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說的,都是限制空方,對多方有利的。現在期貨交易所有沒有什麼規則,是對多方有利的,你也說說吧?”
好厲害的老狐狸,連這個都聽出來了,張岩心裡一驚,他現在是多方,要求交割實物。一個是怕交易所強行平倉,這個在張巖的印象中,交易所可不是一次幹過這種缺德事,那些十億幾十億的大單,到最後都是強行平倉,不管價格多麼離譜,都按照市場上期貨指數平倉,可謂是一談平倉,舉座皆驚。
第二個怕的就是盛威公司不顧一切,再從美國進大豆,不顧一切的衝擊中國市場,這樣乾的話就算自己賺了錢,可是這一次把美國大豆放進來了,讓美國人嚐到了甜頭,下次再想趕走那就千難萬難了,張巖一直認爲,國內再怎麼鬥,那都是兄弟之爭,賺了陪了都是中國人的,可要是把外國人拉進來,那這個性質就不一樣了,輕點說是引狼入室,重點說就是賣國。當年石敬瑭割讓燕雲十六州,直接導致中國形勝之處盡失,宋明兩代皆受荼毒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藉助外部勢力獲取利益的,到最後只會成爲外部勢力的附庸。
看來跟李老狐狸說情況可以,想要夾帶私貨,困難就大了點,這老狐狸眼睛一點沙子都揉不進去,偏生還是一副兼聽則明的樣子,讓人沒辦法不說,人老成精,放在李老身上一點錯都沒有。
“目前期貨交易有一個規則是有問題的。就是保證金的事情,目前我們交的是10%地保證金,可是如果價格漲了之後呢,比如說一手大豆漲了一倍,可是保證金還是原來那些,這樣就等於用5%的保證金做期貨交易,而空方則需要交付雙倍的保證金,這種不平等的規定在歐美等期貨交易發達的國家,已經被修改了。當漲幅超過一個限度的時候,就要補繳保證金,以避免惡意做多,不知道爲什麼這條規定沒有出現在交易所的條規裡面。”
李老輕輕點頭:“張巖,你覺得爲什麼呢?”輕輕一撥,已經將皮球踢了過來。
張巖頓感苦惱,這個卻不好說,裡面的門道自己倒是知道,可是畢竟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犯不着挑明瞭說出來,斷了一干人生計,也種下一大堆仇人。當下繼續裝傻:“我想可能是交易所對規則不熟悉才導致的吧,畢竟期貨是個新東西,前進中犯點錯誤是正常地,不犯錯誤纔是反常的。”
張巖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李老面色稍晴。不過內心深處還是十分氣惱業務不熟,哼哼,恐怕是業務太熟才這樣的吧。這些兔崽子,回去要好好收拾一頓。又看看張巖,被包的跟木乃伊一樣,比上次可慘多了,李老那份愛才的心思就淡了幾分,不過還是試探了一下:“張巖,我那裡現在缺一個調研員的位置。你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張巖很明確的回答讓李老吃了一驚,雖然說只是一個調研員。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搶破頭想要擠進來,看來自己是沒有把這個位置的重要程度說明白:“張巖,你可不要小看這個調研員,做得好了三五年就是助理,再過三五年就是科長,級別上跟縣長是一樣地。”
熬了六七年纔是熬出來個縣長?張巖這下徹底沒興趣了:“李伯伯,您看還有沒有什麼事?”言下之意竟然是想要走了,李老宦海浮沉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像張巖這麼牛的人呢“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張巖點點頭,大聲說道:“當年三湘名流王運說過一句話。我很欣賞,非衣貂不仕。換到新中國,我也跟風一下,我是非正廳不仕!”說完向李老行了個禮“李伯伯,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先回招待所。您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找我,我一定隨叫隨到。”
行完禮也不等李老挽留。徑直出門走了。
李老驚愕半天,纔回過神來,禁不住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跟老肖一個臭脾氣,還非正廳不仕,都狂到天上去了。狗屁!”
罵完之後,李老頓時覺得心情舒暢,開始的大笑起來。他一向都是威嚴治下,就連對兒子李孟,也講究一個嚴字。所遇的下屬哪怕是正廳副省,對上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錯,像張巖這樣身無一職卻但大如牛的傢伙,卻是第一次見到,相處了一下倒也覺得有趣。
張巖沒有想那麼多,現在他這邊能做地事情不多,就是再等空方實物交割,交割完了倉單之後,張巖再把這些豆子掛到美國期貨市場做空賣掉,這樣不管盛威怎麼玩,張巖都不會虧本。
元旦過後的第二天,張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帶着一身繃帶去了交易所,要是自己穿的整整齊齊的被老白頭看到,老白頭還不把自己掐死,爲了安全,張巖甚至腳下還是一瘸一拐的,結果讓他沒料到的是,在交易所大門口他被攔了下來。
“幹什麼的,這是交易所,不是醫院,怎麼連病人的都進來了。”
張巖從兜裡面掏出會員證,冷冷的拍在保安手上,那個保安接過會員證,掃了一眼之後,眼睛就直了,張了大嘴直喘氣,顯然是被張巖的身份嚇到了。交易所地大戶,那可是他要仰望的存在,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他滾蛋,可是他卻….。
張巖從保安手裡拿走會員證,然後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只不過一身行頭實在有點差,讓人看到了直想笑,生不出小馬哥那種笑傲四海的氣勢。
“哈哈哈!張總你真是,笑死我了。”大戶室內,幾名操盤手笑成一團,肆無忌憚的看着張巖,張巖等她們笑得差不多了,纔沒好氣地說道:“別笑了,榆錢你說說今天情況怎麼樣了,盛威公司的貨單提過來沒有?”
於潛止住笑,看了一下筆記本,說道:“貨單還沒有提過來,我想應該不會那麼快的,不過早上聽說有人收購大豆,價格壓得很低,不過現在大豆行情差,還是收到了很多。”
“奧,盛威的人開始動作了,能不能查出來,他們現在收購了多少?”張巖鬆了口氣,盛威公司既然能夠收購大豆,那就是說,盛威公司決定以經濟手段解決問題,而不是利用關係來實現目的。這樣的結果對於張巖來說是最理想地結果,自己全身而退,盛威公司既然也賺到了錢,美國大豆只是短暫的衝擊到中國大豆,一切都很完美,這樣自己就可以用這些錢去挽救紅星廠了。
時間就在這種平靜的氣氛中不停流逝,到了第三天也就是週五的時候,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暗流終於忍不住寂寞,冒出了水面。前三天地大量收購,盛威手上已經有了將近兩萬噸地倉單,距離三萬五千噸的目標不遠。
可是這麼大數量地買盤是隱藏不住的,週六上午,盛威的幾個副總就發現,大豆的價格一直在漲,而且賣家的貨出現斷檔,很多事先談好價格的交易都出現了莫名奇妙的延誤,導致無法成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幾個大買家,以高於盛威半成的價格吃進大豆,整個週五,盛威公司只買到了三千噸大豆,而且價格還在繼續上漲,達到了2800元每噸。
隨之而來的就是期貨市場上大豆的反彈,雖然盛威集團竭力做空,可是大豆價格的恢復,已經給了衆多投機商一個信息,大豆期貨的價格也會隨之反彈,盛威集團雖然資金雄厚,可是與全國投機商放對,能量還是差了點,1350點瞬間失手,隨即價格衝高到1600點,盛威公司幾經努力,最後才把指數拉到1580點左右,沒有形成漲停。
等到收盤結束的時候,盛威集團的副總們才發現,他們的老總李總竟然又一次失蹤了,習慣性的在關鍵時候失蹤,已經成爲李總的一個標誌,而這一次盛威公司所面對的,將是一次滅頂之災。
在金州一處私人別墅裡面,巨大的溫泉池裡面,一個男子蒙着黑布的站在水裡,幾個妙齡少女身無片縷,站在他身邊吃吃的笑,有的身材火爆的女孩膽子大些,就悄悄走過去在男子的身上摸一把,卻被那個男子一把抱住。
“抓到了,我摸摸看,這麼大一定是簫音了。”那個男子把蒙臉的黑布撕下,正是盛威公司的老總-李總,看着懷裡美人如玉,李總不由吟性大發,抱着少女走出溫泉,往屋內走去,雖然是數九寒冬,可是此地仍然溫暖如春,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間天堂。
“李爺,有您電話。”這時候從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女子,看模樣與金州日報社的女記者趙碧月有幾分相似,只不過趙碧月的眼睛銳利,這個女子的眼睛藏着幾分春意,讓人一看就聯想到牀。
“不接“李總回頭蹬了這女子一眼,手伸向女子高聳的胸部”小美,你這裡辦的是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