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望去,卻見白仲遙手裡拿着她剛纔握着的酒壺嗎,一臉的怒氣的看着自己,湘顏頓時覺得好笑,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說道:“你一定在笑我對不對?如今落得這種地步。”
白仲遙就知道今晚徐曜去了雲淑妃那裡,湘顏就一定會不開心,所以纔會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這種感覺他最清楚了,就如同湘顏選擇跟徐曜在一起一樣,他也是痛徹心扉,這樣的感覺出現在湘顏的身上,看着她受這樣的苦,他比她還要難受萬分。
關雎宮與別的宮殿是不一樣的,所有宮女太監的歇息房間全部都在後院,前院只有漪瀾跟惜霜二人的房間,漪瀾把前殿通往後殿的角門一關,整個前殿就再也不會有人踏步進來,就成了一比較隱秘的空間。
漪瀾並不知道白仲遙鍾情於湘顏,她只是聽惜霜說過,湘顏跟白仲遙都是揚州人,同鄉之間更應該比較瞭解一些。再加上白仲遙對湘顏確實照顧有加,在她生病期間一直是盡心盡力的診治,所以漪瀾纔沒有將白仲遙阻於門外,反而將他請了進來。
漪瀾和惜霜呆在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出來,再加上距離比較遠,就是白仲遙跟湘顏說些什麼其實也聽不到的。
白仲遙彎腰坐在湘顏的身邊,看着她說道:“如果我現在要帶你走,你會跟我走嗎?”
湘顏轉過頭看着白仲遙,苦笑一聲:“跟你走?”
“是,如今有了通行的令牌,豈不是更方便了?只要你想走,我可以帶你去天涯海角。”白仲遙看着湘顏很認真的說道,很鄭重的神情,沒有一絲的作假,湘顏與他來說,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湘顏聞言神情一窒,看着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披散在大地的沒一個角落,冰冷的空氣讓人有些想要發抖,呼出的白氣在這冰冷的夜裡彷彿要凝固一般,在臉頰邊環繞。
湘顏久久沒有回答,白仲遙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順着湘顏的目光擡頭看向那一彎已經圓了大半的月亮,白仲遙的情緒瞬間變得有些尖銳起來,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不肯跟我走,既然你依舊選擇了徐曜,那麼你就沒資格在這裡悲傷。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活該你自己承受,更難受的還在後面,明早翊坤宮裡大家見面,以雲淑妃的性格她會輕易地放棄這個炫耀的機會嗎?後宮裡這許多的妃嬪,有多少人要看你的笑話?你若是不能堅強地面對,那麼就跟我走,你若是不跟我走,就別在這裡一副怨婦的摸樣,進入皇宮就該明白,這是早晚的事情,皇帝從來不是一個女人的,從來不是!”
白仲遙這般激動還是湘顏第一次見到,不由得有些驚呆了,他一向是比較儒雅的,說話都是溫柔的,對她更是柔情似水,可是今晚,居然會變得這般的讓人憤恨。湘顏猛地站起身來,看着白仲遙,委屈的淚水盈滿眼眶,卻依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活該,我沒資格悲春傷秋,這後宮裡比我可憐的女人有的是,比我可悲的女人也不少,但是那能一樣嗎?她們要的是徐曜的給她們在後宮的地位和孃家的高升。可是我呢,我要的只是他的愛而已,其餘的我都看不到眼裡,所以她們失*的時候只會想着怎麼重新奪回徐曜的心,鞏固自己的位置,而我傷心的時候卻只想一個人躲起來。。。”
湘顏終於爆發了心裡的憤怒,兩行清淚緩緩溢出,白仲遙此事再也顧不得別的,伸手將湘顏圈進自己的懷裡,嘴裡低聲喊道:“你個笨蛋!看着挺聰明,其實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湘顏靠在白仲遙的懷裡,他的懷抱跟徐曜不一樣,徐曜的懷抱裡總會有着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淡淡的,不濃郁,會讓湘顏聞着很舒服。但是白仲遙的身上卻不一樣,他的身上散發的是竹葉香的味道,清雅,飄逸,就如同他的人一樣。
聞慣了龍涎香,乍然問道清冽的竹葉香,湘顏還真有些不習慣,可是她卻沒有推開白仲遙,反而伏在他的肩上低聲哭泣了起來,哀怨幽咽的聲音,在這午夜低低的盤旋在關雎宮的夜色裡。
白仲遙就那麼一直陪着她,輕輕地拍着湘顏的後背,眼睛中的憂傷卻比往日來的更濃烈了。因爲他知道,就算是痛苦,湘顏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徐曜,就如同自己再痛苦也甘願折去雙翼爲了他留在這深宮裡過着卑躬屈膝的日子。
“如果,真的呆不下去,你告訴我,我隨時帶你走。。。”白仲遙低頭看着湘顏輕聲地哄道。
湘顏哭夠了,聽到白仲遙的話,一低頭狠狠地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身上,這才坐直了身子,卻忍不住的撲哧一笑笑了出來,就像是做了惡作劇的孩子一樣。
白仲遙怔怔的看着湘顏,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她會做的事情,良久纔回過神來,看着她說道:“好啊,真是好心沒好報,下次再哭鼻子的時候,我可不管你了,讓你哭個夠纔是。”
湘顏轉過頭,嫣然一笑,道:“好啊,我們打賭,你若是再管可怎麼辦?”
白仲遙這還是第一看到湘顏對他這麼的和善,與他相處似乎沒有了往日橫在中間的那層薄膜,彷彿這一刻的湘顏真真正正的把他當作了她可以信任的人,這樣感覺,讓白仲遙激動不已,聽着湘顏的話,玩心大起,回嘴道:“怎麼辦?涼拌!”
正肆意玩笑的兩人,卻絲毫沒有發現,關雎宮的大門悄悄地被推開了,進來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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