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夏躺在鍾季的牀上閉着眼睛休息,他的確很累,但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此時此刻,他被濃濃的挫敗感包圍,明明……鍾夏深吸一口氣,繼而無奈的吐出去,明明什麼呢?明明不可以,明明得不到,不是嗎?可是爲什麼當他看見自己一手呵護長大的弟弟被其他男人抱在懷裡的時候那種焦躁感怎麼也揮之不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鍾夏沒睜眼也知道進來的是鍾季。鍾季走到窗邊,看見堂哥還閉着眼睛,但是他知道他是醒着的。鍾季伸手輕輕瑤瑤鍾夏的肩膀:“哥,別睡了。飯好了去吃飯吧。”
鍾夏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他,問:“一定是他嗎?”
鍾季的手一頓,半響擡頭看着堂哥的眼睛說:“只能是他。”
鍾夏坐起來皺着眉頭:“你們才認識多久?兩個月?你不是這個圈子裡的爲什麼會和男人在一起。爲什麼非得是他?”
鍾季笑笑,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但是哥,我活了24年,第一次有‘我想要什麼’這種感覺,所以,非他不可。”
鍾夏聽了這話又傷心又心疼。鍾季的確生活的不健康,老爺子一直是那繼承人的方式培養他,教了他道術,教了他手段,惟獨忘記教他怎麼去愛,怎麼去生活。鍾季從小沒了父母,又一直接受這樣的教育,所以整個人都顯得淡淡的,對什麼都無所謂。說的好聽點是單薄,說的難聽點就是冷血。鍾家那麼大的個家族,能讓鍾季掛心的卻只有老爺子和自己。
鍾夏煩躁的抓着鍾季的胳膊問:“他會和你一直在一起嗎?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爺爺也絕不會同意的。”
鍾季抓着他的手,溫和卻又堅定的說:“他能和我在一起多久我不知道。但是爺爺會同意的。”
鍾夏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這一輩中一直有一個秘密。爺爺一直以爲這個秘密只有他知道。但是,鍾季也知道。所以就算其他人如何反對,爺爺也絕不會反對,反正都那樣了,就算自己喜歡的是男人跟那個相比也不會更糟。
“好了,哥。收拾收拾吃飯吧。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餓了吧。”鍾季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口氣中帶着些請求的說:“他是很好的人,哥,你不要老針對他。”
鍾夏聽到這句話時心裡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半天,鍾夏聽到自己的聲音:“好。”自己說好,鍾夏自嘲的笑,真是違心的一個字。
等三個人做到桌上吃飯態度就明顯變了。鍾季還是那個樣子,但是周煜和鍾夏卻變得有些彆扭的相互遷就。雖然看起來有點怪怪的,但好歹算是有了好好相處的態度。
飯桌上除了他們三個人還有小白。看見這隻小白虎鍾夏還吃了一驚。神獸啊,雖然是這樣的形態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對於鍾夏那種帶着驚奇和探究的目光,小白選擇了自動屏蔽。因爲周煜做的紅燒小排骨真的是很很很美味啊,雖然他很討厭這個凡人對自己那種不尊敬的態度,但是看在小排骨的面上我們的白澤大人覺得暫且原諒他了,但是,只是暫時。
鍾季嚥下嘴裡的飯菜問周煜:“那個案子有什麼進展了。”
周煜搖頭:“基本上沒有進展。”
鍾季看着他問:“有什麼線索嗎?”
周煜點頭:“線索還是有的,這件案子雖然先在只有一個受害人,但是我有預感,它很可能還會發生。”
鍾季問:“你是說它會發展成連環殺人案?”
周煜點頭:“是,我有這個感覺。所以我要搶在那個兇手再殺人之前抓住他。這個人殺人的方式是在是太特別了,跟吸血鬼似的。現在媒體還沒曝光,要是媒體知道了。說不定會引起市民的恐慌。到時候就麻煩了。”
鍾季聽周煜這麼說也意識到這個案子的特殊性,他想了想說:“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情,我來幫你吧。”
周煜頭也不擡的點頭,心裡想半天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一邊的鐘夏沉默了一會兒問:“我也沒什麼事情,要不我也去幫你的忙?”
周煜擡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還真想到鍾夏可以在什麼地方幫上忙了,但是客氣還是要的:“呃,阿季不是說你受傷了麼,你身體沒問題麼?”
周煜這麼一說鍾季也轉頭去看他,鍾夏笑笑:“不礙事,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身體沒什麼大問題。”
周煜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不過最近你先休息吧。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鍾夏點點頭沒說什麼接着吃飯。
吃完飯看了會兒電視,問題來了。鍾夏住在哪裡?
周煜看看錶對鍾夏說:“那個今天做了一天飛機堂哥應該很累了,要不就休息吧。”
鍾夏點頭站起來往鍾季那邊走,走到門口了才意識到鍾季沒跟來,他皺皺眉站住回頭看鐘季。鍾季自家表哥的眼神看的心虛剛準備起身跟着鍾夏回去手就被旁邊凡人周煜一把抓住。
鍾夏的眉毛一皺:“小季。”
周煜沒有理鍾夏只是看着鍾季,鍾季兩邊爲難。他看着鍾夏可憐兮兮的說:“哥。”
鍾夏也不出門只是看着他,周煜把鍾季拉進懷裡把自己下巴搭在鍾季肩上悠然自得的說:“堂哥,阿季那房子裡就一張牀,他和你回去是要睡沙發的。”
鍾夏回頭看着周煜:“你這房子貌似也只有一張牀吧,難道小季在這裡就不用睡沙發了?”
周煜笑着說:“當然不用了,我哪裡捨得。我睡沙發。”還是不能直接說睡一張牀,把鍾夏惹急了沒什麼好處。
鍾夏眯着眼睛看了周煜一會兒轉身離開了。鍾季這才把提着的那一口氣放下來。他轉身無奈的看着周煜,真是不明白了,周煜和鍾夏都是很好相處的人,怎麼這麼好相處的兩個人一到一起就掐起來。
周煜笑着親了鍾季的臉頰一下說:“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案子。嗯?”
鍾季已經很累了,上午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下午還要小心翼翼的調節兩個人防止兩個人衝突。他打了個哈欠眼角帶淚的說:“好吧,你早點睡。”
周煜看着鍾季那迷糊的小樣子,心裡軟的不得了,又親了口才說:“好。”
安頓人睡下,周煜走到書房開始看着這個案子的資料。電腦裡面放着出事前一週的監控錄像。Blue Dream 裡面的監控果然不像是小尤說的那麼簡單。不但在包間的樓道里有,在一些包間裡也有。錢潮倒是說到做到,把可以給他看的監控錄像都給他了。
周煜在電腦裡播放監控。酒吧裡的監控效果都不太好,當然這並不是說人家買的季監控設備有問題而是環境。昏暗的等光下能看到什麼呢。
周煜點了支菸,後背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一秒一秒的看監控錄像。包間樓道里的錄像只在轉彎處安裝了,周煜在裡面看見了不少熟人。其中就包括死者艾嘉俊。他這一週來的很勤。每天九點半到酒吧,門口的監控清楚的拍到了他的臉,半個小時後和一個人一起進包間,包間房間號不定,每天身邊的人也不相同。
看到這周煜深深吸了一口煙,曾今這也是他的生活。雖然沒有艾嘉俊這麼糜爛。每天下班沒事了就去泡吧,看到彼此閤眼的就去開房,只要**不要伴侶。那些自以爲灑脫的日子其實就是寂寞罷了。萬幸,他現在有鍾季了。
視頻繼續播放着,到了艾嘉俊出事的那天晚上,艾嘉俊還是晚上九點半到酒吧,十點他和一個人往包間裡走。周煜將視頻播放按下暫停鍵,看不清楚臉,但就背影來看應該是個年齡不太大的男孩。身高剛到艾嘉俊的下巴,應該有1米75,身形消瘦。
繼續播放視頻,這次的運氣不錯他們進的包間有監控攝像頭。周煜調出那個包間的視頻,看了半天周煜眯起眼睛。看來還真不能小看這小子,行家啊。
監控攝像頭按在包間門上邊,正對這大沙發。兩個人在包間裡一共待了將近兩個小時,期間服務生進來一次。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動手動腳,但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不堪入目的行爲。兩個人互動的過程中,儘管包間裡燈光很暗,但是還是很清晰的拍到了艾嘉俊的正臉幾次。但是,那個男孩的臉卻一次也沒有拍到。
錄像裡出現男孩的最多的就是消瘦的下巴和優美的側臉。期間艾嘉俊想從背後把男孩抱在懷裡,但是男孩卻瞬時面對着艾嘉俊跨坐在他腿上,剛好背對着攝像頭。所以,攝像一次都沒拍到男孩的正臉。
周煜把菸頭扔到菸灰缸裡眯起眼睛,這個小子反偵查能力相當強啊。兩個小時,一次正臉都沒拍到,周煜不相信這真是巧合。
周煜笑着摸摸下巴,有點兒意思。根據監控錄像艾嘉俊和男孩零點一起離開Blue Dream ,而趙格非的驗屍報告表明艾嘉俊的死亡時間是23時30分到00時30分。這樣的話艾嘉俊的死亡時間範圍可以縮小00時00分到00時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