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着那盞古燈癡迷的把玩,這是件絕世寶物。那人說有這盞燈就可以長生不老。長生不老,男人一想到這個激動的渾身發抖,他捂着嘴猛烈的咳嗽。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肺癌晚期。醫生說就是現在世界上醫學最發達的國家、醫術最高明的醫生都救不了他。但是他不想死,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可以讓他活下來,並且永遠的活着。
男人眼裡閃過狂?亂,他拿出刀割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到燈座最上方的圓孔裡。古燈沾上了生人的血,微微發出紅光。男人拿着燈的手越來越沉,他很困,想睡。
手一鬆,燈掉到懷裡,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那盞古燈越來越亮,慢慢睡着的男人身上浮現出一點淡淡的綠色光暈。那些光暈似是受到指引般飄進燈座最上方圓盤的小孔裡。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弱,直至停止。
燈座恢復原來的樣子,只是燈座下方的浮雕變得清晰一點。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他拿起那盞古燈,用敬畏的神色看着它,然後收入懷裡轉身離去。連一眼也沒看躺椅裡的死去的人。
第二日清晨,男人的臥房裡傳出一聲驚叫,管家跌跌撞撞的跑出男人的臥房說:“先生、先生去世了。”
樓下的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先是驚愕,接着恢復平靜,他用中指擡擡鼻樑上的銀邊鏡架說:“去請夫人和少爺。我要公佈先生的遺囑。”
第二天一早,劉博從醫院傳來消息:王隊度過危險期了。
周煜總算鬆了一口氣,忙和鍾季一起趕到醫院。他是最不愛來醫院的,這裡總是有股哀傷的氣息。每天每天都上演着生離死別、人情冷暖的戲碼。前者悲傷,後者無情。
王隊還在特護病房裡,他受傷太重,全身八處骨折,部分臟器損傷。能活着已屬奇蹟。
劉博在這裡守了整整一夜,現在身上蓋着少歆的外套靠在他肩上正睡的香甜。
周煜走過去輕聲和少歆打聲招呼,但是劉博這小孩警覺的很,就那麼輕輕一聲他居然就醒了。見來的人是周煜和鍾季,連忙揉揉眼睛坐起來。
“周隊,鍾顧問。”劉博啞着嗓子問候。
周煜走過去揉揉劉博的腦袋,說:“今天放你假,回去休息吧?”
劉博很累了,但是他回頭看了一眼少歆,又轉頭看看周隊還是搖搖頭。
周煜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好無奈的說:“行了,少歆也回去吧。”
劉博這才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臉。
少歆站起來拉着劉博的手衝鍾季和周煜點了下頭往回走。
周煜看着兩個人牽着手的背影說:“劉博很適應啊。”
鍾季笑笑:“他們命裡牽絆很深,親近少歆是本能。”
周煜挑挑眉,沒說什麼。
等到九點的時候王隊的家人和交警隊的同事才一起趕來。昨天搶救王隊時他們都不敢告訴他的家人,還好現在總算度過危險期了。
周煜和鍾季讓開地方,讓大家隔着玻璃看看插了一身管子的王隊。他的老婆孩子哭成一團。
周煜和鍾季退開,對站在一旁的楚隊長說:“最近天天讓人過來守着吧,以防萬一。特調科的人也會來。”
楚隊長點點頭,沒多說話。周煜和鍾季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特調科的辦事效率很高,周煜剛到科裡王浩然就把奔馳車主的資料傳過來了。
周煜看着資料有點吃驚:“是他?”
鍾季看了一眼問:“你認識?”
周煜笑笑:“應該說只要是鐘山市市局的就沒有不認識他的。賀天磊,鐘山市市南區的老大。今年45歲,25歲從父親手裡接手流火幫,原本只是一個三流的小幫派,在他手裡20年變成勢力範圍覆蓋整個市南區的大幫派。不是一般人啊。”
鍾季皺眉:“又是幫派?怎麼鐘山市這麼多幫派?你們就不打黑麼?就任由他們這麼發展?”
周煜:“幫派什麼時候都會有,你打掉流火幫就會有流水幫、流雲幫。總之是打不乾淨的。不如任由一個幫派做大,管理一個區域。這樣至少不會老出事。”
鍾季有點不太理解,“你們這是,官匪一家嗎?”
周煜捏一下他的肩膀:“瞎說什麼呢,只是一種策略吧了。觸到底線了照樣會打掉。”
周煜:“浩然還是很有效率嘛。你看這裡。”周煜指着資料上的一處給鍾季看。
鍾季:“拍賣會?”
周煜點頭:“當天賀天磊的賬戶上也有一筆款項撥出去,是三百萬。這樣的話他應該是在拍賣會上拍到了什麼東西。那個盒子裡應該就是在拍賣會上拍到的東西。”
鍾季看他:“我們不能去查拍賣會的記錄嗎?這樣不就知道他拍的是什麼東西了?”
周煜搖搖頭:“哪裡有這麼簡單。這個是地下拍賣會。警察是進不去的。同樣我們也查不到裡面在拍賣什麼東西。”
鍾季嘆口氣,這怎麼辦?
“不過。”周煜衝鍾季眨眨眼睛:“我有辦法哦。”
鍾季翻個白眼不想理他,幼稚!
“我們去賀天磊家看看吧,也許有什麼收穫。”周煜邊往出走邊說。他還還沒到樓下,正好碰到回局裡的馬彬和高衍。
兩個人見到周煜和鍾季打招呼:“周隊,鍾顧問。”
周煜點頭,問:“你們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馬彬彙報:“車子已經拉回來了。我們請了相關的專業人員去看過。車子很乾淨。”
周煜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周煜的車撞報廢掉就開始開局裡的車,幸虧他們特調科 的配置比較高,一共七個人給配了四輛車。給他配的那輛車沒有他自己的好,因此他很少開。只是有時候鍾季開開。
周煜坐到車裡嘆口氣。
鍾季看他:“怎麼了?”
周煜說:“還是沒有我的車順手啊。”
鍾季無語。
賀天磊的家在市南區郊區的一處別墅裡。三層別墅,周圍圍着兩米高的圍牆。牆上裝着報警系統,連門都是厚鋼板的那種。
鍾季真是長見識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周煜沒什麼奇怪的,他下車去按門鈴說:“這話還是等進去再說吧。”
門很快就開了。來開門的人叫何茂,五十歲。是賀天磊的軍師。這個人保養的很好,一身偎貼的黑色長袍馬褂,倒是真像過去的管家。
“周科長,請進。”何茂微笑着請周煜他們進來。
一進院子,鍾季才明白剛纔周煜那句話的意思。院子很大,從大門口到別墅門口至少50米,裡面最少有十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再加上賀天磊剛出事,這裡的氣氛顯得很緊張。
周煜跟沒看見這些橫眉冷對的保鏢似得。一邊和何茂談笑風生一邊朝裡面走。
走進客廳,裡面站着七八個人。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聽到門響,看見進來的是周煜,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一個年輕人大聲的質問:“茂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茂沒理他,只是自顧自的請周煜和鍾季坐下,讓傭人給他們上茶。
何茂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讓周科長見笑了。”
周煜玩味的看了一圈屋裡的人,沒說話。這個何茂真是不簡單。連警察都利用的這麼順手。
屋裡的兩撥人忍了又忍,總算是沒有再說什麼。其中有一撥氣哼哼的轉身離開。
另一撥有個年齡不是很大的孩子,估計是賀天磊的小兒子。那麼剛纔盛氣凌人的那個就是賀天磊的長子了?
道上的人都知道賀天磊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今年25歲,是賀天磊和一個女人春風一度得到的。那女人生下兒子就失蹤了。小兒子是賀天磊現在的老婆生的,今年才18歲。
看來,今天這裡上演的是兄弟鬩牆?周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臉上有點不太高興,他不想摻合這些事情。
周煜放下茶杯笑着問道:“今天過來是調查一下賀先生車禍的事情。”
坐在旁邊的男孩兒,就是賀天磊的小兒子,冷冷的問:“不是車禍麼,車禍有什麼好查的?”
何茂皺眉,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男孩有點不甘心的低下頭。
周煜倒是不在意,笑着答:“因爲賀先生身份特殊,所以只是例行詢問。我們想知道賀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仇家?”
何茂嘆口氣:“我們這一行沒有仇家才奇怪吧。但是賀家的地位,說的上不對付的只有東邊章易的齊家。但是今早傳來消息,齊老闆在昨晚過世了。”
周煜頗爲意外的看他。
何茂苦笑一下:“周科長也覺得太巧了是不是?昨天上午天磊發生車禍去世,晚上齊老闆也死了。不過齊老闆生病很長時間了。”
周煜點點頭,只是敏感的覺得這些事情不是單純的巧合。他接着問:“你知道賀先生昨天開車去哪裡了麼?”
何茂點點頭,說:“是去拍賣會了。因爲是一個私人拍賣會。天磊以前參加過很多次,沒有問題。所以昨天他一個人去的。”
周煜:“賀先生一直都是一個人去?”
何茂:“不,有時我也會去。”
周煜點頭,又問:“知道賀先生昨天拍的是什麼東西麼?”
何茂搖頭:“不知道,我們也是昨天去交警隊才知道天磊還得了東西,但是交警隊的人說東西丟了。”
周煜點頭說:“我們會盡最大可能的給你們找回來的。”
何茂表示沒關係,他昨天去查了一下,賀天磊昨天不過劃出去三百萬。東西倒不是多貴重。但是要是和賀天磊的死扯到一起……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