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風站在老袁小店不遠處。
觀摩了大約一個小時,轉身離開。
自己並不想打擾夫妻倆人的小生意。
只要奶茶能賣動,自己就安心了。
雖然自己賺了快錢,但優美奶茶可不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惡性騙人加盟的性質。
本質還是解決剩餘勞動力再創業。
也說的有點高大上,有美化自己的嫌疑。
但事實不容反駁。
離開石頭城後,武長風驅車繞了一個彎。
來到距離石頭城130公里外的大化鋼鐵廠。
這裡處於郊區,望不到頭的廠區趴伏在大地上。
各種大煙筒聳立,噴着煙氣。
火車皮在鐵軌上緩慢行進,拉着鐵礦石一車一車傾倒在地面上。
這便就是孫廠長所在的鋼鐵廠。
大門口立着一塊巨大的鐵嘎達。
聽說是大化鋼鐵廠第一爐的報廢產品,時刻提醒工人們,不忘恥辱,不忘歷史。
在這個時代,鋼鐵廠還處於粗放模式。
環保的什麼的,日後在說吧。
所以,地面灰塵遍地,有潔癖的人都無法下腳。
門口保衛攔住武長風,甭管你開什麼車,只要不是鋼鐵廠的車,統統下來登記。
進入鋼鐵廠還是比較容易的。
但出來就非常麻煩。
在上一世,武長風看過一個報道:一個打掃衛生的職工,每天中午將吃完的飯盒內,裝上截斷的鋼筋。
每天都裝一點,連續一年才被發現。
如果不是那一天飯盒突然掉地上,灑落不少鋼筋出來,還抓不到呢。
即便是保衛都傻眼了。
從來沒見過這麼偷鐵的,誰沒事閒的檢查飯盒幹啥。
所以,上級就下命令,讓保衛檢查所有工人的飯盒。
好傢伙,一到下班時間,門口就排着長龍。
人人拎着飯盒接收檢查。
不知道還以爲在打飯。
最終也引起工人不滿,鬧了好幾天,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武長風登記之後,開車進入廠區。
想要在鋼鐵廠步行,那得累死。
三五公里的鋼鐵廠區實在太常見了。
來到廠區辦公大樓,將車停在門口,進入大廳。
在門衛室,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對着一個小年輕訓話:
“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做保衛能做到什麼時候去?”
“要有上進心!”
“那門口的車,全是灰。你都是動手擦一擦,讓領導看見了,覺得你這小夥不錯,說不定就把你調出來了。”
小年輕懵逼的點點頭。
熱血上頭,拎着臉盆就出去了。
武長風覺得這個領導馭人之術還是可以的。
大餅一畫,這小年輕就多了一份活計。
其實武長風也不反感拍馬屁這一套。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說不定哪個領導就吃這一套,崗位調離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武長風找了一圈,來到孫廠長辦公室。
敲了敲,無人響應。
邊上一個房間探出一個女職工,問道:“你找誰?”
“孫廠長不在嗎?”
“你是?”
“他的朋友,來拜訪。”
“孫廠長在五樓會議室開會。”
武長風回道:“那我去五樓看看。”
女職工說道:“最好不要打擾,挺重要的會議。”
武長風點點頭,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上了五樓,一間面積頗大的會議室在樓的一邊。
幸好會議不是封閉式的。
拉門是玻璃鋼門。
武長風看見孫廠長坐在中間偏左的一點位置。
同時,還看見了唐部長,正在悶頭抽菸。
會議桌對面有一夥穿着非常考究的人,西服領帶,自身氣勢十足。
武長風也沒打擾,只是在門口望了一眼。
孫廠長當即就看見了武長風,和唐部長小聲交耳,唐部長也看向門外。
隨後孫廠長走了出來。
“哎呀,兄弟,你來我這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接待你啊!”孫廠長擠出笑容說道。
武長風淡淡勾脣:“我剛好在石頭城會見一個客戶,一看路程不遠,就拐過來了。沒打擾你吧?”
孫廠長說道:“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把一團亂麻都解決了,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這樣。”孫廠長看了看時間:“晚上別走,咱們好好喝一杯,我也學習學習你的迂迴之術。”
“過獎了,那我在下面等你。”
武長風心裡嘀咕:你讓我走,我也不能走啊!
答應我的便宜鋼材,不把合同簽了可不行。
武長風下樓,打算在廠區轉一轉。
特別想看看熔爐。
那裡面全是紅彤彤的滾燙鐵水。
這麼說吧,一個男人看見這東西,幾乎是移不開眼睛的。
能看一整天。
就像小時候數火車一樣,樂此不疲。
出了辦公大樓。
武長風傻眼了。
只見那個小保衛擰着抹布,正在給自己擦車!
我靠了。
小老弟,你馬屁沒拍正地方啊!
給我擦車你啥也得不到啊!
武長風也沒吱聲,也不好意打擾他的熱情。
畢竟……
自己的車確實很髒了。
這便宜,不佔白不佔。
晃悠悠來到熔爐車間,武長風還興致勃勃的想進去看看。
但工人不讓進!
不是這個車間的工人,都進不去。
車間的安全規程很嚴格,生怕外人出了什麼亂子。
沒有領導陪伴,謝絕參觀。
武長風只好聳聳肩,又回到了辦公大樓,在孫廠長辦公室邊上的房間靜待。
這個房間也是一個辦公室,有人問着:“同志,你找孫廠長幹嘛?”
這無外乎是套近乎。
萬一武長風是孫廠長的重要親屬什麼的,好好招待一下,也能留下印象不是。
在這個時期,書記和廠長之爭已經平穩過渡。
國家明確以廠長爲第一人。
所以,孫廠長在鋼鐵廠內部,那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武長風笑着說道:“籤一份合同。”
“合同?”此人迷惑一下:“那應該找銷售科或採購科的啊。”
“他人做不了主。”
這一句話就把屋內的人鎮住了。
多大的買賣,連銷售科都做不了主啊?
我滴乖乖,這就不能在往下問了。
在問就是不懂事。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
孫廠長在走廊大喊:“長風?長風?”
武長風走出房間,揮揮手:“這呢。”
“來來,進我辦公室,小食堂已經安排上了,一會咱們和唐部長喝幾杯。”
武長風點點頭。
其他人聞言,心有餘悸。
幸好沒裝逼打臉,這特麼能和唐部長一起吃飯,身份不低啊!
“唐部長呢?”武長風進入辦公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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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廠長笑了笑,然後嘆口氣:“跟上面的人扯皮呢,估計沒啥效果,一會酒桌上再和你說吧。”
武長風:???
和我說個雞毛啊!
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我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和我說了吧?
總感覺你提前出來,好像是爲了穩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