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羅蘭士勳爵,您邀請的客人到了。”
“請他們進來。”
“是!”
酒店私人管家很有禮貌地轉身邀請雷洛,顏雄和石志堅進入總統套房。
原以爲房間內只有羅蘭士勳爵一個人,沒想到三人進去一看,陳志超竟然也在。
一張很是古樸的茶臺前,滿頭白髮精神矍鑠的羅蘭士正穿着一襲淡青色的休閒唐衫,姿態很穩地在沖泡功夫茶。
見三人進來,頭也不擡,說道:“三位找地方坐,這張茶臺很大,茶水就要煮好。”
雷洛神情狐疑地坐下。
顏雄更是忍不住多看陳志超一眼。
唯有石志堅輕輕鬆鬆落座。
嘉道理家族在香港多年,家族成員也早已漢化,不但說熟練的粵語,連很多生活習慣都和本地人一樣。
尤其羅蘭士勳爵,除了是個工作狂之外,還熱衷於氣功和養生,和那位邵大亨有的一拼。
相比邵大亨,羅蘭士還有一個嗜好就是飲功夫茶,並且是無茶不歡。
一套流程下來,雷洛三人面前都有了一小杯功夫茶,精緻的茶杯內飄散着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嚐嚐看,這可是上好的大紅袍。”羅蘭士勳爵做了一個邀請姿勢。
雷洛端起茶杯。
顏雄捧起茶杯。
陳志超捏起茶杯。
石志堅卻沒怎麼動。
羅蘭士看他一眼,“爲何不動?”
石志堅道:“剛纔在雷探長家中飲了老君眉,舌尖尚餘茶味,怕兩者相遇有所衝突,壞了這大紅袍的韻味。”
雷洛,顏雄,還有陳志超三人眼皮子跳了跳,這逼裝的!
羅蘭士大笑,“懂茶啊,找到知己了。”
雷洛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這杯茶該喝還是不該喝,放下又不是,於是就輕抿一口放下。
眼看三人茶杯就要落地,羅蘭士忽然看向顏雄說道:“顏探長,蔣坤的事情----”
顏雄就在擔心這個,聞言手忙腳亂差點把剛放下的茶杯打翻,正要開口解釋,此事和他無關,都是石志堅這撲街出的主意……
羅蘭士又接着道:“我要謝謝你!”
“呃?”顏雄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雷洛也瞪大了眼睛。
雖然雷洛是總華探長,在香港黑白兩道一手遮天,可說白了也就是富豪大亨手下棋子。
如果人家樂意,隨時可以拿錢出來捧一個新探長玩玩。
所以像羅蘭士這種級別,根本就不是雷洛所能企及的。
何況,論身份,人家除了是大名鼎鼎的超級大亨外,還是大名鼎鼎的皇室勳爵,身份非同小可。
因此,雷洛其實暗地裡也做好了準備,萬不得已,也只好賣掉石志堅。
兄弟嘛,都是拿來賣的。
雖然雷洛對石志堅情真意切,但江湖義氣什麼的,他早已看透,唯有先保全自己才能再講義氣,救兄弟。
“羅蘭士勳爵,此話怎講?”顏雄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的很傻。
羅蘭士卻不以爲然,“我要謝謝你和雷探長,幫我抓到縱火嫌疑犯,讓我的石油公司倖免於難。”
雷洛和顏雄臉上神情變得很古怪。
“陳督察同我講了,雷探長接到線報,顏探長則大義滅親,這讓我感激萬分啊。”
雷洛和顏雄一起看向陳志超,神情變得更加古怪。
陳志超摸摸鼻子,一臉無奈地看向石志堅。
“此事重大,陳督察業已查明,原來是荃灣當地刁民,還有警署內部勾結,想要破壞德士古石油公司,逼迫公司搬遷。”
羅蘭士嘆口氣,“哎,當初在荃灣修建公司的時候,我們就受到當地民衆阻攔,說是破壞了當地風水。我知中國人對風水看得很重,可是沒想到此事矛盾會延續至今……”
雷洛和顏雄的心亂了又亂,怎麼和拿到的劇本不一樣?
陳志超再次無奈地看向石志堅。
石志堅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輕輕品嚐一口,讚道:“好茶。”
“不管如何,此事因爲你們妥善解決,我無論如何也是要謝謝你們的,暫且以這薄茶略表心意,還望不棄。”羅蘭士端起茶杯朝雷洛等人示意道。
雷洛,顏雄,還有陳志超忙捧起茶杯。
石志堅也捧起了茶杯。
幾人一通抿了一口。
等衆人放下茶杯之後,羅蘭士這才又道:“大家全都有事在身,能夠在此抽時間過來我感激不盡,也不敢做太多打攪。”
雷洛等人忙起身道:“豈敢,我們也是叨擾了。”
緊接着就是一翻客套話,然後逐一向羅蘭士勳爵告辭。
羅蘭士讓酒店幫他配備的私人管家將衆人送至客房外面,這才揮手告別。
……
離開總統套房,走進電梯裡面。
雷洛心情矛盾。
顏雄又是緊張又是興奮,一把抓住身後陳志超,“說,你到底在搞乜鬼?”
陳志超拍拍顏雄的手,“鬆開!”然後又說:“你問他咯!”朝跟進來的石志堅努了努嘴。
……
總統套房內。
一個二十七八歲模樣的年輕鬼佬從裡面走了出來,來到茶臺坐下。
羅蘭士正在慢條斯理地自斟自飲。
年輕人接過茶水壺幫羅蘭士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擡頭問道:“父親大人,你爲何要這樣做?你明知道是剛纔那幾人串通好要放火燒我們公司,你不但不拆穿他們,還包庇他們?”
羅蘭士捏着茶杯微微一笑,對兒子米高.嘉道理說道:“我只問一句,此事對我們來講是好是壞?”
米高思忖了一下,搖搖頭:“我不太明白。”
羅蘭士嘆口氣,這個兒子還需要學習,與那個年輕人比起來不止弱了一點點。
“荃灣石油公司遭受鼠患多年,爲何一直不肯搬遷?”
“搬遷需要搬遷費,數目龐大,那些股東都不願意。”
“呵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羅蘭士搖搖頭,“搬遷費只是藉口,更重要的是股權----我們家族在石油公司佔有幾成股份?”
“百分之四十。”
“那就對了。”
“如果公司搬遷,我們能做什麼?”羅蘭士雙目盯着兒子,諄諄善誘
米高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父親大人您是說----”