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徐強院士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念頭,他確實是從夏國安全的自身來考慮的,無論是誰,無論有多麼高的水平,如果不能納入夏國的監管,他都會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但是一想到自己畢竟是外來者,直接要求長天科技公開內部機密,他也有些吃不準尺度,換做自己,把自己的創意,思路公開出來,自己也不太願意。
這也是徐強院士說要跟上面溝通的原因。
時間過去了三四天,徐強院士這邊把情況上報了,但還沒有迴應。而團隊成員們情緒日漸不滿起來。
甚至都不用鄭冰挑動,他們就強烈不滿了。
之前肯跟着做邊緣工作,是因爲他們看到實驗平穩進展,還沒有出現大動作。現在進入了人體實驗環節,自己依舊在清洗培養池,梳理神經元計算組的排列方式,根本接觸不到最新進展,這讓他們難以接受。
“長天科技是耍我們吶!我都不期待他們會讓我參加核心進程,可是一點改變都沒與,工作內容一點都沒有提升,也太氣人了!”
“沒錯,在座諸位有哪個不是優秀交流生,全額獎學金被邀請留學過的?竟然來這裡做最基礎的實驗室打雜工作。太欺負人了!”
“先前就聽鄭導師爲我們反映過問題了,到現在還沒有回覆,我們現在去問問領隊,到底是個什麼說法,能參與就參與,不能參與就回自己的實驗室!省得在這裡浪費時間還得不到實質性的提升!長天給我們的工作我們早就會了,我們的智商能做更難的事情!”
這羣人說幹就幹,放下手裡面的工作,找到了鄭冰,鄭冰嘆了一口氣,帶着他們找到了其他的導師,然後一起去找徐強院士。
這麼做,就不會讓人覺得是鄭冰在帶着研究員鬧事了。
徐強院士此時壓力很大,甘博被長天安排到了某個區域旁觀,他就得負責全面,問題是上面的態度非常的糾結,有的給授權,有的暗示他不要多管。
面對羣情激奮的諸多研究員,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從內心來說,他也同樣氣憤,長天科技遮遮掩掩的太見不得光了。
“徐老,我們受不了被排擠了,這真的太過分了,一羣博士生,智商平均140以上的人刷培養池,做着處級研究員都不屑乾的事情。”
“我們是來旁聽學些的,本身也是很虛心的,但是長天科技什麼都不給看,封鎖的程度甚至比老大哥當年還要過分。老大哥好歹還規定了時間看導彈不是?我們看了個蛋!”
“注意你說的話!太不文明瞭。老院士,您也別見怪,他是心裡不好受。大家過來學些,目的還是爲了學到本身,建設夏國的相關領域,長天這個做法……”
鄭冰沒有參與其中,她站在後面看着,她的目的並不是想靠這羣人直接讓長天讓步,因爲長天大概率是不會讓步的,逼急了就跑去南非。
她也不是想着要接觸核心數據,然後轉手賣給西方,那個根本沒有用,之前有人就這麼做過,西方壓根就沒看懂。
長天的知識架構跟現有的知識架構已經不完全一樣了,必須要在長天的學校裡面重新學習才能理解。
鄭冰的目的是通過鼓動這些人鬧事,自己平息事端,獲得長天的好感,然後進入核心數據領域,那時再做打算。
夏國科學院團隊的聲勢很大,徐強院士不得不抓緊溝通上面,上頭拿捏不準的時候,他的老領導此時給了授權。
“亂彈琴!夏國的人不接受夏國的監督,那還怎麼搞!”老領導一直都是建議對長天科技加強監管的,無論是哪個會議都如此。
老領導本身也是勞苦功高,說話很有分量,加上衆人一直也都覺得長天的權限太大,要不是上頭說要寬鬆對待,他們早就想監管得更加嚴格了。
就這樣,聯合會議沒有結論,但是幾個部門自發聯合起來,給長天科技進行了溝通,要求只有一個,讓夏國科學院的人進入更加核心的研究項目,不能讓他們只做一些邊角料的工作。
不這麼做的話,無法保障監管的準確性,有效性,也起不到組件團隊的必要性了。
幾個部門的動靜自然也跟夏國科學院團隊進行了通氣,讓他們帶着相關的文件進入更爲核心的區域。
“站住!你們不能再往前了,沒有長天上級授權,我不會讓你們通過!”安保成員擺出防禦姿態,警惕的看着前面這三十多人。
“伱們長天好大的架子,夏國部門的文件夠不夠分量!”秦斌走上前,把文件遞給了安保。
安保成員迅速看了幾眼,上面是紅色的字,結尾是數個級別很高的部門聯合發文,他心裡也有點發毛,要是開門了,自己就會丟飯碗,要是不開門,自己可能吃上官司,長天這邊就算幫自己,也會有不良的記錄。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職責,他只能拒絕:“都別過來,我要上報自己的上級,你們別讓我們難做!”
夏國科學院團隊發出巨大的噓聲:“怎麼難做了?長天也是要服從管理的!”
“你們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
安保隊員不管這些人的反應,自己上了長天科技的船,就只能搭乘到底了,從內心來說,他相信長天不會丟下自己。
這個時候,諸多小型無人機也部署到位,悄無聲息的跟夏國科學院的人對峙起來,這讓衆人非常的緊張,夏國科學院團隊的人都是一羣書生,說實話還真沒見過這等陣仗。那些安保一個個都是行伍精英退役,很多都秘密參加過熱戰爭,見過血的狠人,身上的氣勢和眼神不同常人。
“幹什麼?想幹什麼?你們想動手不成?”
“這裡是夏國!不是法外之地!”
“收起你們的無人機!太過分了,我們又不是犯罪的人!”
場面鬧得一團亂,雙方都不讓步。屈萍此時接到了長天上面的通知,讓她第一時間先處理好現場問題,陳瀟那邊需要時間考慮怎麼處理後續。
屈萍趕緊洗了手,摘掉身上的衣服和頭套,匆匆忙忙的就從內部區域朝着關口趕去。
此時入口處已經非常的緊張了,這裡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一點就炸。
“屈主任,你來的正好,你說說你們長天究竟想幹什麼?連部門文件都不看在眼裡嗎?”徐強院士這一回是真的動怒了,這樣的企業實在是太桀驁不馴了,對於相關框架沒有敬畏,一個安保成員都敢藐視部門,他們的底氣不就是長天嗎?
“徐老,別生氣,事情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我也是剛得到通知,公司上面正在討論如何應對這份文件,我們也需要時間溝通安排不是?”屈萍過來勸解。
“你的意思是,長天不打算執行,而是要等自己做決定?你們真的以爲自己是節度使,不受管控了嗎?”秦斌冷哼一聲。其他的成員也迅速的圍了過來。
這個時候,更多的長天員工也聚集了過來,和安保成員一起將屈萍保護在中間,生怕對面激動發生不好的事情。
“您這份文件確實是有權部門聯合下發的,可是裡面的要求也不是很清晰,語焉不詳,總得讓我們領會文件精神,纔好給出方案吧?我不是在拖,而是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這麼快。”屈萍依舊耐心的勸解。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不想放開區域,生怕被我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就是,要麼長天科技藏着不人道的東西,要麼就是純粹怕被我們偷學了去。”
“一家夏國的企業,不接受夏國的監督,本身就不合理,你們這麼做乾脆別在夏國辦公司。一邊掙夏國的錢,享受夏國的政策優待,又不願意接受約束,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這一番話頓時讓長天的人不樂意了,這羣人也是天之驕子,不然怎麼會被長天選中,很多還是長天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自然要替長天科技說話。
“給你們看,你們看得懂?”
“長天早就具備離開夏國的能力了,只不過董事長優先考慮夏國的發展,你們別不識擡舉!”
“長天每一項舉動都在範圍之內,沒有文件明確的反對,長天又怎麼算是不接受約束了呢?”
科學院那邊立馬罵了回來。
“呦呵!你們還上天了是嗎?哪來的優越感,還說我們看不懂?”
“看不起誰呢?你很聰明是嗎?來比劃比劃!”
雙方都不願意讓步,屈萍只好提高聲音:“諸位安靜一下,你們的導師呢?麻煩出來控制一下場面,大家不要再吵了,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個時候,四個導師走了上來,徐強院士在一邊壓陣,他身份太高,自然不會直接跟屈萍對話,再加上這裡情況複雜,他還得溝通。
“都回去吧,我們很快就有迴應。”
“能保證讓我們進去更核心的區域嗎?”
“確實不能。”
“那我們回去有什麼用?下次還得過來。”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這個時候鄭冰開口了:“我們回去吧,這件事到此爲止,相信長天會給出滿意的答案。”
諸位導師和研究成員都難以置信的看着鄭冰。
鄭冰搖搖頭,堅定的說:“諸位。長天科技是否接受監管,自然有法律和文件來判定。但是我就想問一句,如果你們自己的團隊有了很好的主意,有了超前的技術,你們是否願意放開?我要聽實話!”
所有人頓時鴉雀無聲,科研也是戰場,都在比拼,即便不是爲了金錢名譽,單純爲了成就感,也不會容許別人插手自己的研究。
“看吧,你們的猶豫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那我們爲什麼還要長天放開核心?”
鄭冰擺擺手:“別拿人道和監管說事,如果真有那麼危險,一開始上面就不會通過,長天就會像上次那樣直接前往南非,避免爭議。
再說了,哪項前驅性的技術沒有風險。我承認我之前也很生氣,但是想了很久,也明白這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怪。
我已經太習慣自己的成就和地位,當長天出現,成爲自己追不上的對手的時候,心境就亂了。我覺得,你們也大體如此。”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鄭冰跟屈萍點點頭,繼續的說:
“拋開那些私心雜念,我們確實是來學習的,也希望長天科技能在不涉及最核心機密的情況下,給我們學習的機會。如果你們的科技水平太高,而我們這邊跟不上,最終還是會反過來制約你們發展。什麼都抓,什麼都研究是不可能的。”
鄭冰說完就走,夏國科學院的人臉上掛不住,陸續的離開。長天的研究員這個時候沒有出言譏諷,換做自己,未必比這些人更沉得住氣。
“這個人,有意思!”屈萍眼中全是讚賞,鄭冰的話語非常有道理,她這個人甚至坦誠了自己內心不那麼光彩的一面。
陳瀟這邊也有很大的壓力,他聽了屈萍的彙報後,決定放開權限,畢竟鄭冰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一個國家的技術水平,不可能只指望少數羣體,最佳的模式應該是長天突破邊界擴寬深度。
然後包括夏國科學院在內諸多的研究單位進行細分領域的深耕,拓寬廣度,甚至進行有機聯繫,這樣才能保障經濟性和科學性。
事後,長天放開了權限,鄭冰的團隊被屈萍邀請進入了較爲核心的區域幫忙,雖然還是打雜,但起碼能開始施展自己的能力。
更讓科學院那羣人激動的是,長天把項目中很難的一部分拿了出來,讓他們一起共同研究提升。
這些人都快憋瘋了,一個個激動得要跳了起來。當他們被引入到核心區域的某個實驗室開始研究的時候,全都傻了。
課題:《如何提升腦電波的接收速率,更快的轉化爲可視化的指令》,每一個字都懂,湊一起的時候,他們只有一個想法:what the hell is t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