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在黑瞎子島的一處度假別墅裡面,梳着板寸頭的小林覺有些驚愕的看着報告,特意指了指第一張照片,是一張放大的張巖的臉。由於在大豆期貨中斬獲甚多,得到的資金挽救了家族企業,小林覺的爺爺把社長位置交到了小林覺手上。
看到小林家的家族企業復興,而且勢頭更勝以往之後,銀行也慷慨的敞開了大門,同意借給小林覺一筆鉅款,而在此之前,哪怕是一億日元,銀行也是不肯借的,銀行總是這樣,不會雪中送炭,只會錦上添花。
而身背“期貨神童”榮譽光環的小林覺,卻無意在中國期貨市場中繼續淘金,期貨交易所迅速的推出了1號大豆合約,禁止外國大豆參與,接着盛威公司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盛威的李總重傷,他的靠山卻遲遲沒有動作,中國政府雖然交出了昂貴的學費,卻也迅速的堵上了漏洞,這一切都說明,至少是短時間內,中國不會成爲他的淘金地。
於是他把目光轉到了蘇聯,帶着高達500億日元的資金來到了這個地方,意圖趁蘇聯經濟混亂之際大撈一把。不過在瞭解了資料之後,他又一次見到了張巖。心裡那一絲警覺又冒了出來,雖然自己賺了不少錢,但是回想起來,如果不是自己見機的早,恐怕到最後也一定會敗在這個中國小子的手下,在這個中國人身上,似乎總有無窮無盡的辦法,總能夠贏得勝利,小林覺對這種感覺十分不滿,卻無能爲力。
站在下首的灰西服中年人恭敬的說道,“是的,社長我們還查到他開了一家財富銀行,打垮了幾乎全部的競爭對手。現在全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的錢,有一大半已經成爲他的囊中之物了。要不要跟他合作,有了他地幫助,我們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藤田君,我的事情我回去考慮,你再去查一下,張巖現在在做什麼。他拿到了這麼多的錢,一定會把這些錢用起來,查起來應該不難,趕快去忙你的事情吧。”小林覺冷冷的看着這位家族的元老,心裡十分不快。只是因爲年紀大才混到這個位置上,家族裡面太多這種屍餐素位地傢伙了,現在自己位子還沒有牢固,等到牢固了一定要把這些老朽統統請到療養所,把它們的位子讓給有能力的年輕人。
灰西服中年人的眼睛裡閃過不悅的神情,小林覺地口氣中沒有使用敬語,雖然說作爲董事長。這麼說也沒有什麼過分,可是藤田一向自視爲小林家中流砥柱,收到這種待遇,心裡自然是憤憤不平,不過還是鞠躬退出。
“合作?”小林覺嘴閉的死死的,在他看來如果一項買賣,自己不能取得主導權的話,那根本沒有參與的必要。一百年前,帝國通過血戰,豪取了中國的氣運。到現在已經一百多年了,這是亙古未有的壯舉,但是小林覺也感覺到了來自中國地壓力。
自從改革開放之後,中國的發展速度之快,讓每一個日本人都感覺到心寒,如果有一天,中國超過了日本,那該怎麼辦。一想到欠下的累累血債,小林覺的心裡就一陣陣發虛,所以這一次。哪怕自己不賺錢,也不能讓中國人賺錢。
當一個民族的眼光只放在目前,而不能放眼未來的時候,這通常就是一個民族走向平庸的開始,藉助中國的財富爬上亞洲之巔的日本。失去了中國這個巨大的血庫之後。已經開始不可避免地走向沒落。小林覺的這種心態,只能說是病入膏肓者的執念而已。
經過幾天的摸底之後。小林覺認爲,他已經掌握了張巖的大部分動向,並推測出了張巖的目標,通過蘇聯人自己的錢,收購蘇聯人自己的企業,雖然不太清楚張巖是怎麼達到收支平衡的,可是這個目標之大,動作之迅速,都讓小林覺內心爲之震撼。“這個中國人,真是好大的氣魄!”
不過這項計劃地破綻也是相當的多,首先作爲源頭的財富銀行是脆弱的,一旦發生擠兌事件的話,將手頭上資金花地差不多地張巖勢必無法兌現足額的現金,到時候恐怕就是張巖倒下地時候了。
小林覺冷冷的笑了一下,手上用力一捏,一支鋼筆已經從中斷成兩截!
“張總,今天的黑市價格有些波動,您看一下。”在哈巴羅夫斯克市的阿穆爾鋼鐵廠臨時拆遷辦(以後簡稱拆遷辦)裡,一名財務人員匆匆走進張巖的辦公室,頭髮上已經綴滿雪花,將一份最新的黑市價格表遞給張巖。
“辛苦了,老劉,先喝杯熱咖啡吧。”張巖將清單放到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子站起身,走到身邊的自動販賣機處,倒了一杯咖啡遞到老劉手上“這幾天太冷了,可別凍壞了身子,你可是我們的眼睛和耳朵,萬萬少不得的。”
老劉兩隻手烹煮咖啡杯子,杯子上傳遞過來的熱量一點點傳過來,一直暖到了心窩裡面。“張總,你說的啥子話呀,咱們這麼拼命,不就是想早點把設備拉回去,然後早點把大廠子立起來,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哈哈,好,老劉你就說說有啥變化?”說完暖心的話,張巖把眼睛眯起來,做生意可以一擲千金,可以瞞天過海。但是有一條,就是不能粗心大意,如果認爲自己是重生的就可以肆無忌憚,不留後路的話,那麼隨之而來的肯定就是慘淡收場。
派人關注盧布黑市交易只不過是張巖防範危險的一個小動作,可是很多個小動作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道嚴密的防護網,任何人想要打擊張巖的話,都會先觸動這張網,留給張巖足夠的時間去反應。
“這一段吧,盧布雖然還算堅挺,可是一直都在小幅度震盪,不過從前天開始,盧布開始小幅度上揚,交易量也大了不少,昨天的情況就更加明顯,盧布兌美元漲了三個百分點,到今天已經漲了五個百分點,我們試着拋了一批盧布下去,也是很快的吃掉了,連拋了三十億盧布才把勢頭砸了下去,可是等我們一停,盧布又開始慢慢上漲了,我估計這一次進來的肯定是一條大魚,至少有幾個億這麼多。”
張巖點點頭,開始冷靜思考起來,雖然自己想要悄悄的完成拆遷工程,可是這麼大的項目想要瞞過大部分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老劉的話已經表明,有一股外部勢力已經插手進來,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它的全貌,但是單從目前的勢頭來看,這股神秘力量已經與自己不相上下,而到現在還隱藏在暗地裡,八成對自己的態度也是敵視的。
敵暗我明,這個仗不好打呀,張巖沉吟了一下,對老劉說道:“恩我知道了,你繼續觀察,如果盧布價格上漲就把盧布拋出去,不能讓盧布價格漲上去,等到盧布行情穩定的時候,大量拋售盧布,一定要把盧布的價格砸低三成。”
老劉點點頭出去了,張巖想了一下,打電話叫財富銀行的經理過來,吩咐他將目前的存款條件修改一下,在提高保值倍率的同時提高未到期提款的賠償金,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分別提高五,十,十五個百分點,同時提高這三種存款的利息,也是分別提高了五,十,十五個百分點。
“如您所願,我這就去辦。”財富銀行的經理雖然十分吃驚,可是還是沒說什麼反對的話,點點頭下去執行了。
做完這些補救措施之後,張巖覺得還是不放心,就坐車去了州長奧卡耶夫那裡,想要探探口風。可是這一次,張巖卻沒有像前幾次那樣馬上見到奧卡耶夫,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張巖才見到奧卡耶夫,幾乎是剛一見面,張巖就發覺出奧卡耶夫的不同,臉上充滿了貪婪,好像一頭剛從冬眠中下甦醒過來的狗熊。
“張巖,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關於那五個廠子,我已經不能按照原計劃給你了。”奧卡耶夫說完,看了看張巖,目光中全是藐視,以前他還可以把這種目光隱藏起來,而現在,他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了。
“我們有協議的,我看不出爲什麼要修改這個協議。”張巖很冷靜的回答,絲毫不爲奧卡耶夫的姿態所動。
“協議,那東西現在沒有用了,你明白嗎,我,哈巴羅夫斯克州的統治者,現在要求的是,重新簽署一份協議,如果你不把給我的好處提高兩倍,那麼你休想拿到這幾個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