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站在法醫室外抽着煙等結果,他對刑偵科的驗屍結果並不是很放心。所以又調了趙格非來再檢驗一遍。
一個鐘頭後趙格非推開門衝周煜招手。周煜將手裡的煙熄滅扔到垃圾筒裡走進法醫室。
解剖臺上艾嘉俊被脫的乾乾淨淨擺在那,一條縫合線從他的咽喉處一直延伸到小腹。
周煜走到解剖臺邊問:“有結果了?”
趙格非點點頭,說:“屍僵高度發展,指壓屍斑能完全褪色,角膜高度渾濁,眼結合膜開始自溶說明他死亡時間超過12個小時。但是他的屍斑還不能全部壓褪,羊皮紙樣斑還沒形成,角膜還不到高度渾濁的程度,鞏膜黑斑也沒出現,說明他的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
屍體胃裡的食物殘渣差不多消化殆盡說明他是進食後4到6小時後死亡。而且我在死者胃中含大量酒精。根據現在鐘山市的溫度和死者直腸溫度計算,現在是下午三點,那麼他的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的十一點半到凌晨一點半之間。”
周煜看着原本帥氣的男人變的皺巴巴的殭屍似得有點難過:“他頸部的傷口能檢查出來是什麼東西造成的嗎?”
趙格非從旁邊拿過來一樣東西遞給周煜,說:“這是我根據傷口做的倒模。你看看像什麼?”
周煜拿着倒模看了一會兒說:“有點像人的牙齒,但是人的牙齒不會這麼長,這顆上犬牙也不應該這麼粗。”
趙格非調皮的眨眨眼:“不覺得很像吸血鬼嗎?”
周煜頭也不擡的說:“所以說少看點電視,小心變腦殘。”
趙格非笑着說:“周隊信鬼神卻不相信有吸血鬼?”
周煜擡頭看着她說:“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趙格非斂下眼神沒有再說話。
周煜擡手摸摸下巴問:“能檢測他胃裡的酒精是哪種酒嗎?”
趙格非拿起一張報告紙遞給他說:“本來是沒有辦法的。但是我們的運氣不錯。他死亡時距離喝酒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所以還是有跡可循的。”
周煜看着報告上的那幾個英文單詞:“As the Night Falls(當夜幕降臨)?”
趙格非點頭:“是的,這種酒在酒吧很常見,基酒是橙味伏特加。裡面含有柚子汁、芫荽葉、花椒、白醋、姜。嗯,不過我上網查過,裡面應該還含有八角。但是我在他的胃部殘留物中並沒有檢測到茴香醚、茴香醛、茴香酮之類的東西。”
周煜低着頭想來了一下說:“我知道艾嘉俊生前最後去的一個地方在哪了。”
趙格非看他,周煜沒有解釋只是笑着說謝謝。說完便出去了。趙格非一邊撇嘴一邊收拾東西。所以說卸磨殺驢什麼的最討厭了。
晚上八點,周煜走到Blue Dream門口站住擡起頭看了看那流光溢彩的招牌,不知不覺兩個多月沒來這了。以前他還是這裡的常客,從老闆到酒保和一些熟客基本上都認識。這次來居然是因爲這個。在鐘山調As the Night Falls不放八角的同志主題酒吧只有這一家。
周煜推來門走進酒吧,走向平時最常去的那個弧形的吧檯旁找地方坐下。調酒師正在忙,周煜也就沒打招呼。現在這個時間還早。對於來覓食的人來說十點以後纔是最佳時間。他擡眼四處去看。
酒吧裡總是昏暗的,但是這個Blue Dream是個情調酒吧,裡面並沒有震耳欲聾的重低音。不過這裡也有一個小型的舞臺,上面平時是一些樂隊,在特別的日子也會看到香豔的鋼管舞脫衣舞什麼的。周煜把眼睛從那閃着金屬光澤的柱子上移開。舞臺線面是一個個卡座,裡面有不少新面孔,也有一些熟人。
從吧檯旁邊的過道往裡走還有一些包間,裡面裝飾的很好。當然消費也比較高。周煜不常去那裡邊,又不是沒有賓館酒店他還沒飢渴到連酒吧大門都走不出去的地步。
調酒師小尤將一杯調好的Raceway(跑道)遞給客人,轉頭就看見周煜。眼神一亮,小尤笑着走過來打招呼:“Aaron,好久沒見你了。還是老樣子嗎?”小尤說的是酒。
周煜笑笑,說:“嗯,Gin Fizz Cocktail(琴費士)。”
雖然說現在對同志已經很寬容了,但是大家還是不喜歡把真實世界中的自己暴露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中。當然大家未必互相一點底細不知道,只不過在其他地方遇到時都默契的裝不認識。所以來這裡玩的都會有一個英文名,這是一種態度,告訴對方玩玩可以,但是不要越界。算是一種保護吧。
“吶,你的琴費士。兩個月沒見你了,是有partner了?”小尤不在意的問。
周煜喝了口酒大方的承認了:“是啊,所以不好來了麼。”
小尤哽了一下,默默的把手裡調壞的酒倒掉重新調:“什麼時候帶來玩玩唄。”
周煜想起鍾季臉上的表情都溫和下來:“他啊,是直的。不適合這裡。”
“你把人家掰彎了?太缺德了。”小尤撇嘴。
周煜笑笑,是挺缺德的。圈子裡的人輕易不會招惹圈外的,同性戀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自己是天生的沒辦法,何必把別人也來進來呢。不過也有人說過是個男人九個彎,還有一個也是個雙。你之所以覺得自己是個直男,不過是還沒遇到那個愛的男人。當然大部分人一輩子也遇不上。
周煜拿着杯子喝了一會兒酒問小尤:“怎麼沒看見Jone?”
小尤四處看了看,說:“不知道,他最近每天都來,可能今天還早吧。”
Jone就是艾嘉俊,不過艾嘉俊的死亡消息還沒傳出來。雖然今天一早警察在彩虹巷那邊動靜不小,但是艾嘉俊的死相是在是讓人不忍直視。所以這裡的人還不知道。估計刑偵科的人還沒查到這裡。
周煜又問:“他昨天晚上也來了麼?”
小尤想了一下說:“來了,九點到這邊,快零點才走的。”
“他是一個人走的?”周煜問。
小尤警覺的看了他一眼,猶豫的問:“你的paetner不會是Jone吧?”
周煜搖頭,當然不是。雖說兩攻相遇必有一受但是他們兩個都不可能做受,所以沒可能的。
“那你問這麼清楚幹什麼?”小尤更警覺了。
周煜從身上掏出警官證放到吧檯上,小尤拿過來對着光看,他的眼睛瞬間瞪大,警察?小尤吃驚的說:“你是警察?”
周煜點頭:“所以,現在可以說了麼?”
小尤嚥了下口水把警官證還給周煜,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不是,他走的時候是兩個人,一個個頭到他耳朵下的男孩,看起來挺瘦的。”
周煜問:“看清楚臉了麼?”
小尤搖頭:“沒有,酒吧裡燈光這麼暗,他沒來吧檯這裡。但是可以確定不是熟人,不然我一定可以認出來。”
周煜擡眼四處看了一下問:“這裡有監控吧?”
小尤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周煜笑了一下,說:“即使你今天不和我說,明天就會與刑偵科的人來詢問。你覺得瞞着有用嗎?”
小尤有點無奈的點頭:“有的,但是大廳裡沒有,包間的樓道里有。”
“你們多久清一次錄像?”
“這個我真不知道。真的。”
周煜聳聳肩說:“好吧,我找個知道的人問。”說完放下酒杯轉身欲離開。
“Aaron,Jone出事了麼?”小尤在他身後問。
周煜轉身衝他笑了一下,將食指豎在嘴脣中間:“噓~”
周煜走到吧檯旁邊的過道里,一直往前走,走到頭左轉上樓,到三樓的樓道右轉直走到最頂頭的房間,周煜沒有敲門直接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裡面春情盪漾啊,那個相貌清秀的小男孩正跨?坐在男人的腰上上下努力的扭着腰。男人微閉着眼睛把着男孩又白又細的腰把他擡起來再狠狠的按下去。雖然有辦公桌擋着但是傻子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周煜看到裡面的活春宮挑挑眉轉身關上們倚靠在門上抱着肩膀微笑着欣賞。
許久,隨着男人低沉的悶哼男孩高?吟一聲癱?軟在男人懷裡。男人閉着眼睛平復了一下睜開眼睛拍拍男孩的背。男孩擡頭看了眼男人,臉色潮?紅的從男人身上下來低着身子在桌子下面不知道做了什麼,然後站起來提上褪到腿彎的褲子。男人拍拍男孩的臉蛋說:“不錯。”男孩對着男人鞠了一躬恭敬的退了出去。
男人好像此時才發現在房間裡靠在門邊的周煜:“周隊今天怎麼有興致來這裡了?”
周煜笑了一下,已有所指的說:“沒有錢總的興致高啊。”
男人笑笑,但是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他站起來將窗戶打開散散屋子裡那股精?液的腥味兒。
這個男人就是錢潮。鐘山市,錢家在娛樂界是一家獨大。而錢潮這個人更是男女不拘,再加上手裡有多家休閒會所酒吧的之類的產業。所以碰過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周煜笑着坐到沙發上說:“錢總應該知道我是爲什麼來的吧。”
錢潮給周煜端來一杯紅酒自己也坐到沙發上,用帶着情?事結束後的沙啞嗓音說:“是爲了艾嘉俊的事情?”
周煜挑了眉毛,點頭。
錢潮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下問:“艾嘉俊的事情不應該是刑偵科的事情麼?你怎麼也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