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偷笑間,唐凡丁看見虎婆如約而至,忙回家舀舀了兩碗米和一點鹽巴,拿了幾根紅薯和打火機,帶上小鋤頭和柴刀,牽着點點,叫上唐凡飛和張剛兒、劉遠婆。早上唐凡丁去買活頁時,已經告訴虎婆今天去山上砍柴尋寶野炊,得到了他的積極響應,
幾個小朋友首次嘗試了牛車的新座位。唐凡丁對幾人說:“古代一些大官纔有資格坐牛拉車,你們現在享受了這麼高的待遇,每個人給點車費,十塊八塊不嫌多,一角兩角不嫌少,各位大官,給錢給錢。”
唐凡飛說:“三哥,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虎婆說:“喂喂喂,趙家派出所嘛,碑高八大隊有人在攔路搶劫,快來‘嚴打’。”
衆人全都大笑起來,唐凡丁苦笑道:“你幾個太壞了,此車是我修,此牛是我買,要想坐此車,獻上坐車財。虎婆,剛纔你是在模仿你舅舅嗎?”
馬上,幾個小朋友七嘴八舌地模仿起李書記主持大會的開場白,“喂喂喂,全大隊注意了,現在開會……”
惹得虎婆一陣反擊,一羣人在打鬧中來到上山的路口。唐凡丁停好牛車,在點點的帶領下,大家開始向荒山上爬去,雖然幾個人平素活力十足,但到了山坡也氣喘如牛,當然經常鍛鍊的唐凡丁和點點除外。
眼看快到中午,大家商量決定先做竹筒飯解決肚皮問題,於是分頭行動:拾乾柴或玉米稈、砍嫩竹、找泉眼,唐凡丁先把點點拴在荒草較多的地方,再去找野菜,不負衆望,挖到了一些野蔥、折耳根、薺菜。
虎婆從家裡帶了一些肥肉,肥肉在虎媽家不受歡迎(虎婆有4個如花似玉的姐姐,大家愛吃瘦肉),用柴刀胡亂切切,用鹽醃醃,砍了2根保留了4個竹節的竹筒,用小鐵釘鑽了一個1公分的口子。唐凡丁加了一些清水和少量米放進竹筒,用力搖晃起來,想用此法清洗竹筒內壁,如此兩遍則已,怕把裡面的竹膜完全損壞。接下來往竹筒裡面加米、水、鹽、肥肉、野蔥、薺菜,用手指敲敲,竹筒留有1/4的空;用指頭堵住小孔,左右搖晃使之混合均勻,然後用洗淨的蔗茅葉子塞住,小心翼翼地斜放入熊熊燃燒的火堆。安排小夥伴及時翻動,唐凡丁則動手做竹碗、竹筷、把折耳根洗盡用鹽涼拌。
虎婆則提出一個問題:“相娃,煮不煮得熟?你是啷唉想到這招的?”
唐凡丁當然不會說是自己從前一時空百度學成的,厚着臉說:“10月份我和我媽來山上種麥子,粑粑吃膩了,就試了試,想不到好吃得很。趁你們星期天不上課,讓你們體驗一下。”
5分鐘後有氣泡從小孔涌出來、10分鐘香味飄出、15分鐘後撤火,唐凡丁又把竹筒埋在滾燙的灰燼裡悶了5分鐘。撈出這黑漆漆的焦竹筒,大家大失所望,唐凡丁用清水略微清洗了一下外壁、靜置片刻,用柴刀劈開竹筒,兩份簡陋但噴香的竹筒飯就暴露無遺,剛平均分配完畢,第一個拿到飯的唐凡飛就狼吞虎嚥地吃完,眼巴巴地看着三堂哥,唐凡丁只得又分了1/3給他。
沒想到這竹筒飯遠比想像中好吃,1人吃了個半飽、3個人吃飽了、1人吃撐了,他們都嫌棄折耳根的味道,讓半飽的唐凡丁獨享了。5個人4把刀,唐凡丁只得把自己的刀給了虎婆,他們相約去砍柴,唐凡丁淋熄後柴火後則提着小鋤頭先解放了點點,然後滿山溜達。
一大片藤蔓密密匝匝地鋪滿好大一塊山坡,葉片極像四季豆的葉片,經冬未衰。這不是葛根嗎?好多好多!唐凡丁用小鋤頭嘗試挖了挖,費了半天勁,終於掏出一個,一個發財計劃慢慢浮現出來。
在一處背陰潮溼的地方,唐凡丁找到了好幾大叢萱草。這可是華大國的母親花,百合科多年生宿根草本,好多人都只聞其名,不見其形:黃花菜。其他萱草誤食易中毒,黃花菜可以食用,可惜現在都凋謝了。
剛想到百合科,居然真找到一株百合。百合有極高的營養價值、藥用價值和觀賞價值,可做粥、湯、藥膳等。來的時機不對,先做好標誌,明年夏天來採收,現在只有把花梗上殘存的種籽採下來。
不久,唐凡丁又在荊棘中找到了幾叢金銀花。這種忍冬科的多年生常綠攀援植物,3月開花,初爲白色,一二日後爲黃色,得名金銀花。是清熱解毒的良藥,明年5、6月自己一定要來採回去晾乾,當茶喝。
前面層層臺地、綠油油的正是以前知青下鄉時種植的小葉種茶葉,不知是什麼品種,知青返鄉後,這些茶葉便疏於管理淪爲了野茶,明年清明前採收嫩芽做點自己品的茶,唐凡丁暗自想到,前段時間和點點磨合時幸虧採摘了好多野菊花,否則現在只有白開水可喝了。
野菊花在荒山上比比皆是,只是長得並不茂密,可能太普通、太常見而不受人待見,它卻能預防感冒啥的。
山胡椒又叫木姜子,也有很好的藥用價值,它在荊棘叢間或有一兩株,這種樟科落葉灌木還有很好的經濟價值和園林綠化價值。這些都可以列入點點和自己休息那天的採摘項目。
遠遠地唐凡丁聽到了張剛兒的大嗓門,忙大聲喊着點點,越發聰明的點點讓唐凡丁一直有種感覺:它被黑白無常仙開過智力外掛,你瞧,不一會兒,它就跑到唐凡丁身邊了,連盤在角上的繮繩也沒有一點鬆動。
幾人會和後,唐凡丁輪番幫虎婆幾人扛乾柴。到了馬路邊,牛車上有兩個同學在上邊折騰。虎婆大喊:“超兒、雷波兒,你們搞爛了,快賠錢!”
李秉超、雷波一見:“是你們嗦,中午怎麼不見你們回去吃飯。”
虎婆說:“我們中午在山上煮的竹筒飯,太好吃,是不是嘛,相娃?”
唐凡丁笑道:“如何用臘肉就更香了。”
李秉超、雷波一聽虎婆他們的述說,口水都差點流下來,忙說下次叫上他們。
收好座位,放好乾柴,衆人步行跟在牛車在冬日的餘暉中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