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隆看見唐凡丁的神情十分矛盾:欣喜又羞怒。唐凡丁和唐凡梅恭敬地問候了所有人,看見唐凡飛羨慕的眼神,知道自己袖籠子和草帽買少了。
姐弟倆在兩種裝備的幫助下和衆堂兄弟快速地在前面收割,唐隆和唐立搭檔、唐華和幺媽搭檔,和諧有序地擂響豐收的戰鼓。一上午把唐華家1畝左右的地收了,二媽在家做飯,奶奶邁着五寸金蓮在曬穀。下午大家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收了唐立家7、8分的稻穀。唐凡丁家有三口人的地,前幾天已經收了一塊,唐華家只有兩個成年人的田地、小堂弟還排着輪次等着分田地,唐立家有6口人的田地。17日上午和下午都在收割唐立家的稻穀,唐凡丁養魚的稻田會有人幫着收的。
下午6點,唐凡丁收工,在家草草洗漱一下、吃了飯,往碑高廣播站而去。
晚8點,在熟悉的《在希望的田野上》悠揚動聽的旋律下,《每週說農》之肥料開播了,唐凡梅聽着廣播裡唐凡丁對肥料侃侃而談,既高興又愧疚,內心一股力量在醞釀。
唐凡丁最後講道:“稻田養魚,稻田給魚一個家,魚沒有‘吃家飯屙野屎’,”廣播室和全鄉許多人都善意大笑,“魚屎也是一種農家肥,它把雜草、害蟲的物質轉化爲肥料施在稻田裡,魚和稻穀成了和睦的大家庭,因此都獲得了豐收。”
唐明接着總結:“今天,唐凡丁給肥料做了非常好的總結,‘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連風都可以做肥料,原來許多肥料都被我們忽視了。”
李老師最後總結道:“感謝鄉親們的收聽,爲了見證稻田養魚的成效,明天上午唐凡丁將在8大隊1隊現場測產、歡迎大家去參觀學習。今天的廣播到此結束,鄉親們,明天見。”
哈哈哈,沒想到平時嚴謹的李老師最後模仿春晚陳佩斯的經典臺詞 “鄉親們,快頂住” ,來了那麼一句。都跟唐凡丁學壞了。
結束後,唐凡丁又洗漱了一番,在唐明的宿舍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唐凡丁騎着點點先回家準備了,龐鄉長等人在街道上等着縣上的來賓。
唐凡丁在1隊的馬路上看到了太多的大人小孩,這無疑會讓現場異常雜亂、可能誰都難有好的收穫、還易糟蹋了鄰居們的莊稼,於是他讓大家組織起來,排隊觀看、分批培訓,把各大隊幹部動員起來維持秩序,把各大隊農業技術能手動員起來收割稻穀。浩浩蕩蕩的隊伍被合理地分配在東西山崗上,給縣區鄉的來賓留下足夠的參觀通道和空間。但還是有不少甘薯被踩被挖。
農業技術能手們在唐凡丁的指揮下,先割出通道,用長長的尼龍繩將稻田圍成3塊均133平方米的田,把其餘稻子全割了、脫粒,只等着領導們的到來。
鄧局長和曹燕等人終於來了,唐凡丁請鄧局長、區領導、龐鄉長等人開鐮,再請曹記者拍下這經典時刻。小馬屁精,這是曹燕對這個弟弟此刻形象的高度概括。
沒想到領導們真把這6分田的稻子都分別割好了,又在曹記者的相機鏡頭下完成了脫粒、稱重等工序。這些老小孩們居然把刺辣辣的收割變成了火辣辣的鄉村體驗式旅遊。
安排專人把稻子分別挑回去小學校的操場上仔細晾曬,唐凡丁準備回家了,誰料老小孩們把目光投向了魚溝。壞了,魚遭殃了。
“各位領導,水溫還很高,咱們讓魚再長一個多月再測產吧!”
“現在與水稻一塊測,也很有意義嘛!”
唐凡丁無奈地安排人去找捕魚工具和一些竹籬笆。
工具齊備後,唐凡丁請人用竹籬笆將魚從魚溝中趕往寬大的田巴凼。撈出一批,稱重一批,再倒回魚溝中,一些不經摺騰、肚皮翻白的中午下酒。
“鄧局長,這魚肯定要損失二、三十斤。”
“唐不凡,你看才幾斤死魚,你真小器。”
“您是大人當然大量了。魚受了驚嚇肯定長得慢,甚至不會長了;有的在心裡想,還是別長了,長大了好危險。”
“唐不凡,你現在做的不是小孩該做的,就是許多大人都做不到,你這不是急吼吼地想長大嗎?”
在笑聲中,唐凡丁8分田的魚有147斤。
中午大家在唐凡丁二媽家吃的飯,唐凡丁請唐凡恩三兄弟去找頂部枯死的竹筍,想爲曹燕再做份油炸竹蟲,當然還利用那些魚做了椒鹽炸小魚、酸菜魚、清湯魚,利用自己醃製的臘肉做了份青椒臘肉。
鄧局長可沒有忘記曹燕和唐凡丁結拜的事,在他帶頭的起鬨中,曹燕紅着臉跟唐家人見禮。
“鄧局長,您不按常理出牌呀,打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我們仨家人以前只有五個男孩一個姐,現在是五片綠葉、兩朵金花。”
“哈哈哈,不凡,那按常理應該是什麼呀?”
“牌子呀,您答應過的牌子呀!”
“哎呀,我今天高興忘了。小王,你把那個牌子扛下來。”
司機小王快速把牌子扛來,鄧局長請唐凡丁揭開紅布,唐凡丁還是請區上來的最高領導和龐鄉長一同揭開了牌子,白底紅字的“通川縣農業局碑高生態農業試驗點”赫然在列。
下午3點,唐凡丁堅持扣除了10%的含水量後,3塊2分的養魚田平均收稻穀241.23斤,摺合畝產高達603.1公斤。包括魚溝面積在內,0.8畝水田理論產量爲482.48公斤,實際總產量爲470.3分斤,偏差爲2.6%,高出其他平均400公斤產量的水田17.5%,產魚147斤。
牌子沒有掛在二媽家,惹得了她們些許不快。
唐凡丁最終隨車把牌子掛在了趙家自己買的屋子前,曹燕給大家來了一個大大的合影。縣裡領導臨別時每人帶走了5斤新米,區上領導個個謝絕了,因爲他們家裡也產米。
“姐,那篇報道如何?”
“主編說可以放在農業版塊,很快見報。你可要經常來看我。”唐凡丁鄭重地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