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也看到了,嶽書霖輕易地卡住安逸的脖子,就是不給他審批土地。可誰也沒有想到卻是,安逸居然又蹦出來一個開發區的提議——這也真是太能折騰了!
這個提議引發的後果安逸是不清楚,一來畢竟視界有限,另外他也對官場瞭解不太深刻。可以說現在的臨前已是暗流洶涌,無數的能人都在圍繞着開發區做文章。
這還不只是能不能升官的問題,這是能夠進入到更高層次人物眼裡的關鍵——如果開發區能夠成功,產生出良好的經濟效益,一應管理層就能直接進入中央大佬的法眼,如此簡直前途無可限量。
這樣的話,那怕現在開發區還在申報,背地裡的爭奪卻已經達到白熱化。蕭系和餘作同的傳統勢力,除了沒有直接撕破臉皮之外,也差不多算是各出奇招,無處不用其極。
而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安逸的工地卻出事兒了,怎麼不能讓嶽書霖爲之重視哪?所以當即宣佈成立調查組進駐工地,進行事故的調查處理工作。
這完全就是劍指安逸的舉動,提出一個明確的信號,有些事情的爭奪,也差不多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
這一切的分析,也大都是在黃村出事之後,安逸給蕭光宇打電話請示得到的結果。
當然蕭光宇的話很隱晦,不過安逸也不是傻子,心裡明白得很,也沉重得很。最不想糾纏進官場的爭奪,可還是得投身進去,真是鬱悶。
不過也是無所謂,安逸看着前方的道路,心裡暗暗唸叨着:既然要想實現人生理想,那就得努力拼搏。
爲了將來的一切,爲了得到最大的權威,也爲了實現人生的理想,那就努力向前,擊敗一切艱難險阻!勝利遲早都是我的,這個絕對有信心!
想通這些安逸心裡原本的陰霾立刻就消散一空,什麼嶽書霖,什麼餘作同,只不過前進路途上的小小絆腳石而已,如果這些都不能應對,還提什麼人生理想?更不用說蕭如君和藺小琳了。
一想到蕭如君淡雅脫俗藺小琳靈秀絕倫的容顏,安逸心裡就是一片的火熱——人生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爲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拼了!
汽車飛速向前行駛着,安逸的臉色也開始緩和起來。旁邊坐着的王楠也是鬆了口氣,剛纔安逸的臉色陰沉着,如同九天雷暴即將降臨,弄得她是半點大氣都不敢喘。
現在再看,卻象是雨後初晴陽光燦爛,她的心情也立刻放鬆下來。這次安逸帶她一起去黃村,也是早就答應她的事情。
不過王楠的心思卻早就飛得老遠,鄉下孤男寡女的,聽說還得過夜……王楠的臉上頓時感覺有些發燒。
這一次看來是逃不掉了,身上的‘好事兒’已經過去,安逸也早就等不及,有幾次的眼神都象是要吃人一般,想起來都覺得害怕。
特別是他的那個地方,殺氣騰騰地簡直就象是一把粗重的開山大斧,王楠不敢去想這東西興風作浪時的威力。
可是怕歸怕,王楠心裡清楚的很,這一天肯定會到來的,心裡也已經做好準備,反正早晚也都是他的人啦,隨便他去折騰好了。
想到這裡王楠輕輕蜷縮一下黑絲秀腿,今天專門穿的露趾涼鞋,根根纖細的玉趾修長有致,上面還塗着紅色的指甲油,包裹在黑絲襪裡面,晶瑩剔透如玉般雕就,,他應該會很喜歡纔對吧?
想到這裡,王楠又偷眼看了看安逸。正在專心開車的他,面容堅毅眼神專注清澈,顯示出強大的決心和毅力。這樣的男人,跟隨他一輩子也是值得的。
安逸開着車並沒有去黃村,而是直接奔向陶瓷廠的建設工地。現在道路的狀況就強上許多,這應該也是表舅黃興做出來的成績。
前方不遠處就是工地,從車上就能夠看到一羣人正在來回地轉悠,看着衆人圍攏衆星捧月的架勢,那麼中央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嶽書霖。
這裡的建設工地安逸以前來過兩次,也並沒有看頭,都是基建方面的工作,給車間打好地基,還有一些相應的土石工程。現在已經能夠看到車間地基已經打得差不多,甚至要起車間的主體建築,只不過都已經停工,看不到平時工人幹活熱火朝天的景象。
再往旁邊看過去,幾臺工程車輛孤零零地停在那裡。另外就是幾輛汽車,裡有除了一輛桑塔納之外,就是幾輛大發麪包車,估計是嶽書霖帶來的。
開着車安逸來到工地旁邊搭建的幾個工棚停下,隨手打開車門下車,就看到錢豐從那羣人中跑了過來。
這傢伙雖然討嫌,人也奸滑,卻也相當地有眼力勁,早就記下的安逸車牌,立刻就跑過來。
“安經理,這次嶽書霖親自來了。真不仗義,一點老面子。也不給怎麼說都不聽,強調必須把事件解決完畢才能開工。”
錢豐辦事情還算利落,也爲兩萬元獎勵拼了命,陶瓷二廠的那套生產設備,還真就讓他給辦成了,花了安逸五十萬。
當然安逸說話算話,立刻就獎給他兩萬元,當時簡直就讓錢豐感激涕零,一個勁地表忠心。
因爲他比較熟悉設備的維護和安裝,所以安逸就叫他在工地上面幫忙,爭取儘快把車間給建設好,指導設備的安裝。
嗯,安逸聽到錢豐的話,只是點點頭舉步向那羣人走過去。錢豐跟在後麪點頭哈腰地伺候着。至於王楠,這裡到處都是沙土石塊,她穿着雙高跟鞋有些困難,落到最後面。
隨着安逸的快步接近,這羣人當中有看到他的,也在向最前面的那個中年人低語,接着整羣人都看向安逸這邊。
深吸一口氣,安逸心裡暗道,眼前的這一關必須要過,承擔醫療費用甚至賠償都可以答應,可是工廠的工期拖不起。如果真的談不攏,那就只好發動全部關係,和這個嶽書霖來個你死我活!
“您好,嶽書記,我是安逸,第一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安逸緊走兩步,看着眼前這位中年人,笑着說道。
嶽書霖微胖面相白皙,年紀在四十歲出頭,看到安逸如此年輕,明顯也是一愣,伸手相握也笑起來。
“你就是安逸啊,早就聽過大名,不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沒想到卻是這種情形,真是不好意思啊。”
“嶽書記客氣了,應該是我做檢討纔對。工地出這麼大的事情,和我管理不嚴有很大關係,打擾到嶽書記,真是不好意思。”
安逸不卑不亢地說道,氣勢上面一點也不落下風,眼前這個嶽書霖別看笑起來很是面善的模樣,肯定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壓制劉鎮業這麼長時間。
說到劉鎮業,安逸的眼神在那羣人當中一撇,除了表舅黃興面帶焦急地看着這邊,包括劉鎮業和蔣棟樑在內,都沒有出現。其他的人也都是陌生人居多,還有幾個是郭勇找的建築公司的領導,安逸都見過面,於是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
這時嶽書霖爽朗地笑道:“安逸,你的話太嚴重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當然還要等待事情的最後調查結果,不過就目前來看,責任也並不全在你的工地。”
嗯?這是什麼狀況?安逸當時稍有些發愣,嶽書霖居然傾向他來說話,這可真有些出人意料,不過他的反應也很快。
“我當然相信黨和政府,特別是嶽書記,肯定會有一個公正的調查處理結果的。這樣吧,嶽書記咱們還是去工地的辦公室談,這裡有些太雜亂了。”
嶽書霖欣然答應,當先向工棚那邊的工地辦公室走去。安逸腦海中真是疑惑萬分,準備好的氣勢有些落到空處,無處使力的感覺真是不爽。有意地落後兩步,聽了黃興的簡短介紹,幾句話就把整件事情弄個明白。
事情說起來不大,只是其中的內情聽得令人無語。安逸的陶瓷廠要在黃村開工建設,選擇的地點位於黃村的邊緣,連日的開工建設,再加上黃村出人出力,工程進度很快。
當然安逸也不會白讓這些人出力,相應的報酬一點也不少,這就引起黃村相鄰的葛村的眼紅。現在農忙的季節差不多過去,農民都在家裡閒着沒事情幹,看着鄰村幹得熱火朝天,還有錢拿,有些葛村的村民心思就活動開了。
不過令他們失望的就是,黃村這邊不招收他們,只要本村的人幹活,所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也。這也是黃興定下來的規矩,安逸就是他的外甥,自然沒有人敢反對。這樣的話,裡面就產生不少的齟齬,有過小衝突,不過安逸並不知道罷了。
說起來也是因爲兩村本來就是有舊怨,當年兩個村子爭奪英雄紀念牌的設立,就起過老大的糾紛。這次的事情反彈更大,眼看着黃村越來越紅火,葛村卻因爲地勢多山地丘陵,產出低收入少越來越貧窮。眼紅加舊怨,就有不少葛村村民到工地偷東西。
開始小打小鬧地無所謂,可是後來隨着車間開始建設,鋼筋水泥什麼的,可就成了香餑餑。結果每天的損失也是越來越大,就在前天晚上,工地的工人的保安就把葛村的人給打了一頓,後果就是引發出雙方的械鬥,結果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安逸聽到這裡心裡真是鬱悶,看着黃興又不好說什麼。這算什麼事啊,很簡單的事情弄成這樣,簡直令人無語。
這時黃興還在低聲說道:“其實我們也沒吃虧,住院的都是葛村的人。這還要說你帶來的那兩個保安,特別是那個年輕的,名字叫王剛吧。真是能打,一個人打十個,就是自己受了點輕傷,住院都不用。”
安逸不動聲色地扶了一把差點摔倒的王楠,又瞪了她一眼。這才轉頭皺着眉對黃興說道:“表舅,你覺得這事情能夠避免不?我怎麼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啊,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葛村人想來打工,讓他們來就是,工地不是缺人手嗎?”
黃興老臉有些泛紅,安逸的話當然有道理,這件事情他處理得真是太差勁,“呃,安逸,我就是想着讓黃村的人多賺點錢……這個,其實也問題不大吧。”
還說問題不大哪,這都已經打起來了,弄得工地都停工待查。再說工廠就開在這裡,難道以後生產的同時,還得準備好天天打架不成?安逸搖搖頭,又不能對錶舅說什麼重話。
“嗯,問題不大,看嶽書霖的樣子,這件事情很好處理,大不了多花點錢就是。不過表舅,以後還是招一些其他村子的人吧,以後工廠開工,也需要人手不是?”
黃興借坡下驢,連連地點頭答應,安逸想了想又問道:“蔣棟樑和劉鎮業怎麼沒來?這種事情他們應該也在現場纔對吧。對了,還有趙軍,都跑那裡去了?”
“趙軍去醫院處理善後的事情。蔣棟樑,他被叫到市裡問話。至於劉鎮業……”黃興臉上滿是不屑,搖頭說道:“出事兒之後就沒見到他,以前可是天天往這裡跑的。安逸,這幫當官的也是有奶就是娘,不要把他們想得太好了。”
嗯,安逸點點頭,劉鎮業迴避也算是正常,這件事情他得避嫌。不過……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抓到點什麼東西,又仔細地想一想,笑着說道:“表舅,你現在可是村長,也是當官的,不能自己罵自己吧。”
說完安逸笑着往前走去,似乎也已經想通了某些事情,情緒放鬆下來,就和表舅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