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接着說:“歐陽越從小在孫笑涵身邊長大,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孫笑涵親生的,但是他不知道歐陽梓也不是孫笑涵親生的。孫笑涵在歐陽梓回到歐陽家以來一直表現的很關心甚至是偏愛歐陽梓,這更坐實了歐陽梓是正派少爺而自己是個私生子的想法。這種想法足以讓歐陽越不安、憤怒、嫉妒以致最後殺人。”
鍾季不明白:“孫笑涵爲什麼這麼做?”
周煜轉過頭意味深長的說:“女人這種生物是很可怕的,孫笑涵因爲歐陽劍明出軌一事一直耿耿於懷,更不用說歐陽劍明還和顧緗生了兩個孩子。這個女人城府很深,她瞭解歐陽劍明所以知道怎麼做才能傷歐陽劍明最深。”
“所以她挑起兩兄弟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
周煜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鍾季不自覺的抖抖肩膀,女人果然是很可怕的生物。
周煜說:“現在找到歐陽越是關鍵,你有什麼辦法嗎?”
鍾季:“歐陽越是魂體逃走了,我的追魂符應該有用。但是我估計他應經進入歐陽梓的身體裡了。這樣他就有辦法掩蓋自身的氣息。”
周煜皺着眉,這個歐陽越還真是煩人,但是……感覺還是很違和,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兩個人到局裡後高衍過來說接到醫院報案,負責趙宇那一層的一個名叫丁香的護士失蹤了,因爲失蹤時間不到24小時不予立案,正好讓高衍遇上了就給做了筆錄。
周煜拿過資料看:“丁香?同事最後一次見她是昨晚的凌晨2點三十分。鍾季你怎麼看?”
鍾季皺着眉想了一會兒說:“這個小護士現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恐怕成了歐陽越的人質了。”
周煜忍不住爆粗口:“媽的,真夠狡猾的。”
鍾季看他一眼心想讓你裝斯文,一眼就看出是個流氓本質。
周煜一邊飆車往鐘山市北開,一邊和鍾季解釋今天一早敲開他家門死命拽着他出門的原因。
“你先彆着急發火,你聽我說有人在市北的一個小區裡發現歐陽梓的蹤跡了,你猜的沒錯,歐陽越果然已經走舍了歐陽梓的身體。”
聽周煜這麼說鍾季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將心頭的火壓下去,說:“那個護士呢?”
“根據我們派出的人觀察,丁香很可能還沒死,歐陽越早晨出去買了一份早餐,但是歐陽越已經不算活人了是不是,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吃早餐,那麼這份早餐一定就是買給丁香的。要是我是歐陽越的話我現在一定將小護士留在身邊,她是對付我們最有裡的籌碼啊。”
鍾季認同的點頭。周煜看鐘季的臉色很不好眉頭還一直緊緊皺着不僅擔心的問:“你不舒服?”
鍾季回頭看他一眼,閉上眼睛搖頭:“我有點低血糖。”
周煜眉頭狠狠一皺,打開儲物櫃拿出一袋東西遞給鍾季說:“你先將就將就,多少吃一點墊墊也會舒服一點。”
鍾季打開那個塑料袋裡面裝着一盒牛奶和一塊包裝精美的蛋糕,正是自己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他吃驚的回頭看周煜,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周煜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咳!嗯,那個。我昨晚上正好路過那件蛋糕店就順手買了一份,今天出門前順手就放車上了,正好你沒吃早餐。”
真順手啊!
鍾季聽完一向臉皮厚的周煜這磕磕巴巴的解釋不僅莞爾,這樣的周煜還是挺可愛的。
在車上解決了早餐鍾季的臉色好多了,正好車也開到那個小區門口。周煜停下車和鍾季立刻上樓,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你看到什麼了?”鍾季淡淡的問所在屋角發抖的護士問。可惜小護士下壞了,嘴裡喃喃念着:“鬼,鬼。”之外什麼也問不出來。
周煜看着躺在地上的歐陽梓的屍體,轉頭問鍾季:“歐陽越的魂魄呢?又跑了?”鍾季走過去仔細看看搖頭:“不,歐陽越的魂魄被人打得魂飛魄散了,施術的痕跡很明顯,看手法像是張家。我前兩聽說張家的張嶽奇這兩天到鐘山了。”
周煜皺眉:“這也太巧了,歐陽越還真是時運不濟啊。”
鍾季點頭附和,這個歐陽越似乎是倒黴點。
兩個人通知法醫過來就離開了,走在路上週煜問:“那個魘爲什麼一定要殺了歐陽梓他們七個,就算是車禍事故鑑定有失公允,那至多是歐陽梓的事,爲什麼會牽連其他人?”
鍾季想了一會兒嘆口氣說:“這對夫婦能有這麼大怨氣只能有一個可能,就是發生車禍後人並沒有死。”
周煜皺眉,什麼意思?
鍾季挑挑眉問:“想不想看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周煜將車停下下車四處看了看,這裡正是半龍坡盤山公路發生車禍的地點:“來這兒幹嘛?”
鍾季神秘的笑笑:“查看真相啊。”說着他雙手結印口中念道:“太上吾君,賜吾神力,四處鬼魅,聽吾號令,鍾家第二十七代天師鍾氏昭然請聚陰幻像,現!”咒語一停周圍立刻陰風大作,大約過了一刻鐘那陣風漸漸停了,而公路上變得朦朦朧朧
。突然,一輛黑色越野自山下開上來,同時另一輛黑色的越野自山上開下來,那輛下山的車的司機回頭不比知道跟後面的人說什麼,忽然彎道出現那輛上山的車,兩輛車躲避不及相撞,上山的車被撞到路邊撞斷護欄,後邊兩個車輪懸在半空。下山的車後面還跟着一輛車,自那車上下來五個人,這輛車上只走下一個人正是歐陽梓,幾個人不知道爭論什麼,說完之後幾個年輕的男人走過去將懸在半空的車推了下去。
幻想到這裡就結束了,周煜久久回不過神來,怪不得這麼大的怨氣,怪不得要殺光他們幾個人,周煜甚至可以看見血污的女人在車裡呼救。雖然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但是周煜看得懂脣形,她在說:“救救我,救救孩子。”
鍾季神情肅穆的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種下什麼因就要承擔什麼果。”
周煜看着山隘下咧咧的風說:“那對夫婦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呢?”
鍾季沉默了一下說:“那對夫婦因爲怨氣化爲被魘吸收,除去魘的時候一起魂飛魄散了。那個孩子還未出世便夭折,已經投胎去了。”
周煜聽完走過來拍拍鍾季的肩,兩個人一起往車上走。做到車上週煜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轉頭問:“你請聚陰幻像的時候爲什麼說你是鍾氏昭然?你叫鍾昭然?”
鍾季笑着搖頭:“現代人取名一般只取一個名字,過去的人除了有名還有字,比如詩人李白字太白,有的甚至還有號,比如青蓮居士什麼的。一般像我們這樣的家族都會延續以前的習俗,所以我不僅有名還有字,名季,字昭然。”
周煜恍然大悟狀,心裡不禁覺得這樣的家族神秘,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會延續這樣的習俗。
周煜開着車深深嘆口氣。鍾季轉頭看他一眼問:“怎麼了?”
周煜想了一下開口說:“案子算是破了,但是還有一些地方想不通。這個案子的起因是歐陽梓因爲顧緗來鐘山市約了幾個人去半龍坡玩,而這幾個人之前並不認識。在半龍坡回家的時候發生的交通意外事故撞到了上山的車,並且因爲害怕負責把那輛車推下山導致一家三口兩屍三命。而且顧緗也在車禍中喪生。
這讓發起這次活動的歐陽梓很內疚,顧緗對歐陽梓很特別,他們相依爲命16年感情肯定不用說。這應該就是半年前歐陽梓性格大變的原因。再說死的那對夫婦,因爲巧合而形成魘,陸續殺了參與殺害他們的幾個人,而魘又被歐陽越利用。
問題就出在這裡,歐陽越就是個家境好的公子哥兒,他是怎麼知道魘,又怎麼收復魘,甚至爲了那七魂咒不惜自殺?最重要的是作爲禁咒的七魂咒是怎麼被歐陽越知道的?”
鍾季聽到這裡也陷入沉思,這個看起來普通的歐陽越似乎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而就歐陽越魂飛魄散的下場來看,怎麼看都是被滅口了。
“還有一個人。”兩個人一口同聲的說。
周煜搖搖頭:“現在歐陽越意思線索全斷了,要不然也許可以揪出那個人來。”
鍾季也覺得很不爽,總感覺被人算計了似得。但是就像周煜說的現在線索全斷了,想找到歐陽越背後的人還是得從長計議。
鍾季想了一會兒又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歐陽越的?”
周煜看着前面的車,邊打方向盤邊說:“從我們見過錢潮開始我就覺的歐陽越不對勁了,但是最終確定他有問題是我讓格非做了DNA比對之後,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歐陽家歐陽越對我們說什麼嗎?他說他外公有心臟病,這就是暗示我們歐陽梓可能死於突發性心臟病。
可是DNA比對的結果是歐陽梓和孫笑涵並沒有血緣關係,那麼孫笑涵父親的心臟病和歐陽梓有什麼關係?這就基本確定了兩點。第一,歐陽越不知道歐陽梓不是孫笑涵的親生孩子。第二,歐陽越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把握做成一些事情,所以他想引開警方的視線。”
周煜說完半天聽不到鍾季的反應,他奇怪的回頭卻看見鍾季正以一種讚賞佩服又夾雜着一些小嫉妒的眼神注視着他。我們周大隊長的那點虛榮心那個滿足啊!
丁香在醫院裡做完筆錄已經冷靜很多,她拒絕高衍的提議送她回醫院,自己一個人出門打車回去了。出租車停在醫院馬路對面,丁香下車左右看,前面路口正好是紅燈,她開始穿過馬路往後走。她剛走到馬路中間忽然停下腳步臉上呈現出驚恐的表情,刺耳的剎車聲傳來,還穿着粉色護士服的身體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丁香躺在馬路上身體微微顫抖,臉上驚恐的表情更甚,紅色的血自她的衣服下慢慢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