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灣酒店位於金州灣中心島上,在百餘年前是金州的防禦中心,從金海灣十三層的大廳上看過去,碧波點點,長天藍水之間看*進進出出,別有一番風趣,張巖不禁心醉神馳:“好風景,劉哥,這地方真是絕妙的所在。”
劉震漢哈哈一笑,對張巖的表情很滿意:“那當然了,給兄弟接風,劉哥能找差地方嗎,來今天還來了幾個陪酒的,都是給交易所提供電子設備的大廠代表。這頓飯就是他們請客,你到了酒桌上也別客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敲打的敲打,吃完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哈哈,劉哥,你把我當成吃白食的了。”張巖跟劉震漢有說有笑的走到了貴賓包間,身材高挑的女服務員急忙挑開門簾,低聲道:“劉科長,李總他們已經來了,就等您入席呢。”
劉震漢臉上不悅低聲訓斥道:“什麼李總,一個商人有幾個錢,就稱總了嗎,我們所劉所長一年過手近百個億,也不敢稱一個總字,他配嗎!”
那個女服務員惶然道歉:“對不起,劉科長。”她身邊領班見了,馬上陪笑道:
“對不起,劉科長她是新來的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別見怪。”轉頭臉已經變得鐵青呵斥道:“笨嘴笨舌的,趕快下去,叫小燕過來。”
劉震漢沒理他,直接邁步進了貴賓間,張巖緊跟着走了進去,走進貴賓間張巖眼前一亮,貴賓間對着門的一堵牆是一個巨大的魚缸,水很清張巖可以看到在魚缸裡面游魚,一條細長的鯊魚游來,尖尖的長吻幾乎碰到魚缸壁,卻輕巧的一個轉折,露出了白色的肚皮靈巧的遊開了。
只是這個巨大的魚缸,就讓金海灣蒙上了一層神秘高貴的氣質,張巖對這個酒店的設計者不僅刮目相看。從魚缸上挪開視線,張巖把注意力轉到酒席上,一個個的打量過去,而酒桌上的人,也對張巖投以關注的目光。
“各位我介紹一下,這個是銀州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籌建小組臨時調研員張巖”劉震漢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看這些人的反映,見這些人雖然笑得諂媚,卻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心裡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還是正金公司的副總經理。”
正金公司就是正榮集團和金州期貨交易所合開的子公司,各取兩家的一個字,負責電子設備的採購與交易所繫統的建設,正是這些廠商的衣食父母。果然這些人聽到了之後,神情大變,紛紛靠了過來。
這些人的變化張巖一一看在眼裡,不過大凡商人都是如此,也不值一哂。張巖就伸着手,笑呵呵的跟這些人握手,劉震漢就一一給張巖介紹,很有些在後來十幾年裡面翻雲覆雨的狠角色,可現在這些人都熱情的跟自己套近乎,唯恐自己不快,這種感覺實在是好。
既然主賓落座,酒宴馬上開席,金州靠海這頓菜就以海鮮爲主,半尺長的大蝦,海蔘鮑魚都擺了上了,倒是讓張巖吃了個痛快。不過張巖志不在此,席間藉着話頭聊起金州目前的期貨情況,陪酒的幾位都是精明人物,七竅玲瓏把根毛能吹哨的主,當下就聊起來了。
由於下午劉震漢還要上班,所以這頓飯吃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散了,劉震漢滿面紅光,對張巖一笑:“兄弟,你還有什麼事沒有?”見張巖沒事,就站起身,說了一句:“今天下午還有事,我先失陪了。”說完徑直走了,那些商人急忙離席,將兩人一直送到車上,這纔回去。
“兄弟,怎麼樣?”在小車裡面,劉震漢從煙盒裡面拿出一盒煙,大力的抽了一口。
“劉哥,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恩是過了點,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你不知道前幾年我當副科的時候,這些人是什麼嘴臉,求他們比登天還難,我當時就想,要是老子當上了科長,絕對要給這些混蛋一個厲害嚐嚐。
再說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要是不好好敲打他們,給這些老油條一個下馬威,說不定以後他就敢當着麪糊弄我,這些事我沒少見過,兄弟我也跟你說下,你以後是當大官的料,就要提防着這些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金州有多少當官的就是被這些人糊弄下去了。”
張巖點了點頭,問道:“劉哥,最近期貨市場裡面,黃豆的行情怎麼樣?”
“黃豆呀,我想想”劉震漢拿着煙,沉思了半天沒說話,菸灰燒出來老長,掉了一節下來,把劉震漢的手燙了一下,劉震漢燙得直甩手。張巖見了知道劉震漢爲難,就笑着說道:“劉哥,你不說我就知道了,沒事。”
劉震漢把煙狠狠的掐了,豎起大拇指低聲說道:“兄弟,我勸你還是別做黃豆期貨,最近有這個進來了,已經有好幾個有錢的主栽進去了,要做的話可以做一下綠豆,那東西現在走的挺穩的,一直在漲跟進去能賺不少。”
張巖哈哈一笑:“劉哥,期貨市場你還不太瞭解,不是大魚吃小魚,而是快魚吃慢魚。他錢再多也掌控不了全國黃豆的價格,到時候誰勝誰負還算不定呢。”
劉震漢還想再勸,車子已經到了交易所,劉震漢只能嘆了口氣,“兄弟,現在交易所水挺混的,你千萬小心。我就不出去了,要是有事情就去找我,千萬別一個人抗着。”
張巖點了點頭,從車子裡面走出來,自己一個人去了交易大廳。交易大廳裡面的人並不多,一如目前的行情一樣平平淡淡,張巖就找了幾份證券雜誌看,瞭解一下目前期貨市場的情況,初來乍到多瞭解一點東西就會多一分勝算。
很快張巖就找到了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在多方排行榜上,張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盛威集團排在第三位,看來盛威集團是聽取了自己的建議,開始利用期貨的調節功能對衝漲價帶來的風險了。
在空方的排行榜上,張巖看到的這幾個公司實力並不強,持有手數也不多,第一大空頭的持有數只有第一大多頭的三分之一,強弱之勢一看便知,不過多空實力相差明顯,可是黃豆價格仍然不溫不火,這裡面的貓膩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再聯想到劉震漢不敢深說的神態,張巖的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這個交易所的水,果然是夠深的呀。不過自己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自己帶來的三十萬資金轉成三千萬,按照張巖所想自己只要押到多方就可以了,盤整了這麼久,多空主力想必已經等不及了吧。
想到這裡,張巖就掛了五十手買多的合約,然後步履輕快的走出大廳。而在他剛走不久,多方蓄勢已久的攻勢噴薄而發,當真如火山爆發一般,只一個小時就拉出一個漲停板,張巖持有的黃豆賣多合約,在短短的半天之內暴漲將近7個點,按照金州期貨交易所的規定,當天的獲利將近七成,期貨交易的威力也就在於此,通過一程或者更低的保證金,放大利潤或者損失,一旦做對方向,利潤是遠遠大於任何投資方式的。
在期貨交易所不遠處的一處大廈內,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面色凝重的看着報告,正是小林覺“李桑,這個叫張巖是不是有什麼背景,怎麼這麼準確的切進來了。”
在小林覺對面,一個身穿牛仔衣的男子很輕鬆的笑道:“小林先生多慮了,盤整了這麼長時間,傻子都看得出來大盤要漲了。這小子就是運氣好,冒冒失失的加進來,過幾天盤整的時候把他吃進來就是了。不過我看了一下他的帳戶,總資本才幾十萬,都不值得爲他轉動盤子的走勢,我看他頂天就是跟着大流喝點稀飯的主,小林君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林覺又看了看報告,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聲音在警告他,張巖這個人是危險的,可是最後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小林覺把報告丟到一邊:“李桑你說得對,興許這個小子就是瞎貓撞到了死耗子,碰巧在那個時候填單的呢。”想到這裡,小林覺的興致又上來了:“今天賺了不少,我們出去慶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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