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巡洋艦即碰快船,李鴻章通過大清海關向英國阿姆斯特朗公司訂造,由喬治·倫道尓設計,船體部分轉包給米切爾船廠建造。造價共計六十五萬兩白銀,在大清定購後倭國也跟風向智利轉購了一艘同級艦“筑紫”。
想想連擁有兩艘鐵甲艦的倭國都跟風購買,那就說明倭國是真正認爲“超勇”號和“揚威”號這兩艘撞擊巡洋艦對他們的鐵甲艦構成了威脅,事實上撞擊巡洋艦碰快船的卻是有撞沉鐵甲艦的實力。
撞擊巡洋艦,中國史料稱爲碰船兼快船、碰快船。探尋這類軍艦的源頭,可以上溯至1866年意大利、奧地利兩國之間爆發的利薩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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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海戰中,由特格特霍夫海軍上將率領的奧地利艦隊列成橫陣(或稱楔型陣、“人”字陣,中國稱雁行陣),大敗採用縱隊的意大利艦隊,從而影響了世界海軍戰術的走向。而奧地利旗艦“斐迪南德”將意大利艦隊旗艦“意大利號”攔腰撞沉的經過更是成了海軍史上的經典戰例。
儘管這次撞擊戰術的成功運用裡,夾雜着太多偶然性的因素,然而對沉寂已久的海軍戰術和艦船設計領域來講,利薩海戰帶來了全新的理念和思想,引發了關於船頭對敵戰術的意義、艦首方向火力的重要性,以及撞擊戰術價值的再認識,大轉變由此開始。
撞擊戰術的偶然成功,很快被傳成了神話。以致於有人要設計以撞擊爲主要作戰手段的軍艦——撞擊巡洋艦。
始作俑者是英國著名的艦船設計師喬治·倫道爾。因設計小船裝大炮的蚊子船而聲名鵲起的倫道爾,是性價比理論的堅信者,他堅持可以建造一種小而便宜的軍艦去戰勝和替代昂貴的鐵甲艦。
這類小型軍艦的重要特徵是航速快、裝有撞角、艦體外形簡潔、隱蔽,能夠利用其裝備的撞角、大口徑火炮對鐵甲艦構成威脅。這一概念性的理論隨即受到追捧,19世紀後期,人們可以在世界各地很多軍港裡見到撞擊巡洋艦的身影。
正是因爲英國那些所謂專家的吹噓,使得李鴻章的首席幕僚黃佩綸擁有了直面倭國艦隊的信心。撞擊巡洋艦本就是爲了剋制鐵甲艦而購買的,何來不戰而懼之的道理。
在李鴻章的首席幕僚張佩綸的勸說下,李鴻章也開始意動。不過李鴻章並沒有把戰勝倭國的希望完全放到“超勇”號和“揚威”號這兩艘撞擊巡洋艦上。
在訂購定、鎮兩艘亞洲第一,世界第三的一等中央鐵甲堡式鐵甲艦前,李鴻章一直是“蚊子船”的擁護者,在其看來北洋水師裝備的幾艘蚊子船纔是真正的大殺器。
19世紀中後期,大口徑火炮是最具威勢的兵器。在海洋上,它的搭載平臺就是大型鐵甲艦,而陸地上,則是堅固的炮臺工事。但結果,鐵甲艦和炮臺發展成了一對相生相剋的冤家。
相對於鐵甲艦,炮臺上黑洞洞的巨炮陰森可怖,而炮臺由於是固定的建築,萬一鐵甲艦不進入自己的防守範圍,而是另僻蹊徑,暗渡陳倉,炮臺就成爲虛設。
爲解決這一對矛盾,世界各國的陸海軍界都絞盡腦汁,結果往往落入無限增大火炮口徑、威力的俗套。而同樣是由倫道爾的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武器——水炮臺,即水上的炮臺,清朝人稱之爲蚊子船,開始在這個時候進入了人們的視線。
蚊子船外形看上去是艘船,實則並不作爲軍艦來使用,搭載巨炮的小船隻不過是大炮的安裝平臺而已。水炮臺和同樣裝備大口徑火炮的鐵甲艦相比,造價上可謂天壤之別,但裝載的火炮所具有的威力卻並無太大不同,屬於低成本、極具性價比的火炮搭載平臺。
蚊子船雖然不能到大海上與鐵甲艦爭雄,但是它搭載的火炮同樣可以給鐵甲艦以巨大的威懾,近海防禦時佔有優勢。而相對於耗費大量土木人工,經年累月構築起來的陸地炮臺,水炮臺在價格低廉的優勢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即這種炮臺是可以移動的。
這種活動平臺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大量佈置到需要加強的瀕海地域,“駐扼口隘其力能拒甲艦”,短時間內即能構成一個海上的炮臺羣。
蚊子船雖然有不能遠行的毛病,但是臺海島離大清的福建省最近處僅僅只有一百三十公里的距離,蚊子船完全有能力開到臺海島助其鞏固海防。
有撞擊巡洋艦和蚊子船這兩樣海防利器,李鴻章終於決定拋開戰敗可能對自己的影響,完全站在了主援一方。
幾天之後。
大清國紫禁城。
“皇上,臣有本奏。東方南臺海遣使前來告急,倭人傾舉國之力犯我臺海,請我天朝即刻發兵助之。”
一位大臣出列,拋磚引玉。
其實在場誰人不是消息靈通之輩,一有重要消息比高坐金鑾的那位知道得都要早得多。
“南臺海使者?”
大清最高統治者清德宗光緒帝,這位和羅凱同齡的小皇帝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整個朝堂只有他是最晚知道這一消息的了。
光緒元年,四歲的載湉在太和殿正式即位。從這一天起,光緒就被慈禧抓在手裡,或當作爭奪權利的工具,或作爲顯示威嚴的權杖;更多的情況下,則當作她御案上不可缺少的擺設,或是任意玩弄的木偶。這是慈禧專權的政治需要。
“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光緒皇帝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一股腦的把問題全部拋給手底下的大臣和垂簾聽政的太后慈禧。
“回皇上,依微臣看來,此乃幸事。臺海島兩省之地物產豐富,歷代皇帝都以收復臺海島爲己任,此去經年,臺海島終於有了迴歸的可能,皇上君威浩蕩,威服四方。”右侍郎出列道。
“小小倭國蠻夷之地,妄圖謀我大清之地,我天朝上國豈容其輕捋虎鬚。依微臣看,應當立即發兵,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左侍郎出聲道。
“臺海此次求援每每無不以我天朝之地自居,文書之中一句非可與外國之賓臣者比道出了其迴歸之心,此乃國之大幸。故兵不可不發,倭人不可不驅。”一位武官力主出兵。
“此言差矣,大行兵事勞民傷財有傷天和,我天朝乃禮儀之邦德象天地以厚德載物,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依微臣之見應該遣使倭國,以教化倭國蠻夷爲主。
……
在“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最高建築太和殿中,在洋槍鐵炮的教訓下瞻前顧後怕狼怕虎的大清大臣們正在用嘴皮子找回天朝上國最後的一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