”冉詩哲硬生生憋回了老楊兩個字,錯開身位讓老楊進入寢室。
老楊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寢室的打算,看了看冉詩哲手上的點點泡沫和寢室幾人牀上都有人的樣子,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此時戴着mp3聽民謠的周某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依舊面對着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