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付春華只覺得第一嫁沒睜眼賭氣嫁了個虛僞的人,第二嫁眼睛還是沒打開,只看着當時對自己好,完全沒想到最後成了那樣一種局面。
所以重來的這一輩子,她付春華要自己掙錢養活自己,誰也不靠,這男人麼,要不要也就那麼回事,她不能再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到別人的手裡。
想到這裡,付春華猛地將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來,一把塞到莊宏哲的手裡,一聲不吭地扭頭就跑了,只留下還沒摸着頭的莊宏哲拿着佛珠驚訝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
付春華的氣還真是很足,到第二天,莊宏哲拿着佛珠過來找她,她也是對他愛搭不理的,每次他問什麼都是以“嗯”或是“哼”來回答了。
莊宏哲晚上回去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想出是什麼原因來,所以一大早就趕過來,想好好地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樣不理不睬的,讓莊宏哲很是難受。他趁着個空擋,拉起付春華就往沒人的地方走,怎麼說今天也要讓她給個說法,死也要死在明處。
付春華昨天晚上回來其實就消了氣,前世的恩怨幹嘛再扯到這一世來,莊宏哲不過是當了自己的出氣筒而已。
可讓她拉下臉來跟莊宏哲求和,她也做不到,只得冷着臉一直到現在。
莊宏哲拉着她到了沒什麼人的地方,就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只看得她臉上的冰霜再也呆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可就收不住了,足足笑了一分鐘纔算是住了口,再看莊宏哲又被她給弄呆了,只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怎麼了。
付春華拍了他一巴掌:“行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對,這裡給道個歉,你就不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莊宏哲這下清醒過來,拉着她打自己的手說道:“那你告訴我昨天是怎麼回事?”
這話讓付春華的笑臉冷了下來,低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就別管了,以後我不會那樣就是了。”
莊宏哲覺得這可能是付春華的什麼難堪事,只是這麼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有什麼不好說的呢,後又一想,每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既然她不肯說,自己還是隨了她的意願吧!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好了,我不問了,只是我姥姥這手串可是說定了要送給你的,你還是拿着吧,不然以後她做什麼揚州大包子就不知道會不會教你了。”
這傢伙還威脅上自己了,付春華瞪了他一眼,伸手打掉在她頭上肆虐的爪子:“那麼名貴的東西,我可不敢要,要是弄丟了就麻煩了,還是請你幫我的忙給還回去吧!”
“行行行,我去處理,行了吧!”莊宏哲也沒奈何了。
“還得不能讓萬奶奶生氣,明白嗎?”
“……”
付春華看着莊宏哲張着嘴看着自己的傻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的陰雲總算是被風颳散了,太陽又露了出來。
兩人又一前一後地回了菜地,付春景看兩人回來,撅着嘴埋怨道:“你們兩個去那麼長時間,我和春強兩個都要曬乾了!”
付春華心情很好,笑着打趣哥哥:“就我哥哥這玉樹臨風、高大威猛的怎麼就這麼容易讓個小小的太陽給曬乾了。”
付春強“咔”的一下,讓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猛烈地咳了起來。
“怎麼着,我春景哥哥就是這樣玉樹臨風、高大威猛,你咳咳咳的,什麼意思啊?”那尖利的聲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付春華有些扶額,這鳥人都有小一個月沒見着了,今天怎麼又跑來搗亂。
付春景也知道是她,頭都沒擡,繼續在菜地裡忙活,如今菜地裡的番茄和黃瓜都已經長成了,因爲沒有打過農藥,也沒有施過化肥,所以沒多會兒付春景摘了一根黃瓜,只是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嘎嘣、嘎嘣”地吃了起來。
苟彩霞見慣了付春景的冷臉,也習慣了付春景對她的話不答腔,但她一貫是自問自答型的,沒人回答也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難堪的,所以見付春景吃起黃瓜來,就涎着臉問道:“春景哥哥,你那黃瓜好吃不?”
付春景還是不理她,只顧着嘴裡這根嫩黃瓜,嗯,真是鮮嫩爽口啊!還有些子甜滋滋的味道,真是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黃瓜了。
吃着吃着,他又看向付春華,這妹妹可不得了,只要是沾了吃字,那東西就比別人弄的好吃,就是種個菜,味道也賽人家很多。
苟彩霞見他總是不理自己,自己打開籬笆門就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笑嘻嘻地問道:“春景哥哥,這黃瓜的味道到底怎麼樣啊,給我也嚐嚐唄!”
付春華瞪着眼睛看向她:“你怎麼進來了,這是我家的菜地,你趕緊出去!”
苟彩霞一點都不在意,仍是一副笑模樣:“春華妹妹,我就是來買菜的啊,不進來怎麼挑菜呢,是不是啊,春景哥!”說着還傻乎乎地看向在一邊吃黃瓜的付春景。
付春華還是將她往外推:“買菜也請到外面去等,你這樣走進來,把我家菜地都踩壞了,趕緊出去!”三下兩下就把她推到了籬笆門外面,這人真像臭狗屎,一腳踩上了不光噁心人還甩不脫。
苟彩霞被她推出去,就扯着嗓子喊付春景:“春景哥,你看春華,怎麼這樣對我?”
付春景正想着妹妹的好處,哪裡會理會她那麼多,難得地對她吼道:“你行了吧,我妹妹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不就行了,還唧唧歪歪的那麼多話。你要再多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這話的威懾力驚人,苟彩霞的聲音馬上小了下去,不再鬧騰了。
付春景從籬笆門走了出去,不知道跟苟彩霞兩個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去了。
莊宏哲用手肘捅了捅付春華:“咦,這個丫頭是誰?怎麼老纏着你哥哥?”
“哎,別提了,跟臭狗屎一樣,甩都甩不脫!”付春華很是傷腦筋,她非常討厭哥哥跟自己不喜歡的人黏黏糊糊的,要是早說清楚也不至於前世裡最後娶了這顆老鼠屎。
不行,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娶壞一門親,禍害三代人的事情這一世可不能再發生了,真娶了那個婆娘,自己家就不得安生了。
她默默地在心裡下了決心,莊宏哲看着她的樣子,不禁有些莞爾,這小樣兒跟大人一樣,真是有意思極了。
好在沒多會兒,付春景就回來了,苟彩霞卻沒有跟過來了,只要看不到她,付春華心裡的氣還順一點,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晚上肯定是要報告給徐淑珍的,自己管不了,她肯定能管了。
收完菜,還是四個人推着去了省衛生廳的宿舍,如今大媽們早就排好隊等着四人了。
付春華和莊宏哲兩個負責賣菜,付春景和付春強兩個就趕緊把菜卸了,回去拉第二回。
他們每次也不賣多了,就賣兩車的,怎麼說也要給別人也留一些生意做,不然對面站着的那幾個菜販子又要來找他們談心了。
莊宏哲現在每天中午都是在付家吃完飯纔回去,下午六點吃完飯,付家的三姊妹再去莊宏哲家裡。
不過今天,付春華趁着付春景不注意,偷偷地跟徐淑珍說了今天早上在菜地的事情。
徐淑珍只聽得柳眉倒豎,她一貫就不喜歡苟彩霞,早就跟付春景下過死命令,離苟家的人都要遠一些,可如今聽姑娘說起來,自家兒子跟苟家的小女兒還是勾勾搭搭的。
她心中就有些怒火中燒,這孩子也太不聽話了,以爲當媽的會害他還是怎麼的,怎麼說也說不聽,等他們從莊宏哲那裡回來,她要和付永德兩個好好說說兒子。
付春景還不知道自家妹妹和媽媽已經定好了要好好教訓他的打算,還樂不顛地跟五叔學得非常來勁,那頭髮都汗溼得黏在前額了。
晚上回家,徐淑珍和付永德讓付春華領着付春強先去清江邊上涼快涼快,過一個小時再回來。
付春景聽了也準備跟着一起出去,卻是被徐淑珍叫住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媽媽,爲什麼讓妹妹和弟弟出去,自己卻不讓。
付春華自然是知道媽媽要幹什麼,不在現場也好,省得哥哥面子上下不來。
她領着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又一副特別瞭然樣子的付春強出門找羅春琳去了。
三個人又去了請江邊,這裡的人還是一如往昔的多,三人真是坐滿了一個小時纔回了家。
一回家,付春華就看到低垂着頭的付春景坐在大牀上,難得地不言不語。
她正準備湊過去好好問問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可裡屋的徐淑珍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就喊道:“春華,對了,你爸今天還收到了兩封寫給你的信呢,進來拿吧!”
付春華聽了一蹦就起來,肯定是老家的人給自己寫了回信,就是不知道是誰寫的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