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申和徐正合兩個也覺得留下來是不太可能的,人家家五個人,兩張大牀一張小牀,怎麼看也沒有可以留人住一晚的地方。
如果說是天氣熱還好說一點,大不了打個地鋪就是了,可現在是冬天,要是打地鋪的話不得睡感冒了。
徐正合想了想就主動提出來:“今天先讓二妹夫跟我去住宿舍吧,那邊肯定還有沒回來的,將就一宿是沒有問題的。”
付永德將手裡的菸頭掐滅在菸缸裡,他平時還是很注意的,畢竟老婆懷了孩子,一般不當着面抽的,要抽都會去走廊上去,今天也算是讓他頭疼得有些厲害了。
付春華也知道自己爸爸也是沒轍了,這大姨父是個老實的,不告訴自己家就過來,肯定也是那不安生的大姨給逼來的。
付永德終於說話了:“慶申啊,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在二舅哥那裡住着。我呢,先去打聽打聽,如果有合適的工作,那是肯定要給你弄到的。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在咱們這邊玩幾天,再回去。”
吳慶申平時就是個不怎麼會說話的,這會也知道是爲難擔挑了,忙喏喏地應道:“嗯,大姐夫,我都聽你的,我這沒提前跟你說就這麼來了,也是對不住,如果實在是沒有合適的工作,那我就回去,不會給大姐夫和大姐添麻煩的。”
他這話倒是很中聽,付永德和徐淑珍兩個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怎麼說不把親戚關係搞僵就行了,吳慶申這麼懂道理,這事就算是好辦了。
當然付永德也不會因爲吳慶申這麼說就不會積極去辦這事,反而會更加賣力地去活動關係因爲他是那種在外面如果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的主。就怕別人說他不仗義。
付春華卻是在心裡笑話自家爸爸,這大姨父的話有什麼用呢,他的話要是有用。也不會被逼着就這麼過來了,他要是能反抗徐淑玉。起碼得給這邊給個信吧,這麼樣什麼都不說,人直接就到了這裡,這不是純粹就是硬塞過來的意思。
付春華也很能理解徐淑玉,她那種人肯定是看二舅回去左一包右一包的,好似發了財一般,心裡就跟開了鍋一樣的吧!
這也是她慣用的手法,讓對方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本來是正經親戚。哪裡會這樣不給面子呢,事情壓到這個份上了,付永德也只能是無可奈何,還得盡力去辦,不然這人花了車費過來,你不好不給安排一下吧!
辦成了,也屬於應當的,你能幫二舅哥,就能幫大妹夫吧!而他們家有了吳慶申這顆楔進省城的釘子,慢慢地就會都過來了。付春華可是記得後來他們全家都到了省城。
就算是沒辦成,怎麼說付永德和徐淑珍在萬分愧疚之下,起碼得給吳慶申買個回程的車票。還要搭上許多的東西來賠罪吧!怎麼說都是她合適,付春華一看自家老爸那樣就知道徐淑玉的計策成事了。
這不是自家父母看着吳慶申的目光裡面飽含了愧疚麼,別的不說,這如果辦不成,這回程的車票和東西是跑不了的了。
付春華想起,心裡就一陣煩悶,這麼個親戚,一點正能量都沒有,只想着怎麼卡油。還有徐淑玉那看着付永德**不清的目光和殷勤的態度。想起來付春華就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等送走二舅和吳慶申,付春華也不管那麼多了。去了付永德和徐淑珍後面的小屋裡,就問道:“爸爸。如果大姨父的工作沒着落,你就會給大姨父買車票回去,估計不止車票,還會給他帶些東西回去吧!”
“是啊,你大姨父人不錯,即便是自己過來了,也沒說一定要我們幫忙安排工作,這樣明事理,他們畢竟在鄉下,生活條件也不好,咱們怎麼說也是作爲當姐姐姐夫的,這錢還是要給的,不能讓老家的人心寒,說咱們進了城就不認人了。”付永德說道。
她就知道,自家老爸就是這種思想,可這樣的思想對那些老實人是說得過去的,可對於那些沒皮沒臉,心懷鬼胎的人還這樣就有些傻了。何況那個人還對自己家老爸虎視眈眈,不然媽媽過世老家那邊不會傳得沸沸揚揚的,說老爸會娶那個不要臉的。
付春華也曉得,徐淑玉也不是說有多喜歡付永德,不過是看上了他比村裡的那些個土幹部要顯得有本事些罷了。
如果能讓她認得一個比付永德厲害得多的,她對付永德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嘴臉。這一家子,根本就是白眼狼,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家對他們好的。
雖然吳慶申那個人老實,可他什麼事都不說,付春華覺得他也屬於是徐淑玉的同謀。
付春華站在那越想越生氣,可自家父母兩個還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自己,不明白自己站在那裡瞪他們兩個幹嘛。
哎,她心裡的事別人都不能理解,看着父母上當受騙,還念着人家的好,這心裡真是覺得窩囊死了。
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了,她聰明地選擇了閉嘴,畢竟明天爸爸明天上班去才知道最後的結果,自己就沒不要替古人擔憂了。付春華得好好想想,怎麼對付這不要臉的一家子。
好在第二天,付永德興高采烈地回來了,他真的幫吳慶申在廠裡找了一份臨時工,不過因爲他不過小學文化,不能像徐正合那樣在車間當修理工,而是那種搬運工。
這住的地方也解決了,就跟徐正合一樣在臨時宿舍裡給了一張牀,也可以享受正式職工在車間的澡堂洗澡的待遇。徐淑珍很是高興,這一下自己也算對得起大妹了。
付春華見事情解決了,也就沒再多想,反正以後日子還長着呢,她總有機會戳穿他們這些人的真面目的。
第二天要去學校報道,莊宏哲約了付春華報道完了以後,五叔會帶着兩人去周家看周老爺子和周奕彤。
所以中午可能不回來吃飯,付春華就把做中飯的活兒給了付春景。
這回付春強不樂意了,自家姐姐和阿哲哥哥兩個過年以後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鼓搗什麼,他非常不喜歡這種將他排除在外的這種感覺。
付春華無奈,只得也將他一起帶上,坐公交車去周家的路上,付春華就簡單地將周家的事情給說了一說。
付春強沉默了,這世上可憐的人還真多,既然姐姐和阿哲哥哥願意幫他們,自己也就儘自己的一份力,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
一行人到找到周家,付春華髮現周家住的是大雜院,有點像那種解放前資本家的公寓,只是如今讓許多家給分割了。整棟樓是個回字形的結構,中間是天井,如今是整個院裡洗衣服、曬衣服的場地。
周家住在二樓,他們從狹窄逼仄的木樓梯上去,經過走廊,進到最靠裡邊的一個房間。
五叔在那扇乾乾淨淨的木門上敲了敲,裡面響起了一位老人的聲音:“誰啊?”
“是我,周老爺子!”五叔回道。
老人的聲音馬上充滿了驚喜和激動:“哎,是恩人來了啊,等會啊!紅衛,你快起,快給你五叔開門去!”
半天才聽到王紅衛有些暈乎的聲音:“外公,誰啊?”
付春華忍不住喊了一嗓子:“紅衛,春華姐姐來了!”
馬上聽得有下牀穿鞋子的聲音,沒多會兒王紅衛的笑臉出現在打開的木門邊,下面不過穿着一條秋褲,上面也只是披了一件棉衣,看得出他是才從被窩裡爬出來的。
他笑着喊道:“春華姐姐、五叔、阿哲哥哥,你們好!”他沒看到最後一個的付春強。
不過,這個時候付春強也不會怪他的,他還在王紅衛那可憐的身世而嘆息不已呢,又哪裡會計較這麼多。
幾人都進了門,這屋子挺大的,有二十平米,還看得出是裡外間,裡面應該還有一間房子。只是窗戶對着走廊,大白天也只能是拉着窗簾了。
屋裡擺了一張大牀、兩屜櫃、書桌、方桌和幾張凳子,那大牀上就躺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看上去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一隻手好像還不能動。付春華想,這個應該就是周老爺子了吧。
果然,王紅衛忙給那位老爺爺介紹:“外公,這是春華姐姐和阿哲哥哥,我那日偷春華姐姐的錢,被她抓到,她不光沒有打我,還幫我救回了媽媽。”
付春華拉了拉莊宏哲和付春強,三人齊齊上前喊了聲:“周爺爺好!”
周老爺子笑着點頭:“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付春華又給他們介紹付春強:“周爺爺,紅衛弟弟,這是我弟弟,叫付春強,比紅衛弟弟大一歲,紅衛弟弟可以叫春強哥哥。”
王紅衛很是乖巧地對着付春強喊了聲:“春強哥哥!”付春強也很是親熱地拉着他的手喊了聲:“紅衛弟弟!”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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