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外邊的打鬥聲才以那怪物的一聲慘叫結束。張嶽奇站在墓室裡的石棺邊正準備去開墓室的‘門’,但是他腳還沒擡起來,臉上的神‘色’卻已經變了。
外面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並且,不是鍾季的。他和鍾季在一起學了5年道術,對鍾季的習慣可謂瞭如指掌。他怎麼會聽不出鍾季的腳步聲?可是,要是不是鍾季的話,那麼此刻站在‘門’外的會是誰?張嶽奇一瞬間汗‘毛’都立起來了。方纔那怪物就追的他丟盔棄甲,現在來了一個短短十分鐘解決掉怪物的東西,他恐怕連逃都來不及。
這墓室雖然是石頭砌成的,但是並不隔音。外面的動靜他聽的清清楚楚。也許這間墓室專‘門’設計成這個樣子。
可是現在,張嶽奇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他今年27歲,單身貴族一枚。要錢有錢要貌有貌,他不想死啊啊啊啊啊!
“吱——呀——”在石壁的摩擦中墓‘門’緩緩打開。那一刻張嶽奇覺得他大概要死了。
但是在看清墓室外站着的人時,他差一點哭出來。
“鍾叔。”
鍾銘宇也驚訝道:“嶽奇?”
鍾銘宇把他胳膊上的傷重新包了包,然後說:“所以,你就爲了那個發現興奮的什麼也不想的下墓,還被外面的那個東西追殺?”
張嶽奇低着頭點頭。
鍾銘宇無語的捂着額頭,怎麼六大家族小一輩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還是他們家小季最好。
“鍾叔,小季呢?”張嶽奇問。
鍾銘宇臉上出現幾分沉重:“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古墓裡走散了。但是他們應該離這裡不遠?”
“他們?”
“小季還有他們那個叫周煜的領導。”
張嶽奇不由的皺眉低聲道:“他們還在一起。”
鍾銘宇沒聽清他的話,問:“什麼?”
張嶽奇搖搖頭,站起來說:“我們去找他們吧。這古墓裡面太危險了。”
鍾銘宇沒好氣的說:“你還知道危險!”
張嶽奇‘摸’‘摸’鼻子,不敢再做聲。
兩個人走出古墓,剛纔被打死的怪物卻不在墓道里。鍾銘宇看着空空如也的墓道,眉頭輕皺。
張嶽奇則是‘毛’骨悚然,怪物的屍體不見了,這說明什麼?要麼,是這古墓中還有其他怪物帶走了這隻怪物的屍體。要麼,就是剛纔那怪物沒死。但是鍾銘宇在墓中行走幾十年了,那怪物死沒死他還能分不清?
張嶽奇轉頭看鐘銘宇,半天才問:“鍾叔,那是個什麼怪物?”
鍾銘宇有點詫異的回頭道:“你不認得?”
張嶽奇頓時覺得臉頰發燙,這是在說自己見識淺薄沒好好做好功課麼?
鍾銘宇還真沒這麼想,只是覺得擅長捉妖的張家居然會不認識那個東西。
“傲因。”
張嶽奇不可置信:“傲因?就是《神異經》裡記載的那個殺人食腦的東西?”
鍾銘宇點頭。
張嶽奇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神異經》中記載:伺人獨行,輒食人腦。這說明這個傲因並不厲害。但是現在這個被斬掉頭顱的傲因讓他一個學習多年道術的張家嫡系傳人幾乎束手無策。這、這真是太打擊人了。
鍾銘宇看張嶽奇那副被打擊慘了的樣子就有點想笑。但是他畢竟是長輩。這時候笑明顯不合適。他掩飾的咳嗽了一聲,道:“這東西嚴格來說已經算不上傲因了。他被做成了‘陰’屍守墓。你對付不了他也是正常的。”
張嶽奇頗爲哀怨的看了鍾家小叔一眼,非常明確的表達出自己一點兒也沒被安慰到的心情。
鍾銘宇低頭看他的羅盤,那滴凝結成珠的血半天沒有動。這說明鍾季這麼久久一直待在那個地方。這古墓裡危機四伏,鍾銘宇現在也有點着急。
“我們得快點找到小季他們,我覺得他們的處境可能不太好。”
張嶽奇瞬間打起‘精’神來,這古墓的厲害他已經領教過了。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不說,單憑鍾季是爲救他下的墓這一條,要是鍾季在墓裡出點什麼事,張嶽奇都會愧疚一輩子。
鍾季的處境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糟糕,甚至比他們好很多。但是周煜看起來就不怎麼好了。
周煜一直沒醒過來。他的眉頭緊緊皺着,身上的肌‘肉’繃的緊緊的,還不時的從嘴裡泄‘露’一兩聲呻?‘吟’。看起來很是痛苦。
鍾季很着急,但是對於這種狀況卻束手無策。周煜陷入到自己的夢魘中,他不能用道術強把他喚醒,那樣會傷及他的元神。鍾季只好緊緊抱着他,等他自己戰勝心魔醒過來。這個時候,鍾季要是再看不出周煜不是凡人,他這麼多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那陣熟悉的疼痛感強烈的襲擊着周煜的心臟和大腦。周煜把自己縮成一團。然後,他聽到了一聲幾乎輕不可聞的嘆息,那折磨他的疼痛立即就輕了許多。
周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地上。周圍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好像天地之間只剩下他自己。周煜有一瞬間的恐慌,鍾季呢?
“你爲什麼要拒絕?”
低沉的男生傳過來,周煜一驚,轉頭看聲音傳來的地方。
“是誰?”周煜低聲喝問。
那人自黑暗中一步一步走出來,黑‘色’的金邊寬袖古袍,烏黑的長髮。一雙清冷的眸子看着他。周煜一瞬間有點恍惚,嘴裡喃喃出一個名字來。
“你想起來了麼?”男人問。
周煜無意識的答:“想起什麼來?”
男人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看着他:“想起五千年前你許下的誓言。”
“誓……言?”
男人輕笑一聲,說道:“奉天命,輪迴成。‘陰’陽定,乾坤清。”
剛壓下去的痛苦瞬間以數倍席捲過他的身體,周煜痛到極致,身體緊緊捲成一團,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腦子裡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
“奉天命,成輪迴。‘陰’陽定,乾坤清……奉天命,成輪迴。‘陰’陽定,乾坤清……”
周煜張開嘴,顫抖的做出口型:“天……命……”
男人笑笑,坐到他身邊,眼裡竟然是說不出的落寞。他也不看周煜,自言自語道:“奉天命,成輪迴。‘陰’陽定,乾坤清。可是,你說這天命到底是什麼呢?烏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